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竟咳嗽起来,朱佑睿直觉抬手想替老人家拍抚背脊,可手在半空中又不知所措地停住。
咳嗽平复后,郑成才察觉到他的举动,莞尔一笑,索性握住他的手。
“不管以前怎样,你永远是爸爸的儿子,我也永远是你的老爸,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我们父子俩就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
朱佑睿在心里默默咀嚼这四个字,有多少次,他想对自己的父亲说这番话——不计前嫌,重新开始。
但直到父亲因纵欲过度死去,他都没有机会与之和好。
他不愿对自己承认,可心头那股对父亲的怨恨里,其实也夹杂着一丝丝遗憾。
“奇睿,跟爸爸重新开始吧!”
“好。”喑哑的响应代表了多少年求而不得的辛酸。
也不晓得老人家是否听出来了,握紧了他的手,眼眶隐约泛红。
朱佑睿感觉自己的眼眸似乎也有些刺痛。
又陪着老人家聊了片刻,程思曼忽地敲门进来,端来一盒削好的苹果。
“郑伯伯,吃点水果吧!”她笑盈盈地对老人家说道,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郑成才热情邀请。
程思曼摇头。“你们父子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语落,她也不等老人家挽留,翩然离开。
朱佑睿目送她娉婷的倩影。
郑成才看出端倪,眉头一皱。“思曼怎么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吵架了?”
朱佑睿一震。这老人家的眼光挺锐利的啊!敝不得能执掌一家公司,在业界呼风唤雨。
他定定神,好不容易从喉间挤出嗓音。“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如果我咳,得罪了一个女人,应该怎么表示歉意?”
“你是说思曼吧!”郑成才笑问,因病混浊的鹰眸此刻倒是闪闪发光。
朱佑睿不自在地转开视线,端出一副冷凝的神情。
他愈是强装淡定,郑成才就愈觉得好笑。“呵呵~~我就知道思曼是你的克星!你啊,从以前就拿她没辙。不过得罪一个女人该怎么办,你居然会来问你老爸,这种哄女人的事你不是比我更在行吗?”
这是在揶揄他吗?什么样的父亲居然揶揄自己的儿子?
朱佑睿没好气地瞪了老人家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对自己老爸说话,你这是什么口气!”郑成才斥责。
是谁先为老不尊啊?
朱佑睿想反驳,却终究不惯与长辈争论,傲娇地哼一声,起身就想走。
“送花和巧克力!”含笑的声嗓自身后追上他。
他愕然回头。“什么?”
郑成才笑着朝他挤眉弄眼。“女人嘛,送她一束鲜花和一盒巧克力,她就开心了。”
真的假的?他眯了眯眼。
“你居然不相信自己的老爸?”郑成才吹胡子瞪眼,气呼呼的表情不但不严肃,反而有些滑稽可笑。
朱佑睿禁不住扬了扬唇。“知道了,谢啦!”提步欲走,却又凝住,总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些许善意。“呃,我会再来看你。”
果然,郑成才听了他的许诺,感动地又红了眼眶。“奇睿!”
他停在原地不动,等待老人家的交代。
郑成才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眼神闪烁着对这个儿子的期许与怜惜。“公司的事交给你了,你知道春雨茗茶是我们郑家三代的心血,如果公司落入别人手里,我们两个以后都没脸去见你爷爷。”
“你放心,公司我会守住的。”朱佑睿语音低沉。
这间郡王府,孩儿会守住的,不但会守住,还会重振家门的荣光。
记得许久以前,他也曾对某人许下类似的承诺,可那人一点都不在乎。
原来被自己的父亲交托重任是这样的滋味,胸臆会满满地涌动一股热血,纵是前路遍布荆棘,也能傲然挺直背脊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