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特意轻装上阵,准备让他的兰妃输得心服口服。一身白色轻装的他器宇轩昂、英气勃发,惹得那些后宫佳丽们像花蝴蝶似的围在他的身边。
佟喜兰欢天喜地地拿着钓竿,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盘膝而坐,熟练地将鱼饵扬上鱼钩,然后轻轻地将鱼钩放入水中。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水面,生拍一不留神让到手的鱼儿跑了。
赵哲靖见她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便笑着向众美人宣布一则刺激的消息——
“今日的钓鱼非比寻常。谁钓的鱼多谁就是胜者,朕会答应她三个要求,众爱卿还不快去钓鱼?”身边这些女人叽叽喳喳地,吵得鱼儿都跑得无影无纵了,照此下去,他岂不是输定了?眼见佟喜兰已钓起了一尾锦鲤,赵哲靖赶紧想法子将身边这些莺莺燕燕打发走。
“是不是任何要求皇上都会答应?”一位绿衣美人开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
其他美人见皇上今日似乎换了个人般,不由得也大起胆子附和着。
“这是当然,朕是金口玉言,自然说话算话。”越哲靖不耐地眯着眼,神情不怒而威。
“臣妾斗胆。若臣妾侥幸得胜,但求皇上准臣妾侍奉一晚,不知可否?”绿衣美人红着脸问。
赵哲靖一愕,想不到她的要求会是这个。如果是兰儿,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就是无法令他心动,当下沉思片刻,接着笑着说:“只要你钓的鱼最多,朕就依你所求。”
那边,佟喜兰闻言不觉鱼竿一抖,到手的鱼儿不知怎地就跳回了池里。
她鼓起了香腮,气呼膊地别过头去“好一条狡猾的鱼儿,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赵哲靖听喜兰的语中带刺,不觉心头一乐,当下全神贯注地钓起鱼来。自己刚刚夸下海口,谁钓的鱼多谁就是赢家,兰儿那丫头心浮气躁,看来是不能指望了,为今之计只有自己胜出才是上策,免得到时弄巧反拙,惹火了兰妃那可就不好玩了!
三个时辰下来,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收获,雪嫣着急地看着筐里大小不一的鱼儿,努力地扳着手指头,五条、六条总共才十一条!可是刚才说话的绿衣美人已经钓了十五条了,她不由得连连催促佟喜兰:“娘娘,你用点心钓,别老是东张西望的行不行?”
“你明知道我静不下来,还这么催命鬼似的催我,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茧来了。”佟喜兰苦着脸,她也想多钓几条鱼,可鱼儿不上钩,她有什么办法?
“我的好娘娘,刚才说话的绿衣美人已经钓了十五条啦,你可别怪奴婢没提醒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对,应该是娘娘不急急死丫鬟才对!
佟喜兰闻言,不觉气馁“十五条?那我岂不是死翘翘啦?”
她一时情急,竟然口出俚俗之语,惹得众人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当然其中笑得最大声的莫过于赵哲靖了。他的爱妃实在有趣得紧,让他忍不住想过去和她一起钓鱼“要不要朕过来指点你一下?”
佟喜兰忙连连摇头“你不要过来,免得有人说本姑娘胜之不武!”
好大的口气!赵哲靖心里暗笑。
眼看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佟喜兰偷偷地自怀中模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来,用力插在鱼饵上放下水去。
说也奇怪,鱼饵一放下去,那些鱼儿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似的,纷纷往喜兰这边游来。没多久,佟喜兰的鱼篓里便多出十几尾鱼来,比赛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赵哲靖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同样的鱼竿、同样的鱼饵,不同的只是个人的心情。他欣喜之余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刚刚差点让绿衣美入占了先机,实在令他心烦意乱。
佟喜兰更是兴奋地手舞足蹈,得意地蹦跳到他的身边“皇上,这下你输了吧?”
赵哲靖宠溺地摸摸她泛红的脸蛋,只要她高兴,他就满足了。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是朕能力所及,朕一定为你办到。”忽又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俯首至她耳边,低声拷问“你使诈的本事实在高明,可否告诉朕,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鱼儿引过去的?”
佟喜兰当然矢口否认,心中暗暗感激姐夫曲行云给的这把“追魂夺命针”她原是怕宫中龙蛇混杂,备在身边以作防身之用,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兰儿哪有使诈?愿赌服辅,皇上自己辅不起也就罢了,何必赖我?”佟喜兰心虚地别过头去,佯装生气。
赵哲靖爱怜地吻了她一下,笑着打趣“好吧!朕不该怀疑你的本事。爱妃生就沉鱼落雁之貌,鱼儿们自愧弗如,个个甘拜下风,落到爱妃手上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一席话逗得佟喜兰噗哧一笑,娇瞠地睨他一眼“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还不都是昨晚亲你亲的。”赵哲靖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明得见的声音,调倪着神情娇憨的她。
“啐!不害臊。”佟喜兰一阵脸红心跳。
众美人见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由得又羡慕又嫉妒。眼见皇上是越来越宠兰妃娘娘了,她们怕是一辈子都没指望了,哎,谁叫她仍长得不如人家呢!
“朕今日玩得很高兴,常德厂赵哲靖唤来贴身内侍,吩咐道:“传朕旨意,赏每人夜明珠一颗,满十尾鱼者另赏玉如意一件。”
佳丽们一听有赏,不觉转忧为喜,忙数着篓里的鱼儿,将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御花园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哟,本将军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抚远大将军赵震南在经过御花园时,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心中不觉纳闷。皇兄今天不去早朝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御花园内与美人们钓鱼取乐,这与他心目中的皇兄实在相差太远了。
而且王兄的怀中正拥着一位绝色美人,神态亲昵之极。真让人怀疑眼前的男子,是不是自己那个堪称柳下惠的皇兄?
赵哲靖一见来人,便笑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是什么风把大将军给吹来了?”
佟喜兰见来人身穿紫色绣金蟒袍,显然是皇族中人。而且从赵哲靖对来人的态度看来,此人深受赵哲靖的器重。
赵震南眼里露出惊艳之色,戏谑地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难怪皇兄不愿早朝喽!”
赵哲靖忙指了指身旁的小女人,替他介绍:“她是朕新纳的妃子佟喜兰。”
“就是太后逼你纳的妃子吗?”赵震南脱口问他,随即脸露羡慕之色,嘟囔道:“太后好生偏心,这么标致的人儿也不许给我?”
“大将军一表人才,何患无妻?”佟喜兰一双美目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见他英姿飒爽、性情豪迈,与小妹喜菊甚是登对,便意有所指地说。
“他啊,是情场的常胜将军,身边美女如云,不劳爱妃费心。”赵哲靖见她眼光锁定在自己的堂弟身上,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将她拉近一些。
见皇兄的独占欲如此明显,赵震南不由得哑然失笑,当下斜睨着这位自小一起玩到大的皇兄,忍不住调侃:“皇上真会说笑!后宫三千佳丽,臣弟哪里能及?”
“你呀,还是这副不饶人的臭脾气。”赵哲靖笑着摇了摇头,聪明地转开话题“你急着班师回朝,所为何事?”
赵震南看看一旁的佟喜兰,欲言又止。
佟喜兰立即善解人意地说:“皇上与大将军既有事相商,臣妾先行告退。”
“兰儿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赵哲靖见她要走,单手一揽,将她拥人怀中,惹得佟喜兰又羞又喜。羞的是皇上在臣子面前毫无避讳地对她亲热,喜的是皇上心中未将她视作外人。
赵震南见把俩如此恩爱,不由得双手一摊“皇上眼下春风得意,这事儿还是不提为好!”听他话中有话,赵哲靖略一沉吟,便道:“明日午时至御书房再说吧。”
赵震南点了点头“那臣弟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和娘娘的雅兴啦!”
话音未落,身形已疾退数丈之外,如同一阵疾风,来无影,去无踪。
“唉!”赵哲靖叹息一声“毛毛躁躁的,亏他还是抚远大将军!”
见皇上虽然语带资备,可服中流露的却是关怀之情,喜兰便向他打听那个大将军的底细“皇上。不知大将军可曾婚配?”
“什么?你想当红娘吗?”赵哲靖眉峰一挑。震南如今也二十有五了吧,若有合适的人选,倒是该为他指婚了!-
“臣妾有一妹。堪与大将军匹配。”佟喜兰一想到么妹佟喜菊,便眉开眼笑,这下不愁小妹嫁不出去啦!这丫头眼高于顶,也只有大将军这样的人才才配得上她家老四了。
“你这鬼灵精,是不是一早就在算计朕的大将军啦?”赵哲靖趁机逗她。“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佟喜兰煞有介事地辩解。
赵哲靖闻言大笑。
刚回将军俯的赵震南但觉眼皮一跳,却不知自己已被他的堂兄、堂嫂卖给佟四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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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你快来看。”
赵哲靖小心翼翼地吹着手中墨汁未干的杰作,神情颇为自得,这可是兰儿所提的第一个要求,他自当尽心尽力取悦她喽!
但见画中人儿眉如远山,面似芙蓉,正垂钓自乐!佟喜兰见画像中人神态逼真,与自己根本是一模一样,不由得惊叹。
“想不到皇上的画技如此精湛,不过这副墨宝没有题字,总是美中不足。”有了皇帝的亲笔题名,才可以在姐妹们面前炫耀一番嘛。
赵哲靖不知她心中有鬼,迳自点头称许“你不说,朕倒疏忽了。”提笔又在画上题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佟喜兰见了这词,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倒向他宽阔的坏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皇上,你待兰儿这么好,教兰儿实在无以为报。”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外人时,你只准叫朕的名字,怎么老是违抗朕的旨意,还说无以为报呢!”赵哲靖轻捏她粉嫩的脸颊,戏谑地说。
“人家一时转不过来嘛,谁叫你是人人敬畏的皇上,我一向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都要骑到他头上来了,还好意思说自己胆小?赵哲靖真拿这个小妮子没辙“朕刚才好像听你说要报答朕来着,不如施早点替朕生个皇子吧。”
“要全你自己生,我才不要做大鸭蛋呢,丑死了。”佟喜兰讪笑着想躲开他亲昵的举动。
“做大鸭蛋才光荣呢!别人想做都做不来呢!”
“你不说我倒忘了,早先那个绿衣美人不是想侍奉皇上吗?皇上不如到她的宫里头去吧。”佟喜兰伸手推他。
“还说自己不吃醋?”赵哲靖忍不住以唇封缄,省得她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