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一同上手,就在那两个偏将自以为有主将助阵胜券在握的时候,却万万沒有想到,就在商南一刀砍进來的时候,鲁智深的招式却呼啦一下变了模样,方才那一滩烂棉花似的招数顿时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将那三人的兵刃都深深陷在其中,不论他们怎地挣扎,都像是飞不出笼子的黄鸟,被鲁智深手里的那柄禅杖封锁了个严严实实。
而这时候,商南才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疯和尚功夫深不见底,自己远远不是对手,可是,他想退出來,为时已晚,鲁智深攻防结合的很是紧密,非但他们三个想尽办法也伤不得他半分,而且还被鲁智深杀的是处处捉襟见肘。
商南的一柄大刀沉八十斤,可是,每逢刀刃与那禅杖击打在一处的时候,那种像是砍在山石上的厚重感让他的虎口一次次酥麻,他怎地也不会想到那轮在鲁智深手里举重若轻的禅杖足足有一百八十斤沉,而令他担忧的是,那和尚非但厉害,这体力也好的出奇,眼下的商南已经打的一脊背一额头的汗,但看看鲁智深却愣是大气都不待喘的,这般消耗下去,休说再打三百回合,就是一百回合,三个人也撑不住,因为商南已经觉察了,鲁智深的特点就是在此,招式是越來越精妙迅疾,但是每一次出手的力道却是足斤足两。
商南这头还是算好的,眼下那之前最先上來的右偏将已经打斗了两百多个回合,越到后面,越是打得艰难,被人一直压着打,到现在已经累成一个汗水包裹的水人了,连连喘着粗气,像是哪一口接不上來就要瞬间闭气归西一般。
商南还沒想出个法子來,鲁智深已经玩腻了,当下一禅杖将那右偏将戳透前胸的衣甲打下了马去,在城楼上的官兵看在眼里惊得还沒有叫出口來,只见鲁智深将禅杖顺势一拨,略带一旋便用另一头的月牙铲刺穿了打算趁机偷袭的左偏将,鲁智深大喝一声,挥起禅杖來,将那血肉模糊的左偏将挑了起來,狠狠地朝着商南丢了过去。
商南一看,心知彻底沒指望了,借着这一瞬间的机会拨转马头便打算收兵回城。
鲁智深丢了那左偏将的尸首,大喝一声“杀”便带着那些气势高涨,早就跃跃欲试的绿林军追杀过來。
商南不顾一切冲到了城边上來,他不敢回头去瞧,只是听得那冲天的喊杀他便知道绿林军掩杀过來了,急的他商南恨不得此刻亲兵在城楼上能够擅作主张指挥官兵射箭将那些掩杀过來的绿林军都阻拦片刻,可就在他这一念头刚刚闪过的时候,噗地一声响伴随着一道刺痛穿进了他的肩头,他扭头看时,剧痛之中,只有半截带着白羽的箭矢留在体外,而伤口离脖颈不过三寸之遥,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瞧,城头上一个官兵站在箭垛上正在搭上第二支箭。
商南顾不得那么多,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也來不及想那么多,只想赶紧冲进城去,他捂着那箭雨的伤口,忍痛一低头,躲过了一箭,而这时候在禁军的簇拥保护下也驰马飞奔进了南城门中。
绿林军行动迅速,有鲁智深在前面开道,像是一股旋风一般将那些禁军杀的东倒西歪,破竹之势很快就到了南城门下。
商南眼看着绿林军就要趁胜追杀进城了,便掉转马头大喝一声:“快关城门,弓箭手射箭,”
可是,城门沒有关上,让那鲁智深带人潮水一般涌杀进來,但是,他呼唤的弓箭手却來了,几个百姓打扮的人突然出现在街道左右的房顶上,嗖嗖嗖嗖,乱箭像是雨滴般地落了下來,不容那商南反应过來,连同环绕在他四周的禁军都一同射杀成了刺猬,商南乱箭穿身,顿时落马,过不得须臾便就此死了,而在此刻的城头上,官兵却像是起了内讧似的,早就厮杀在了一起,民兵、原來驻守的官兵和那商南后來带來的禁军三伙人在绿林军内应的挑拨下杀的难舍难分,热火朝天,越发杀的不可开交。
原來,早在朱武第一次入城时开始,便已经有一伙人随同潜入了蒲城里來,散布在蒲城的各个角落,或是卖柴,或是要饭,诸如此类,乔装打扮的简约低调,化整为零,很是完好地容到了蒲城的民间之中,而这战祸连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更沒有闲人去注意这些细微的变化,为此藏得住人,而那之前在南城门上聚众闹事的,其实都是绿林军的人收买当地泼皮,借商贩急于出城的名义,顺着那“发丧”的一家人起哄闹事,而散布城中的绿林军又到处借題发挥煽动百姓,就此在促使朱武有了机会接近郎世龙,为郎世龙出了“两全其美”的计策,不过是促使那些散布在民间的绿林军汉子得以借此名正言顺地上了蒲城的城头,混迹在守城官兵之中,在等调令來的这几日,虽然是绿林军与郎世龙之间在演戏,可是,却也给了那些作为内应的绿林军一些时间,让他们得以在军中拉拢势力,造谣生事,将隐患的种子提前在守军中掩埋下來。
而在这一切,在这一天,都一起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