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徐扶弱双眼也湿润了,道:“大姐,真的是你?我们本来是来找你的,没曾想一来就碰上了你!这些年,你还好吗?”
“好!好!”那妇人抹着泪水,道:“我挺好的!我一回到老家。就让人捎信给你,你收到了没?为什么十几年毫无消息?我还以为你”“我收到了,只是当时仇人追得紧,我没敢来看你。也不敢给你写信,怕把他们引来。”徐扶弱道:“这次,我带了大哥的儿子来。”
“奶娘!”古悦修不待三叔多说,就已明白眼前的妇人就是古家三兄弟的奶娘,忙拉住她的手道:“您还记得我么?”那妇人仰起头,微眯双眼,打量了他许久,才难以置住地道:“你你是大公子?”“奶娘,是我!”古悦修欣喜地道。
那妇从又惊又喜,紧紧抓住他道:“长大了!十八年了!当年,你才七、八岁,为了学武不去私塾读书,被老爷拿着马鞭子满院子里追。才一眨眼,主长大了。老爷、夫人若是见了”说着一阵心酸,哽咽难言。“奶娘”古悦修也是悲喜交加,忙拉过古悦己道:“奶娘,你看看他是谁?”
那妇人拭去眼泪,抬头看了一眼,道:“二公子,样子没怎么变,浓眉、大眼、方头、大耳曾经不个看相的说二公子是将相之相。”古悦己骚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奶娘,就是爱笑我!”
笔扶弱道:“大姐,我们这次来有一件要紧的事,咱们先找个地方详谈。”那妇人道:“那就回家去吧。”“家?”徐扶弱不解,他们的家早在二十几年前为了葬父母典卖了。那妇人道:“你们跟我走就是了。”说着头前带路,带着一行人出大街,过小巷,穿过几打胡同,到了一处大宅院的后门。她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粗布衣裳的丫环,她一见那妇人,便急切地道:“梅姑,你可回来了!老爷差人找了你好一会儿。你快去吧!”那徐梅姑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一全儿就过去。”说完径直走进去。其余人也跟着鱼贯而入。那丫环惊奇地看着他们,不敢多问。
徐梅姑领着他们穿庭过院,一路上碰到的仆役丫环都退让行礼,并告之老爷在找她。她一样应对,最后来到一处院落外。这处小院是独门独院,单隔出来的。门既不宽大,墙也不高,就象城中普普通通的人家一样简朴。可搬到这大宅深院里来就显得格格格不入了。
徐梅姑推开门,让大家进去,又回头吩咐了两个丫环几句,才关上门,让众人进到房内。徐扶弱见房中摆设一如当年家中的情景,不由触景生情,叹道:“二十七年了!没想到还会在此见到故居的风物!”回头问徐梅姑:“大姐,这是哪里?”徐梅姑道:“这是简府。简老爷因我带着小悦儿,所以就独辟了这个小院给我。”“这位简老爷待你倒不薄。”徐扶弱感叹道。谁知徐梅姑的脸竟红了红,笑道:“你见了他,就会明白他为何要待我如此好了。”
徐梅姑已年近五旬,年少时或许还有几分姿色,不过随着年华的流逝而衰退了。她方才无意间露出的娇羞之态,显得有些滑稽。谷寻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一抬眼就见娄文玉一双眼盈盈欲滴的明眸正盯着自己。看样子,她似乎猜到他为何发笑,不禁莞尔。
谷寻崖故作不知,这一切却落在古悦修眼中,似有所悟地锁眉凝思。徐扶弱却招呼娄文玉过去,道:“大姐,这是文玉,是娄大哥的小女儿。”徐梅姑打量了娄文玉几眼,惊喜地道:“就是古娄两家结亲,许给大公子的那位娄家三小姐?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这丫头才四、五岁,拖着两条小辫老跟在修儿后面跑。”“奶娘!”娄文玉娇羞地道,自是一番小女儿的娇憨之态,忽又想起奶娘方才之态,又好笑又发窘,抬眼偷瞧谷寻崖,想看他是不是在笑。
可是谷寻崖并没有笑,也没注意她们的说了些什么,剑眉淡锁,显得心事重重。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胳膊,他扭头就见那叫“小悦”的少年正一脸期待,低声问:“哥哥,你在这儿住下来,好吗?教我打弹子!”谷寻崖笑问:“你真想学?”那少年点头如捣蒜。谷寻崖又问:“你学会了打弹子要做什么?”那少年眉飞色舞地道:“把小强他们的弹子都赢过来!”
谷寻崖摇头道:“你若是为了这要学打弹子的话,我是不会教你的。”“为什么?”那少年不解。“太浪费!”“浪费?”那少年似乎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谷寻崖略一沉吟道:“你能吃几碗饭?”“三碗。”那少年挺走胸膛,很得意的样子。“那我只给你一碗,会怎样?”“吃不饱,会饿!”“学本领就象吃饭。”谷寻崖循循善诱:“你学得本领只为了赢小孩子手中的弹子,你觉得满足吗?这不是浪费嘛?”
那少年皱着眉苦想,好象听得似懂非懂,想了片刻,才惊喜地道:“我明白了!扮哥是说学大本领就吃多饭,学小本领就吃少饭!”“就算对吧。”谷寻崖道:“那你想学什么本领?”“小本领。”那少年不假思索地道:“我就想把输给小强他们的弹子赢回来。”若换了别人,早被他的冥玩不灵气死了。谷寻崖却不恼反笑,问:“为什么?”那少年噘着嘴道:“我的弹子都输光了。师父说,要是赢不回来,就不教我夹苍蝇!”欲寻崖默然我语。
徐梅姑走过来,点着他的额头,嗔怪道:“瞧你这点出息!夹苍蝇有什么好学的!”不时还用眼角瞟瞟谷寻崖,显然对他的来历仍很好奇。那少年不悦地道:“师父说学接暗器,先要学夹苍蝇!”其他人这才明白过来他非要学打弹子的目的。谷寻崖道:“好,我教你。”少年闻言欢欣雀跃。
“那要多谢这位公子。”徐梅姑也由衷高兴,忙道谢:“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保方人氏?”谷寻崖淡淡地道:“我是自愿教他,不必言谢。在下谷寻崖”“你也姓古?”徐梅姑惊声打断他的话。谷寻崖皱紧眉头,冷冷道:“在下的谷是五谷的谷,此谷非彼古。”
徐梅姑有些失望,道:“你不姓古!可是太象了!”“天下之大,相象之人比比皆是,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敝的。”谷寻崖不以为然地道。
古悦己终于忍耐不住了,道:“奶娘,我们这次来就为了找三弟。当初是奶娘带三弟逃出来的,现在他人在哪儿?”徐梅姑闻言,脸色黯淡,道:“我对不起老爷和夫人的嘱托!三公子他”“三弟他怎么了?”古悦己急忙问。古悦修也不由得心底一颤,道:“悦人他出了什么事了吗?”徐梅姑摇摇头,找叹一声,拉过那少年道:“他就是三公子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