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祝彪听了,颇有三分不乐意,说道:“爹,我已经悄悄审过一次了,若是你再唤了他來,走漏了风声,岂不是要逼他动手,”
祝彪此言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梁山的匪军压境,栾廷玉作为祝家的枪棒教头,不论是其本事还是威望在祝家都独占一席之地,又因为他是祝家三子的师傅,地位又高一重,这般一來,祝家庄排兵布阵的大任,自然都落在了栾廷玉的手里,原來祝朝奉将栾廷玉引为知己心腹,当做一家人看待,也不曾注意其中的一些问題,现在想想颇有后怕之感,难不保栾廷玉在其中培养心腹,发展党羽……祝朝奉想到这里,如坐针毡,一颗心悬了起來,拿手顺着灰白的胡须,像是要将心思都一并捋顺一般。
“既然如此说來,我们该当如何,”祝虎问出最关键的。
“小心提防,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祝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若是发现丝毫不对,立刻诛杀,”
“不可胡來,”祝朝奉低声呵斥道。
祝彪晓得爹爹并不是不赞同他的做法,而是担心杀不得栾廷玉,反而授人口实惹來杀身之祸,祝彪说道:“祖宗攒下來的基业不可毁在旁人的手里,就算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下毒、暗杀,大不了同归于尽,”
祝朝奉听祝彪越说越不像话了,当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两道凌厉的目光像是刺透了祝彪五脏六腑似得,祝彪全身为之颤栗,虽然不觉过失,却也不敢再妄语下去。
祝朝奉换了个口气,对祝虎说道:“你去焚起一注香,此事,容我在想想,你们都先去歇着吧,”
祝虎点起一注香插在银香炉里,见爹爹盘腿坐在床上瞑目沉思,便和三弟祝彪退出房里來,这时候,两兄弟才发现,天色已经隐隐放亮了。
而此刻的祝朝奉耳边虽然清净了,但心里却依旧杂乱如麻,在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是那个梦境的片段,断断续续,浮现出來,让他愈发难以静下心來,苦思良久无果,最后化作一声哀叹。
又过了把半个时辰的光景,天色就彻底放亮了,祝彪和祝虎自从出了爹爹祝朝奉的房來之后,便无心再睡,两兄弟就此四下巡视庄园的防守之情,就在这大清早,两兄弟刚刚走上庄门楼來视察,就远远瞧见滚滚烟尘包裹着一支兵马逶迤而來,祝彪只当是梁山又來叫阵,心里正恨的痒痒,当下便叫左右取兵刃來,正要冲下去时,却被一旁稳重的祝虎喊住,祝彪不明其意,就在顺着祝虎所指的方向看时,只见那人马之中,打着的是登州旗号。
祝彪一瞧就此站住了脚,等那伙人走的近了,再一瞧,都是清一色的官兵打扮,两兄弟互望一眼,顿时有了欢喜之色。
祝虎心道:今早还骂这帮孙子,却不想不迟不早,偏偏这个时候就來了,此番一來,不但可以解梁山匪患的燃眉之急,更要紧的是,有官府的兵马來驻防,就算是师傅有半点歹心,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如此一來,内忧外患都可平息,甚好甚好。
想到这里祝虎脸色露出笑意來,说道:“走,咱们出城去迎迎,看是哪个大人带兵來了,”
祝彪早就安奈不住了,就在祝虎说话的功夫,便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庄楼來,却不想,迎面遇上了栾廷玉带着几个亲随急匆匆地也到了庄门前來。
祝彪见了栾廷玉消息來的灵通,当下不禁心想,必然是这城头上有人与他通风报信,看來这厮暗中发展了不少羽翼,家贼难防,说的就是这个吧。
“弟子拜见师傅,”祝虎上來作了一礼,见祝彪傻愣愣地站着,故意将嗓门提高了一下。
经他一提醒,祝彪也顿觉失误,赶紧补了一礼,生怕栾廷玉察觉他心里的异样,特意说道:“师傅,咱们有救了,朝廷派了兵马來,咱们出去悄悄來的是哪位大人,”
栾廷玉听了,并沒有发现祝彪心里的异样,却断然不许,说道:“两军交战,事事都需谨慎,怎能稍有风吹草动,就轻举妄动,”说罢叫那正要推开庄门的庄丁重新将门关结实,又回过身來说道:“你们随我上來,咱们先严明正身,若是贼人假扮,借机骗开庄门,岂不是功亏一篑,”
两兄弟口头上应了,但心里都觉得虽然话说得不错,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就分明是栾廷玉无事生非,生怕官府的兵马进驻,坏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