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将而來,小路又无丛林树木,但凡有路便走,两兄弟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直望东边去了,众庄客四下里赶不着,自救了带伤的人回去,将活捉的时迁反手绑了,押送祝家庄去。
且说杨雄、石秀,一路在荒野不敢停步,直走到天明,望见一座村落酒店。
石秀道:“哥哥,前头有个酒肆,咱进去买碗酒吃,顺便也打听打听现在这是个什么去处,得想办法将时迁兄弟救出來,”
杨雄担忧时迁的安慰,这一路紧蹙这眉头,始终都沒有说过一句话,当下也是点点头,两个便往村店里來,进了门,倚了朴刀坐下,叫酒保上些饭菜來。
酒保一面摆下饭菜,一面烫下酒來,刚要转身去时,只见外面一个大汉走了进來,生得脸方腮宽,眼亮耳大,貌丑形陋,穿一领茶褐衫,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下面穿一双油膀靴,进门便扬声叫道:“大官人教你们挑了担來庄上纳,”
店主人连忙迎上來,应道:“已经都装了担,少刻便送到庄上,人已经都分付下去了,”
那汉子听了又说道:“休要磨蹭,快快挑來,”说罢转身待要出门,正从杨雄,石秀前面走过。
杨雄认得那人,当下放下筷子便叫一声“小郎,你如何在这里,也不看我一看,”
那人闻声,回转头來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欣喜地叫道:“恩人如何來到这里,”说罢望着杨雄便拜。
杨雄赶紧扶起那人,叫他与石秀相见。
石秀问道:“这位兄弟是谁,”
杨雄终于露出笑意來说道:“这个兄弟,姓杜,名兴,祖贯是中山府人氏,因为面颜生得不寻常,以此江湖上都叫他做鬼脸儿,去年间,做买卖,來到蓟州,因为一口气打死了同伙的客人,官司监在蓟州府里,我见他说起拳棒都省得,暗中打点,救了他,不想今日在此相会,”
杜兴心里也欢喜,当下叫填了碗筷,又抱上一坛子好酒來,一面给恩人筛酒,一面便问道:“恩人这是因何公事远到这里來,”
杨雄脸色微微沉了,附耳低言道:“我在蓟州杀了人,欲要投绿林军去入伙,昨晚在祝家店投宿,因同來的一个兄弟将他店里报晓的鸡烧了与我众人吃,一时与那店小二闹将起來,那厮好生无礼,一时性起,把他店里都烧了,我三个连夜逃出來,却不想,那厮们从背后赶來,我兄弟三个搠翻了他几十个,却不想乱草中间射出两把挠來,把我那兄弟时迁搭了去,我两个乱撞到此,正要问路,不想遇见贤弟,”
杜兴听了,方才微微蹙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來,说道;“恩人不要慌,这事都包在我身上,少时,我叫他们放了时迁与你便是,”
杨雄一听,当即眼里一亮,脸上也有了喜气,举起杯來道;“感激不尽,同饮一杯,”
“恩人见外了,”说罢,兄弟两个对饮一杯。
就此三人坐下,一面吃酒,一面谈起來,杜兴便道;“小弟自从离了蓟州,多得恩人的恩惠,來到这里,感承此间一个大官人见爱,收录小弟在家中做个主管,每日拨万论千,都尽托付在杜兴身上,甚是信任,以此不想回乡去,”
杨雄急着问道:“这大官人是谁,莫非就是那祝太公,”
杜兴摆摆手说道:“不是那祝太公,”杜兴见杨雄脸上有些失望之色,心知他还在担忧那兄弟,当下便说道:“此间,独龙冈前面有三座冈,列着三个村坊;中间是祝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东边是李家庄,这三处庄上,三村里算來总有一二万军马人家,但也惟有祝家庄最是为壮大,那祝家庄当家的唤做祝朝奉,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庄里还又有一个枪棒教师,唤做铁棒栾廷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庄上也有一二千了得的庄客,西边那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但家中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那女子使一对日月双刀,马上刀法了得,而最后说起的,这里东村上的便是杜兴的主人,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背铁飞刀五口,百步取人性命,神出鬼沒,这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因为这些月岁里,梁山势气愈发壮大,恐那伙好汉过來借粮,因此三村准备下抵敌他,如今小弟引二位到庄上见了李大官人,求书去搭救时迁,那祝家必然买账,两位就放一百个心吧,”
杨雄又问道:“你那李大官人,莫不是江湖上唤扑天雕的李应,”
杜兴道:“正是他,”
石秀一喜说道:“江湖上只听得独龙冈上有个叫扑天雕李应的好汉,原來在这里,多闻他枪法飞刀了得,顿得是个好汉子,时不我待,我们此间便去走一遭,”
杨雄点头,当下便唤酒保计算酒钱,三个离了村店,杜兴便引了杨雄,石秀直奔來到李家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