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扶了黄信起來,两兄弟并肩做了,秦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我也与你说了,我接了慕容老贼的调令,本來带了兵马來救你被围之急,谁想到,小瞧了这伙人马的手段,落了个光杆老将,还被人家抓上山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莫要为这个挂记在心,好在大哥你平安无事,这才是万幸,”黄信说道。
秦明摇摇头,沉闷和痛苦悄然间在他的脸面上扩散开來,只听秦明低下些脸面來,一双眸子迟暮地看着脚边的地面说道:“他们将我带上山,确实客气三分,沒有动我一丝一毫,可是,我想下山回青州去,可是他们却是用轮番相劝苦留的法子愣是不叫下山去,当夜又轮番灌酒将我喝了个烂醉,贤弟你是不知,我这一觉睡起來,什么都误了,也什么都完了,”
“他们趁着我睡着,子山寨里寻了一个与我相似的喽啰,穿了我的铠甲,带了兵刃冒充我去攻打青州府,烧杀百姓,将这一切都罪过都嫁祸在了我秦明的身上,更可恨的是慕容老贼也因此发难,将我的妻子和老娘都杀了,我第二日起來之后,我执意要回青州去,他们也不曾与我说他们所作所为,仍由我下山去了,”说道这里秦明的心里一紧,又紧紧地捏紧了拳头,捣在自己的大腿上说道:“我到了那青州城下,慕容老贼当着我的面,将我一家老小的头颅用枪挑了给我瞧,你知道么,我娘的头,那时候还淌着血……我就这么看着一滴一滴淌着血,你说我怎能不难受,”
“老夫人她……”黄信听了,目瞪口呆,惊得半晌说不出话來,只是看着秦明垂着头,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大哥,那嫂子她,岂不是也……”
“都被那狗贼害了,”秦明想起这事來,全身气得直抖,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就连我那东儿,都沒有放过,他还是个孩子,和他有甚干系,那慕容狗贼,就是不肯放过……那时候,我隔着护城河,就这么看着,他将我的东儿杀了从城头上丢下來……那城头,东儿跟我上了不知多少次,沒想到,沒等到他成年从军的一天,却在这城头上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东儿……”黄信的心里也咯噔一下,空了一半,黄信沒有什么家眷,而秦明对他來说,亦师亦兄,黄信方才听得老夫人和大嫂遇害,心里已经将牙咬得快碎了,当下听得连东儿都惨遭毒手,也怒从心起,恨不得此刻杀上那青州城去,将慕容狗贼的脑袋砍下來报仇。
黄信看着地面上绽开的斑斑泪花,黄信缓缓地松开拳头,厚实地拍拍秦明的脊背,他晓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番秦明落泪,此生也只怕有这一回,也只是因为家破人亡的人间悲剧,让他无法抗拒地痛到了心底,黄信抿抿嘴唇说道:“……大哥,节哀,恩仇未报,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秦明一把抹了脸颊上的泪痕,沒有说话,却显然是在努力地收拾着自己的心情,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悲痛,让一切都回到最佳的理智轨道上來。
黄信说道:“大哥,你待我恩重如山,今日也该是我來报答大哥的时候了,你放心好了,我这就会青州去,杀了那狗贼,”
秦明红着眸子看着黄信说道:“那慕容狗贼躲在城里,休说咱们飞渡不得那吊桥,沒有个千数人,就连那城门只怕都摸不着,”
黄信认真地又开口说道:“大哥,你眼下是回不得青州了,但我还可以,我带着兵马详装突围而出,回到青州去,那慕容狗贼定然会开门容我进去,只要我当面见了那厮,二话不说便可取了他的首级來,”
“这……倒也是个好法子,”秦明想到这里,也赞同地点点头,将心里方才的顾虑都一扫而空。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如何,哥哥先走一步,回清风山上与宋江等人说明白了,我后面带着兵马就來,”黄信说。
“只怕宋江不会给我这个方便……”秦明说道:“我觉得,宋江并不在乎我归不归顺,他沒瞧见我的真本事,只是想借着我兵马督监的名号方便他打下整个青州來,你想想看,他若是真个愿意纳我入伙,怎地不会从长计议,悄悄带出我等家眷來放在山上,这一样可以逼我就范,可是,他却急功近利,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法子,而更让人寒心的事,他背后使了手段,竟然那日早上却也不肯实话告我,累我往青州走了一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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