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外之物,若是能救我一命,才有价值,所以我只得收下,看着你被赶来的婢女带离。”拓跋狩缓缓诉说当时的情况。
景绛雪微讶,没料到他竟也牢记当时情况。
“还记得我在你离去前所说的话吗?”
“记得。”她轻轻点头。
“我日后若是成为王,定会前来娶你为后。”他诉说着当年的承诺,这一切仿彿昨日才发生。
“当时我说我等你。”景绛雪缓缓闭上眼。
是了,是她与他的承诺在先。他们之间的姻缘,在她十岁那年就注定了。
拓跋狩俯身亲吻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至她的唇。
景绛雪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任由他的唇熨贴着她的。原本还以为他会更进一步,万万没想到他却只是吻了她一下,随即抽身退离。
她睁开双眸直瞅着他,浓密的睫毛轻眨着,眼底尽是困惑。
他不要她吗?
“现在还不急,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放开心胸接纳我。我会等,等着你的心只属于我一人后,再与你燕好。”拓跋狩抿唇一笑。
而他有十足的信心,这一日即将到来。
景绛雪双颊绯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的话让她放心不少,至少她知道他绝不会强迫她。
“谢谢。”她柔声低语。
拓跋狩唇瓣微勾“我要的不是你的道谢,而是你的心。”他会让她彻彻底底爱上他。
两人相拥,景绛雪枕靠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缓缓闭上双眸,深沉入眠。
而她的小手,在无意识间搂上他结实的腰身,再也没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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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舜天国虽是榴火初燃时节,但位于北方的成戟国阵阵寒风吹袭而来,冷得人直颤抖。
龙延殿各处点燃篝火,增添暖意。
但对于生长在气候宜人,温暖南方的景绛雪而言,还是直觉得冷。
身上虽覆着黑狐裘衣,但她还是得轻搓着手掌,好暖和自己那快要冻僵的双手。独自一人待于这偌大寝宫内,难免感到有些寂寞。
打从那日来到他的宫殿后,她就一直待在他的寝宫内,不曾外出。
她也是人,难免有好奇心,缓缓往门扉走去,只要看一下外头的景观就好。
伸出手,推开了门扉,冷冽寒风立即吹袭而来,她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黑狐裘衣,然而眼前的景致令她不由得瞪大双眸。
这是雪?
细雪自灰蒙蒙的天际缓缓降下,落于地面。
这是她在温暖的南方绝对见不到的景致。难以自拔,步下阶梯,伸出小手,碰触那白皑皑的冰雪。
她唇瓣微勾,眼底带笑,伸手捧起雪花,任由冰冷的雪在掌间逐渐融化。
“你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景绛雪一听见拓跋狩的嗓音,笑着旋身,高捧着手上已经融化的雪花“你快看,是雪啊!”拓跋狩双眸蕴含着笑意,直瞅着她,没有答腔。
景绛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十分可笑的话,俏脸绯红“我都忘了,你是这里的王,又怎么可能没见过雪”
拓跋狩拂去她掌间的雪,将她的双手置于掌间,一碰触到她冰冷的小手,剑眉敛起“你不该这么做。”
他怕她会着凉。
景绛雪以为他是因为她私自外出而发怒,低垂俏脸,小声低语“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外出了”
拓跋狩将她一把搂入怀“我的宫殿,也是你的,你想上哪儿都行,只是近期内我希望你能尽量待在我的寝宫内,避免外出。”
除了最近气候不稳定,极有可能还会降雪外,他在朝中还有许多隐藏在幕后的敌人,若是知道她的事,怕是会对她不利,所以他不得不小心防范。
景绛雪向来聪颖,再加上爹和大哥以前曾在朝中担任官职,所以一下子便领悟他话中的隐喻。
“我明白,定不会让你忧心。”
朝廷内的明争暗斗,无比黑暗,难以想像。无论在哪个朝代或是哪个国家,屡见不鲜。
“你明白就好。”拓跋狩搂着她的纤腰,进入龙延殿内。
殿堂内,早已备妥各式佳肴,热气腾腾、奇珍异果,鲜艳夺目。
景绛雪与他一同席地而坐,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菜肴,不知该从何下手。
拓跋狩看穿她的心事,取下随身佩带的利剑,割下一块色泽光亮的肉块,以手拿着那块肉,置于她面前。
“张口。”
景绛雪只得听从他的命令,张口咬下,顿时,香甜肉汁涌出,鲜嫩肉块在口中化开。
拓跋狩继续喂她吃下其他菜肴,眼底尽是对她的爱意。
好一会儿后,景绛雪朝他轻轻摇头“我已经饱了。”再也吃不下任何食物。
拓跋狩凝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若你想看雪,日后我再带你到城外,好好看个够。”
无论她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他一定会为她办妥。
“我名字里虽然有个雪字,却从来没见过雪,所以才会对雪感到新奇,你不必特地带我去赏雪。”
景绛雪取出绣帕,小手轻握着他的手,仔细为他拭净方才喂她就食的大手。那只手掌布满厚茧,以及无数伤疤。
天晓得过去那些年他又受到多少苦?!
“疼吗?”她抬起眼,望着他的。
拓跋狩轻笑出声“你在为我担心?”大手反握,稍微一施力,便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
她再度被他抱个满怀,不由得俏颜绯红“我想知道你之前过得如何,又是如何成王?”打算将他的一切全都弄个明白,牢记心头,不许自个儿忘记。
拓跋狩让她的背倚靠着他的胸膛,坚毅下巴抵着她的肩窝,柔声在她耳畔低语“自从那日与你分离后,我便独自一人往北行,因为我知道,那时国内战事不断的成戟国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谁能杀了现任的王,就算是乞丐,也能称王。
“我勤练武艺,从军为国效力,立下不少功劳,被一名老将军看上,特地提拔,凭借一己之力,最后也成为将军。最后我们终于平定国内所有战事,将所有谋反者斩首,上任成戟王前来庆功宴,特别下令,只要谁敢上前与他较量,并赢过他,便可成王。”
景绛雪讶异。上任君王可是对自己的武艺信心十足?
“数十人前去与他较量,却无人能令他流一滴汗、喘一口气,最后没人敢再上场,于是我便主动上前讨教。”
“结果呢?”她急着想知道。
“对战数个时辰,最后我以长剑直指向他的咽喉,他甘拜下风,封我为王,随即当着众人的面自刎身亡。”
景绛雪倒抽一口气。“怎会如此?”
“后来我才知道,他虽尊贵为王,却因为国内多年来的战事忧心不已,早已患了不治之症,宫廷御医也束手无策。”
“这么说来,他是在找寻下一任君王,才会特地在庆功宴上如此下令?”景绛雪不得不这般猜测。
“是或不是,这答案已随着他的逝去埋入土里,无人能知。”拓跋狩执起她的小手,在掌心磨蹭,好为她略微冰冷的手带来暖意。“我只知道,既然为王,就要确保国土、人民安全,之前那些纷争与战事,绝对不许在我的统治下再度发生。”
景绛雪转过身,看着他专注、严肃的神情“成戟国在你的统治下,一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他的雄心壮志定会成真。
拓跋狩凝视着她,好半晌才豪迈大笑。
景绛雪眨眼,不明白他为何要笑。她方才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好笑,是发自内心的。
“看来过不了多久,你的身与心皆会属于我。”
景绛雪俏颜绯红,低头不语。
“好了,我也该离开。”拓跋狩站起身,往门扉方向步去。
“你要去哪里?”景绛雪跟着站起身,往他奔去,小手紧捉着他的衣袍,怎么也不愿放开。
拓跋狩挑眉“这么不愿我离开?”
景绛雪咬咬唇,不知该如何启口。
她独自一人待在这偌大的殿堂内,没有任何人陪伴,也无人可交谈,老实说,真的有些寂寞。
好不容易见他前来,可是他才待没多久就要离去,心里总有些不舍。但这些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拓跋狩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以指尖轻抚着她轻咬着的唇瓣,逼得她放开,就怕她咬伤自个儿。
“有什么要求,尽痹篇口,我定会为你办妥。”
“我可否要求一名婢女作伴?”
拓跋狩拧眉,这是他的疏忽,竟忘了为她安排。也对,应该有名宫女前来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立即为你安排。还有什么要求?”他挑眉再问,直觉得她好像还有些话要对他说。
“今晚你可会陪我就寝?”她小声地问。
他已经好几日不曾回来就寝,夜里失去了他温暖的拥抱,独自一人躺于炕床上,怎么也难以入眠。
拓跋狩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景绛雪听见他豪迈的笑声,羞得就要转身离开。
拓跋狩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柔声低语“放心,今晚我便可处理完连日来堆积的奏章,与你一同就寝。”
她的大胆要求,他怎能不为她达成?就算无法将奏章处理完毕,也一定会飞奔前来,拥着她入眠。
景绛雪俏颜绯红,轻点着头。无论多晚,她都会等他回来。
拓跋狩这才转身推门离去,唇畔勾勒的笑,一直没有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