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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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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梵樗意有所指的笑着,"只怕你家星子不肯。"

    "你"喜儿为之气结,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丫环还真有趣,不过他现在有要紧事要办,没时间耽搁。

    他塞了张银票到她手上,正色叮嘱着:"把东西收一收,下午会有人来接你们。"

    "你打算要带我们去哪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自然有好去处。"他头也不回地走下楼,离开红伶楼。

    望着木梵樗逐渐消失的背影,喜儿愣了愣,喃喃自语:"奇怪的男人。"

    说着,她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

    夜已深沉,只剩一轮明月孤伶伶地高挂在天际。

    一个黑影翩然的自空而降,在足尖触地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梵樗两眼依然落在手中的书本上。"怎样?查出那个人的身分了?"他似乎早就知道来者何人,就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骆年恩言不及义地开口:"哇!渴死我了。"他问也没问,就直接抢过梵樗放在一旁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着。"思,好茶。莫少卿真的将你供如上宾,连这幺好的茶都舍得拿出来,真不简单。"

    梵樗黑眸一沉,淡淡的说:"等会儿我要丫环打包几斤,让你喝个够。"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最够意思了。"骆年恩从胸前掏出一封盖了关防的密函,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声响。"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是谁的手下?"

    "谁?"梵樗睨了他一眼,接过那封密函,瞧了上面的官印后,眉头深攒。"端王府?是端王府的军师沉起?"

    "果然厉害,答对了。"骆年恩弹了一下手指,发出轻脆的响声。"没想到吧,莫少卿连端王爷都搭上线了,看来王室危矣。"

    "端王爷真是不该,他辜负了皇上对他的宠信,真令人感到心寒。"梵樗不屑地摇摇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骆年恩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梵樗冷嗤一声。"只可惜,他找错对象,只怕他皇帝梦刚砌,就已经被莫少卿这只老狐狸给宰了。"

    "不会吧?"骆年恩不敢置信的蹙起眉头。

    "莫少卿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不同于一般的谋反者,为了帝位他可以舍去他身旁的一切,包括女人、财富,你说他不可怕吗?"

    梵樗也是从侧面消息得知,婉儿是莫少卿花了五千两黄金买下来送给他的,目的就是要藉由美人来羁绊住他的行动,包括他的心。

    一方面是为了在自己的军力尚未巩固前,让他不至与成为挡住他前进的绊脚石,另一方面也是要藉由他传话给当今皇帝,让皇上不至于对他心生疑窦。

    "说的也是,他送你的那个美人真够叫人羡慕的了,可以让我瞧瞧吗?"骆年恩一脸垂涎地看着他。

    梵樗的双眸瞬间转暗,锐利的黑眸扫过骆年恩的脸,嘴角上挂着一道冷冽的笑容,"如果你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的话,那你就去。"

    骆年恩闻言,吓得哇哇大叫。

    "哇!莫少卿真这幺恶毒?连送了人的东西还看管的这幺紧?"粗枝大叶、脑袋瓜少了根筋的他,完全误会了梵樗的话中之意。

    "不是他,是我。"梵樗摇摇头,嘴角依然挂着笑,不过眼神可不是这幺温和。

    骆年恩手中握着茶杯,一道寒意倏地窜上心头,令他微微颤抖,眼前梵樗好整以暇的笑容,令他隐隐的感觉到,纵使莫少卿有三头六臂,也绝对敌不过梵樗。

    "她是谁?"能令梵樗忘了他寻觅已久的仙女大夫,这女子铁定非同小可,令他忍不住想一睹芳颜。

    "一个我寻找已久的人。"他话虽说得云淡风轻,可是隐藏在眼眸底下的柔情,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他的情感。

    "是那个已经七老八十的女人?"骆年恩诧异的睁大了眼。

    梵樗警告道:"说话小心点。"

    "好吧,我道歉。"骆年恩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着歉,接着又问,"真的是她?"

    "她女儿。"梵樗也不隐瞒的坦白道出。

    "哇!真让你给找到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已经隔了二十年的往事,梵樗居然能找到她的后代,这能说不玄奇吗?骆年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会她。

    "快、快,快告诉我,她和当年救你的那个仙女大夫长得像吗?"

    梵樗没好气的纠正着:"是她娘。"

    "好啦,反正就是同一个人。"骆年恩翻翻白眼,暗自嘀咕梵樗的一丝不苟。"快点告诉我,她到底长得像不像?"

    他曾在梵樗书房看到-幅仙女大夫的画像,那是梵樗凭着当年的记忆临摹而成的,不过从他十几岁时生涩的笔触,已不难看出画中人的长相,几乎可说是令人神魂颠倒,而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了,怎能不叫骆年恩好奇。

    说到婉儿,梵樗立即像初坠情网的少年,马上泛红了脸。"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天啊!上苍真是不公平,她娘当年人称仙女大夫,她又跟她娘长得像,想必也是美若天仙,唉!天底下的好事净让你一个人捞走了。不公平!不公平呀!"骆年恩捶首顿足的大叹不平。

    "京城的姑娘还不够你疼?"梵樗没好气的冷哼。

    "那不一样。"骆年恩抗议的嚷嚷着,突然他倾身靠在梵樗耳旁低问。"她有没有妹妹?"

    梵樗摇摇头。"没有。不过身旁倒是有一个丫环。"

    骆年恩眼睛不由得一亮,急忙问:"长得怎样?"

    "我没看清楚。"梵樗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依然迳自悠闲的品茗。

    骆年恩对他的回答差点没当场气昏了。"你眼中难道就只有她的存在?看一下其它女人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他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他的说辞梵樗不敢苟同。"你知道我对其它女人没兴趣。"

    "对喔,真情、真性,对爱专一不二。"骆年恩话中带刺,挖苦地嘲讽着。

    梵樗微愠地望了他一眼。"说完了?该谈正事了。"

    骆年恩委屈的看着他,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瘪了瘪嘴,咕哝道:"每次都这样。"

    ******

    离开红伶楼,对婉儿而言,就像是离开客栈一样,同样是用来住的场所,没有什幺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人,一个霸道的男人。

    "想什幺?"

    就在婉儿闭目养神、低头沉思的时候,梵樗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从她背后揽住她,将她压在他胸膛上,紧密地贴在一块儿。

    转过头,婉儿定定地凝视着他,她无法解释心中此时的感受,倚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炽人的气息,一股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悸动由心底缓缓地漾开来,仿佛在某个空间、某个时刻,他们也曾经这样凝望过对方。

    "为什幺这样看着我?"梵樗以指尖掬起她乌黑亮丽的秀发,放在鼻间嗅闻着,那沁人心田的芳香,令人迷醉。

    "我不懂?"婉儿垂下头,怯生生地垂下眼睫。

    "不懂什幺?"他以指腹轻轻的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感觉她细致的肌肤在他手中跃动的滋味。

    "情和爱。"婉儿挺起胸膛,试图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自从两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后,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直袭她的脑门,在她心坎中奔窜。

    梵樗宠溺的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微笑着。"没关系,我会教会你。"

    "如果我学不会呢?"婉儿侧着头轻道。

    望着她迷惘的脸庞,梵樗微笑着,然后以无比坚定的口吻回答她:"那我们就这幺过一辈子。"

    闻言,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悸动着

    喉头一哽,她慌乱地猛摇螓首,语声颤抖,"这对你而言,并不公平。"

    梵樗语意轻松地道:"公不公平对我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幺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怕你会失望。"婉儿犹豫地道。

    出乎意料之外,梵樗并没如她预期的勃然大怒,反而扬声狂笑起来。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我就不相信,我无法令你动情。"压下身子,他在她耳畔低喃着,醇厚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痴狂。

    他倾身攻占她的唇,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每一处柔美。

    他来势汹汹的热吻如排山倒海地袭向她,令她尚来不及招架,便已沉沦。

    在缠吻中,他手脚俐落的褪下她的衣裳,炽热的大手肆无忌惮的在她饱满的酥胸上尽情搓揉,缓缓地挑弄那两朵羞涩的蓓蕾,让它们在他手中绽放风华"不不要"她的抗议被他强硬地纳进了肚子。

    好热,好热,她的身体就像着了火似的燃烧着,而胸口好涨,好疼,就像要爆开了似的,令她不知所措。

    "求你,不要,至少不要在这儿。"她语不成句地央求着,无法驾驭的身体已不再是她所能掌控,整个人好像要融化在他炽热的手掌下。

    他魅笑,深邃的黑瞳闪耀着促狭的光芒,"我会像这样每天攻占-些,像滴水穿石般在你心中烙下痕迹。"

    "你"婉儿羞得无地自容,扯住胸前的衣襟,霞红的粉脸火烫不已。

    天啊!他总是能轻易的撩起她的欲望,令她忘了矜持、忘了天地。

    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他的嘴角缓缓扬起笑痕。"你是我的,永远,永远。"他坚定不移的黑眸,因誓言而显得更加炽亮慑人。

    这是什幺样的一个誓言?婉儿说不出来,不过他认真的表情令她动容,至少在这一刻、这瞬间

    *****

    夜幕低垂,草丛内虫声低鸣,闪闪萤光四处飞烁。

    自从被梵樗安置在临时别院至今已过数日,除了偶尔忘情的耳鬓厮磨和夜晚固定拥着她入眠,以及如情人般温柔的亲吻外,他一直恪遵礼教,没有再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谤据梵樗的说辞是,他要将两人美好的一刻留到大喜之日。

    当然,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他的体贴、他的细心,婉儿不是不知情,不过表面上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对感情驽钝的婉儿根本没发觉,梵樗那灼热的眼神,深情款款地凝视,温柔又怜宠的亲吻,早已征服了她所有的理智与感情,爱情的火苗已逐渐在她心中萌芽、滋长。

    她开始在意他的陪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开始眷恋他温暖的拥抱

    今夜,是她第一次见他要夜出,婉儿不禁心生疑惑。

    "夜深了,你还要出去?"

    梵樗停下手边的准备工作,走向她,体贴的帮她将额头上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嗯。我今晚有事,你先睡。"他将头埋入她颈项,嗅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亲吻着她细致的肌肤。

    婉儿没有躲避,她知道这是梵樗喜爱的亲密接触,不过颈上传来的湿热气息中带点麻痒的感觉,仍让她不适应地僵硬了身子,瑟缩了一下。

    "你要去哪儿?"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对梵樗有了更深的了解,不过梵樗对他的工作却是绝口不提。

    梵樗温柔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故作轻松地说:"公事,没什幺,我很快就回来。"

    "什幺公事,还要穿上夜行衣?"婉儿蹙起眉心,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梵樗笑了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别担心,早点睡,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到婉儿会担心他的安危,梵樗不由得感到欣喜万分。

    婉儿斜睨着他,揣测地问:"你要去巡抚邸?"

    虽然梵樗对他此次会到浙江的事情始终避重就轻,不肯正面回答她,不过婉儿从他凝沉的表情,不难看出一些端倪。身为皇上身边的左翼侯,这次来浙江的行程,铁定不是个什幺轻松的工作。

    梵樗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回避的她的眼神,"别胡思乱想。"

    在红伶楼这段期间,她听多了百姓暗中批评莫少卿的所作所为,他的暴政、他的专制早已是众所皆知。

    婉儿担忧之情浮上心头,蛾眉紧锁成一线。"你难道不知道莫少卿是个比恶魔还可怕的人?他不仅无情,血还是冷的,如果让他知道你暗中在搜集他谋反的证据,他铁定不会放过你。"

    对凡间的一切危难她可以安然躲过,可是梵樗不同,他毕竟只是个平凡的俗人,会受伤、会流血、会生病、会死去。

    梵樗看出婉儿担忧他的心情,连声音都有压抑不住的焦虑,不禁欣慰又心疼。

    "他奈何不了我的。"他安抚地以指腹抚平她的眉心,深情的在她脸颊上亲吻着。

    "别太轻敌。"她忍不住内心的担忧。

    将她抱起走向床褥,细心的帮她将被子盖好,"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吹灭了蜡烛,梵樗将她搂在身边,轻拍着她的背,深情的眼眸却始终没有自她脸庞移开。直到身旁传来婉儿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挪开身子。

    离去前,他轻轻的在婉儿额头上印上一吻。

    "晚安,愿你有个好眠。"

    梵樗才刚踏出房门,等候多时的骆年恩早已不耐烦地抗议、叫嚣着。

    "你的动作哪时候变得这幺慢?拖拖拉拉像个娘儿们似的。"

    "你的话说完了?"梵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骆年恩知趣的噤口不语,压低嗓音以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在心里咒骂着每次都这样。

    "走吧。"看了一眼迳自发愣的骆年恩,梵樗干脆纵身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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