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泉。”
“好!”这下连司徒镜空也不禁大声称赞起来,朝她拱手道:“在下甘拜下风。云兄请!”话完,他抬步往外走去。
“司徒大人请留步。”画眉道“这位云小鲍子的对句虽别出心裁,但气势上却不及司徒大人的磅-大气。所以画眉认为,二位的对句不分轩轾。”
“那就再比过啊!”怀恩急急道。
“不用比了,结局早已分晓。云小鲍子还是请回吧!画眉福薄,无缘消受公子厚爱,还请见谅。”
北斗一听,即知她已辨出自己女子的身分,倒也识趣,当下转身便走。
怀恩原想再争,但见妹妹已走远,无奈也只得转身跟上去。
宣赫一见,从椅上一跃而起,大呼小叫地追上去。
“哎,云兄等等!”他追上怀恩,捉住他问:“你的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他这么面熟?”
“不会吧?你怎会见过她?”
这时一人从竹林外奔来,路过北斗时与她打个照面,立即失口惊呼:“呀,恶”却又忙忙-住嘴往旁让开。
“小马,”宣赫几步赶上前问:“你见过他?”
小马背对北斗,朝他做了个“恶婆娘”的口形。
“哦!”宣赫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就连正在屋顶疾行的两名夜行人,也轻悄得彷若足不沾尘;而寻芳园内,则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一片热闹喧嚣。
夜行人落在最大的醉红楼楼顶上,伏下身子,轻轻揭去一片瓦片,往下探看。
屋内灯火辉煌,红男绿女正在寻欢作乐。绿女是醉红楼的姑娘们,而红男却只有一个,正是宣赫。
屋顶上,两名夜行人同时抬起头,他们虽然都蒙着面,但露出来的四只眼却蕴满了不屑。
瓦片被轻轻盖上,两人又飞身离去,行至竹林内。
身形高大的那位问道:“妹妹,-不是说过他没资格做我们的敌人吗?为何还要浪费时间来查他?”
“嘘!”北斗拉怀恩伏下“有人来了!”
只见一个富商模样的中年胖子,提着个灯笼,穿过竹林进了画眉居。一会儿又来一个瘦子,再来一个老头,陆陆续续共有七八人之多。
“应该到齐了。走,我们去偷听!”
两条黑影飞出竹林,落在画眉居外,以舌尖润湿窗纸,穿了一个小洞往内窥探。
屋内摆了一桌酒席,首席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八王爷弘昊。而左面作陪的,是盐帮帮主武钰,其余的则是盐商。还有一个身穿布衣,皮肤黝黑,左颊上有一道十字形疤痕的冷峻男子坐在末席,不知是何来历。
画眉仍旧坐在纱帘后抚琴,这回唱的是“凤求凰”
一曲既终,余音绕梁,大家都击掌大声叫好。
“不错!”八王爷赞道,然后马上转了话题“本王此番回京,要给一人送点礼。此人脾气古怪、软硬不吃。所以要麻烦各位动动脑子了!”
“王爷客气什么?这本就是属下们该做的!”武钰说着
此时,冷峻男子忽地抬起头问道:“王爷说的那人可是云覆雨?”
“正是!”窗外怀恩乍听父亲大名,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虽赶忙-住嘴,但为时已晚。
只见那男子两指一弹,顿时一根铁筷激射而出,穿出窗子,直朝怀恩前额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北斗抽出贴身短剑疾速射出,当的一声,筷子从怀恩面颊飞过,却已惊出他一身冷汗。
这时,又有另一根筷子向北斗飞射而来,她来不及避开,小腿倏地被铁筷削下一块皮肉,顿时鲜血淋漓。
“啊!”她一声痛呼,踉跄了下。
怀恩急忙扶起她往外疾奔。
那男子冷哼:“宵小之辈,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夺命追魂,给我拿下!”
“是!”一直隐匿在屋角阴暗处的两名黑衣人,撞破窗户到了屋外,各抽出一把大刀,同时袭向飞奔而去的云氏兄妹。
四人苦苦缠斗,就在云家兄妹渐渐落了下风,眼见就要失手被擒时,一条长鞭忽然挟着风声呼啸而来,眨眼间,云家兄妹便被半路杀出的黑衣蒙面人救走。
夺命追魂正要追上去,那一直站在廊下观战的男子喊住他们:“不用追了!”
他自窗棂上拔下北斗的短剑,就着月光细看,剑身上刻了一个“云”字。
一抹诡异的笑容浮上男子的脸庞。“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容升客栈。
蒙面人扛着受伤的北斗由窗口跃进房间,把她放在椅子上就欲离去。
北斗忙叫住他:“等等。请问英雄贵姓大名?”
那人回过头,他整张脸都用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眼,明亮而深邃,然而却淡淡地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瞟了北斗一眼后,随即从窗口飞了出去。
这时云怀恩由窗口跃进来,为自己倒杯茶,一饮而尽后喘着气问:“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北斗凝眉猜道:“难道是爹爹另派来的人?”
怀恩摇摇头“不会。我没听说过爹爹手下有这样的奇人,或许是为了这案子而来的另一股势力。”
怀恩望着窗口沉思,忽道:“莫非他是夜神?”
北斗好奇的问:“夜神?他是谁?”
“最近出现在江湖上的一个奇人,常行侠仗义而不求回报,还暗中助朝廷调查了几起贪官污吏的大案子,但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甚至连他的脸都没人见过。因他总在夜间出现,又总是一身黑衣,便送他一个夜神的名号。”
“原来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侠义之士!”她笑道。
“好了,-赶快把伤口包一包,睡觉吧!”说完,他便转身回房。
一早,怀恩便收拾行囊,把自己打扮成个江湖郎中。
“妹妹,我现在去盐帮总坛拜会帮主武钰-身上有伤不便出门,就在客栈休息吧。我已拜托司徒大人照顾-了!”
“司徒镜空?”
“是啊。他也投宿在这家客栈,而且就住在我们隔壁,-说巧不巧?”
“巧。”北斗应了一句。看哥哥离去后,她便走出房间。
司徒镜空正坐在大厅独酌,见到北斗,大喜道:“云兄弟,看见你真是太高兴了!来来,咱们一起喝几杯!”
北斗婉拒道:“谢谢,我身体不适,不便喝酒。”然后走至门廊下倚栏而立,眺望远处的青山绿水,但却用眼角余光瞟着司徒镜空,暗自拿他与昨夜的蒙面人作比较。
忽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尖叫声,她忙探头望去,只见一辆无人马车疾驰而来,拉车的马似乎发了狂,不断横冲直撞。一名路人躲避不及,踉跄的跌倒在地,眼看那马的一双铁蹄就要往他头上踏去。
情急之下,北斗双足一点,飞身往那人扑去,抱住他急速往旁一滚,避过铁蹄。
接着那马长嘶一声,直立起来。她抬眼望去,只见司徒镜空两手紧握缰绳、骑在马上。那马挣脱不了,又狂嘶一阵,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好大的力气!北斗心里暗赞,放开男人站起身来。
那人突地跳起来,惊呼一声:“云姑娘,是-!”冷不防就张开双臂抱住她“我就知道,-对我最好了!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呜呜,这样的情意,除了以身相许,我实在是无以回报啊!”原来此人正是宣赫。
北斗猝不及防被他抱个正着,不由得大怒,反手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让他倒退好几步。
“-又生气了!我知道-是在怪我不会保护自己,让-担心受怕,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真后悔救了你!”北斗冷冷道,转过身不再理他,而一旁牵着马的司徒镜空,顿时一脸愕然。
“-是云——姑娘?”
北斗垂下头,轻声道:“让司徒大人见笑了,我确实是女扮男装。”
“啊?”司徒镜空张大嘴,半天合不拢“-一个女子,竟怀如此文才武略,实在难得、难得!”
这时宣赫又走到她面前,讨好道:“云姑娘,-什么时候回京?我准备明天就走了,-要是不介意,这回我包了一艘大船,咱们索性一起走吧?只不过那画眉姑娘也在船上。我今日去把她赎出来,原是要放她自由的,可她执意要跟我回京,无奈我只好把她带”
北斗正要离开,听到这里,惊愕道:“画眉姑娘执意要跟你回京?”
“是啊!”他急急解释“是她自己要求的,-不要误会哦!”北斗凝眉,若有所思。
忽然一少年疾奔而来,一把抱住宣赫大嚷道:“哎呀,贝勒爷,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来的正是小马。
“当然没事了!我有福星罩着嘛!”宣赫抬手朝旁一指“咦,不见了?”北斗早已头也不回地离去。
小马低声道:“主子,您怎么可以这样胡闹?实在太危险了!”
宣赫耸耸肩“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这样,我怎么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呢?”
小马翻翻白眼“真拿您没办法!”
宣赫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轻喃:“不这样又怎么可以试出,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呢?”
北斗回到房间,发现腿上的伤口因刚才剧烈的动作又裂开了,鲜血不断渗出,隐隐刺痛。她只好叹着气,重新包扎。
“唉,早知马下的是那个浪荡子,我就不救了!”
忽然传来敲门声,有人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云北斗的客倌?”
北斗起身拉开门“我就是。”
来人给了她一封信“这是一位姓云的公子叫我交给你的!”
“谢谢!”
信是怀恩写的,只有寥寥数语——
案情已有意料之外的进展。今夜三更到城西鹿山脚下的凉亭里接应我。另外,绊住司徒镜空,不要让他离开客栈。
“绊住司徒镜空?为什么?”尽管不解,她还是出门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