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的。“我喜欢你写的每一本小说,但是我不喜欢你变成小说里的人物,明白吗?”
“明白!”李颖静下来,也不再撒娇耍赖。“我明白你的意思,妈!”
“我并不喜欢你走这一条路,女孩子要什么名成利就呢?尤其你看看四周,有哪几个出名的女作家有好的婚姻?好的家庭生活?”母亲似乎想得太多,太远了。“你的个性、脾气又这么特别,我不能不担心!”
“妈,你担心得太过分了,我是绝对不相信女作家就没有好婚姻这回事,”李颖细致的小脸儿上一片倔强。“事在人为,对不对?而且,活在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该做点事,都该发一点光,发一点热,女孩子也一样,这不是妇人的论调,事实上时代已不同,你也承认的,是不?”
“不要对我说光与热,我不理这么多,”母亲十分固执,和李颖相同的固执。“我只要你幸福!”
“你眼中的幸福是什么?嫁一个像潘少良那样的丈夫?”李颖笑起来。“生几个乖巧聪明的孩子?过一辈子平淡稳定的生活?”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有什么不好?”母亲说。
“每一个人的理想和追求不同,对别人也许是好,对我,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会满足,不会快乐!”李颖严肃地说:“我不是一艘甘于停泊在黄金海岸的船,我要永不停止地航行,前进,在大海中与惊涛骇浪搏斗,即使沉了,覆了,我也甘心情愿,我也不后悔!”
“颖颖”母亲想说什么,终于忍往。“好吧!生命是你的,快乐与幸福也是你的,我不能勉强你,不能左右你,颖颖,我希望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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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车声接着一阵门铃,是思烈来了。李颖整个人弹起来,口里嚷着。
“我去开门,等一会儿我就回来!”她已奔着出去。
她并没有一直奔到大门口,在大门前十步左右,她就停下采,深深吸一口气,载上了两年来所塑造的硬壳,冷漠而骄傲地慢慢走出去。
门开处,站着永远能引起李颖心灵颤动的思烈。他的脸庞阴冷如故,眼中却凝聚了阳光。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精致的小脸儿,阳光淡了,柔了,变成了大片温柔。
“我进去?或者你出来?”他的声音永远那么低沉雄浑。
“没有稿,已经送去报社了!”她的心跳得那么厉害,她实在没有办法在他面前使自己平静。她不想让他进去,然而她出来似乎也说不过去,她只能不答。“我想在电话里告诉你,你却已经挂断了。”
他很能懂得她的心理,她的意思。
“那么你打算去哪里?我送你!”他说。
她咬着唇,她打算去哪里?她根本没打算过,她出来只是想见见他,只是这样!
“没有打算出去,”她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控制不往地红了脸,骗得过谁呢?不打算出去?“在书房里关了十天,想出来透口气!”
“梯田?”他指一指屋后。
她不出声,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说,她能写出小说中最美丽,精彩的对白,她无法在现实生活中使自己口才更好些,尤其面对他。她自然希望能有一些相聚、相处时间,但是,她又怎能说出来?
她看他一眼,转身朝屋后梯田走去。走了几步,她听见背后跟来的脚步声,心中的喜悦一下子涌上了眉梢眼角,他是了解她的。
她一直没回头,不看他也不出声,直至远离了她家,直到已走上山坡。
“坐在这儿,”思烈握住她的手臂,他感觉得出她轻轻一颤。“休息一下!”
她半垂着头,视线从眼角处轻悄地在他脸上一溜,挣开了他的手,她坐在他指着的石头上。
“又是没有课?”她问,却不看他。
“回国教书只不过是借口!”他说。他倒坦白得很。“对教书我没兴趣!”
她微微皱眉,借口?隐约知道他是说什么,却聪明地不接腔,不问。
“第一次你回国也是教书,也是借口?”她淡淡地笑着。
他呆怔一下,第一次学成回国那不就是两年前?那就是认识了李颖,认识了芝儿,认识了翠玲那一群女孩子,那个时候唉,那个时候!
“记不得了!”他摇摇头。“那似乎是好久,好远以前的事,我很健忘!”
“健忘也是一种很好的借口,借口推诿!”她说。
他不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定定凝视着她。
“两年前你给我的印象是冷得像冰,我想象中你这种女孩子是没感情的!”他突然说。
她心中剧震,她冷得像冰?她没有感情?上帝知道?她若不这样怎么能够掩饰得了自尊心呢?
“事实上我是这样!”她吸一口气。“不只冰冷,不只没有感情,也没有心!”
“两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你只是骄傲!”他不理会她,径自说下去。“骄傲能使你不顾一切?”
“我有什么值得要顾及的?”她反问。眼中一片绝不妥协的光芒。“很莫名其妙的话!”
“也许你没有什么值得一顾的,”他轻轻叹口气。他会叹气?他这个男人中的男人!“但是你欺骗了一些人,至少给了错误的引导!”
“更荒谬了,”她冷淡地笑起来。“我不是法官,你不是陪审团。也没有其他人是我错误地引导了谁?”
“一段悲哀的婚姻!”他肯定地说。那低沉的声音里有无比的坚强和力量。
“我不曾替人做媒,更没有强迫谁和谁结婚,”她痹篇他那慑人的眼光,不敢正视。“怎么扯到我头上来呢?”
“你明白的,”他的双手落到她肩上,又沉又重,却又温暖,安适。“你心里一定清楚的明白,李颖,你难辞其咎!”
她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她无法压抑心中快爆炸的澎湃情绪,他的手,他的眼光,他的神情,他的凝视,上帝,她情愿去死一百次,她再也受不了!
他叫她“李颖”他唤她名字,他说她明白,他怪她难辞其咎,哦思烈,思烈,你真是这么残忍?你不自己检讨,回忆一下两年前的态度?行动?
“笑话,我做错了什么?”她扬高了头,生硬地说:“你和芝儿的事第三者怎么能知道?又怎么能负责?”
“她是我自己选择的,”他的眼睛深邃,难懂,他的眼光惊心动魄,他的声言诚挚感人。“可是你逼我选择的,你逼我!”
“韦思烈”她用力挥开他的双手,激动地站起采。“你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是最高学府的教授,你竟说出这样幼稚兼不负责任的话?我逼你?两年前我每次见到你,可曾和你说超过三句话?而且见到你也因为芝儿,身边还有许多其他人,我逼你?你是和我讲笑话?”
思烈漂亮如雕刻的脸纹风不动,眼光绝不退缩,他走向前一步,再一次用双手捉住她的双臂。
“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李颖。”他低沉地,缓慢地说。
“我承认什么?”她挣不开他铁钳般的紧握,她只能倔强地把脸转向一边。
“承认你要负责,承认我们都做错了!”他说。
“不,我没有错,我绝无理由为你们的婚姻负责,”她叫起来。“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借口!”
“告诉我,说我们都错了,”他挺立如山岳,坚定如磐石。“说,李颖,你说!”
“不说!”她的倔强、任性绝不容许她这么做绝不!两年前,她曾为此心碎,为此痛苦,但不是后悔,她是个永不言悔的女孩也许心里已后悔,却无论如何不会从口里说出来。
“李颖,你不是真无感情,你不是真冷如坚冰,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他盯着她,眼中光芒逼人。“记得这个吗?记得吗?”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一条淡米色在一角绣着咖啡色w字母的手帕,手帕揉皱了,没有洗,没有烫,似乎还有些水的痕迹。一刹那间,她的倔强崩溃了,她的固执消失了,她再也硬不起心肠,这手帕上沾着的不正是她的泪?
“我曾经见过你的眼泪,你有心,有感情,也会软弱,能不能在我面前减少一点骄傲?”他好诚恳,好坦白地说:“李颖,告诉我,我们都错了!”
“这回答对你很重要?”她终于挣扎着,勉强问。
“是!这回答对我比一切都重要!”他肯定地。
“那么听着,”她深深吸一口气,又冷又傲地说:“我不承认我错,我只认为答案在你自己身上!”
他呆怔一下,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松开了,眼中逼人的光芒也消失了。
“答案在我自己身上?”他喃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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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深秋的凉意也更重。
思烈独自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喝酒,一瓶长颈vsop只剩下一半,他那阴冷的脸上更添一份沧桑,几丝困惑。酒不能使他开朗起来,却是他孤独中的伴侣。
他爱喝酒,时时喝、常常喝,他渴望有个伴侣,知心的、分忧的,能心灵沟通的,但他没有,他只能喝酒!
从李颖那儿回来他就一直坐在这儿喝酒,他内心困扰着,疑惑着,李颖的态度,李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说答案在他自己身上答案?他有吗?他哎,李颖是个难以了解的女孩子,两年前如此,两年后的今天也如此,她把属于自己的一切埋藏得很深,除她以外,没有人真正探进她的内心,他渴望过,但他失败了,他做不到,他甚至弄不明白她说的一句简单的话!
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人能像她,真的没有,她拒绝感情,漠视感情,但她分明也有情的,她有什么理由使得自己痛苦呢?目前她的事业可以说成功,可以说得意,但她又真能享受这份成功和得意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
她要他在自己身上找答案,他找不到,他身上怎么能有答案呢?他
大门在响,进来的是装束新潮的芝儿,一身银光闪闪的夹克,窄脚裤,还有一双银色长靴加银色大手袋,她那模样只有一个目的,不是美,是引人注目!
“嗨!我来了!”进门她就嚷,快乐得像一只鸟。“你在做什么?咦?喝闷酒?”
思烈冷冷地看她一眼,满脸厌烦。
“我说过不许擅自进我的屋子!”他沉声说。
“我没答应过!”芝儿毫不介意地笑。“喂,等会儿陪我进片厂拍戏,好不好?”
“没兴趣!”他冷淡地。“如果没有事,你最好快走!”
“笑话,我一定要有事才能来?”芝儿的双脚往茶几上一搁。“给我一杯酒!”
思烈冷哼一声,走到酒柜拿一个酒杯,给她倒一杯。
“谢谢!”她接过杯子,满意地笑了。“喂,你知道吗?片厂的人合诉我,今天李颖去了,穿了一身黑白分明的马靴,裤裙,背心装,那样子不像个作家倒像明星呢!”
思烈皱皱眉,和李颖分手后,她去了片厂?
“你能做明星,她也有资格!”他说:“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而已!”
“哦?你也这么说?”芝儿不屑地撇撇嘴。“她那样子演个不嫁人的老处女,演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太婆还差不多,明星?她差得太远了!”
“别忘了你和她同年,你们是同班同学!”他冷冷地。
“那又怎样?我叶之儿得天独厚,有型,有风采,有光芒,她冷得像一块冰!”她冷笑。
“不必跟我讲这些!”他厌恶地。“快走!”
“怎么每次我来你就想赶我走?思烈,你说,你是不是又有女朋友了?”她嚷起来。
“就算有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他仰起头采,一口气喝完一杯酒。
“我管不着?笑话,我是正正式式韦思烈太太,我管不着?”她整个人跳起来扑向他。“你说,你说,是不是你另有女朋友?”
“别烦,像疯子一样!”他不耐烦地推开她。
“我烦?我像疯子?”她气得哇啦哇啦地叫:“姓韦的你听着,如果被我发现你另有女朋友,我跟你没完没了!”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一边。
“不许走,我告诉你,我现在广布眼线,你只要有一点轨外活动,哼!你那个客座教授就完了!”她狠声说。
“那么你呢?你数以打计的男朋友呢?”他反问。芝地和他是五百年前冤孽,永远纠缠不清。
“你可以过问,可以干涉,”她笑起来。“你不理是你自己放弃权利,与我何干?””你不是对外宣布是未婚的吗?”他冷漠地盯着她。“你跟我闹开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她呆怔一下,她可没想到这一点。
“这么说你是真有女朋友了!”她沉下脸,非常地泼辣阴森。“有人看见你在‘信陵’跟一个女孩子是真的了?”
“谁看见我?”他心中暗惊。信陵是不是李颖?
“电影圈的,我告诉你,在台北你是翻不出我的五指山,你最好还是安份点!”她冷笑。
他捏着手里的酒杯,恨不得一掌捏破它,芝儿实在太过分,实在逼人太甚。
“你知道我不是个安份的人!”他也冷笑。
“你去找些洋女人吧,”她漠然说:“找那些九流明星、歌星就不行,那会丢我的脸!”
“我对洋女人没胃口!”他故意说。
“韦思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芝儿眼中光芒一闪。“回台北你根本是想见她!”
思烈忍无可忍地用力摔开手中的酒杯,整张脸激动得变成暗红。
“叶芝儿,你别逼我狗急跳墙,”他喘息着。“咱们的事你不必扯出第三者!”
“不是我扯,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有第三者在,”芝儿绝不退让。“当时我傻,我蠢,我没发觉,现在你别想再骗我,无论如何我不和你离婚!”
“我不会强迫你离婚,但你会得到什么好处?”他盯着她。这个女人是怎样的心理呢?为什么要损人不利己?
“我不要好处,我要拖累你一辈子,就是这样,”她有些变态的大笑起来。“谁叫你先背叛我呢?”
“我背叛?或是你的不安于室?”他沉着脸。
她呆怔一下,但她是个不服输的人,明知是自己理亏,也绝不示弱。
“你有我不安于室的证据吗?”她冷笑。“你又能否认我的一切不是受你背叛的刺激?”
“很好!”他气极了,脸色却依然一片冷寂。“很好!”“当然好!”芝儿咬牙切齿地。“我今天当明星,拍电影,我就是要在台北名成利就给她看看,我要她知道,我永远比她强,我永远是胜利者,我永远能超越她!”
“希望你做得到!”他漠然不动。他自然知道她在说谁,她老早在没结婚之前就深知他的心意,他的感情,她肯下嫁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争强斗胜?
“肯定做得到!”她也是骄傲的。“我一定要比她更有名,更吃得开,更受人欢迎,我一定要!””你知道人家一定肯跟你比?”他冷笑起来。
“我不理,只要我胜过她,强过她,我心里就舒服,就痛快,我要不择一切手段!”她眼中闪动异彩。
“事实上你拍的是她原著的小说,你能得到女主角也因为她同意,”他故意这么刺激她吗?“这已高下立判了,还比什么?”
“这只是开始,只是开始,”她咬牙切齿。“我说过会不择手段,对她低声下气又怎样?只要有一天比她红,她会来求我就行了!”
“芝儿,你不太傻,太幼稚了吗?”他叹一口气。
“一点也不,我惟一的希望就是看着她倒下采,看着她败在我手里!”她神色怪异地说。
“你们并不同行,从何斗起呢?”他摇摇头。他知道芝儿是认真的,他也知道芝儿说得出做得到的个性,但是李颖又岂是易与之辈?她的顽强,她的固执,她的骄傲都不许她失败,她也会不顾一切老天,会是怎样的情形?怎样的场面呢?
“我自然有方法!”她似乎胸有成竹。
思烈默默地又拿一个酒杯,又倒一杯酒。
“你肯定找到你的目标?”他突然问。
“除了她还有谁?”她反应迅速。“外表一副冰冷,拒人于干里之外的纯情模样,纯情,哈,你知道什么是纯情的真正解释?纯情者纯粹色情也!”
思烈喝一口酒,不表示任何意见,他回台北看来事情并不能解决,反而更短兵相接了!
“芝儿,回片厂拍戏吧!我要休息了!”他叹息。
“不行,你送我去!”她撒娇似的。
“我明天一早有课!”他摇摇头。
“一早有课?或是要去阳明山脚?”她洞悉一切的。“老实招来,‘信陵’那个女孩是不是她?”
他再喝一口酒,然后说:
“下次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叫潘少良的医生,他的话你也许愿意听!”
“潘少良?什么人?”她问。
“下次你自己问他!”思烈不置可否。“走吧!”
“不走,‘信陵’那女人是不是她?”芝儿不妥协。
“叫我怎么说?她和潘少良,我偶尔遇到的!”他不耐烦地。“芝儿,请别给我增加麻烦了!”
“我麻烦你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合法的老婆!”她嚷。“我告你,你就会身败名裂!”
“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他望着她,脸上的暗红移到眼眸中。“我们没有机会令双方都开心些?”
“你想怎么样?”她胸有成竹地笑。
“没有打算,教完这一年我回美国!”他说。这是他心中的真正想法,他还有什么希望呢?
“回美国?你以为我会信?”她笑靥如花。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他放下酒杯。“芝儿,事实上,我也没有对不起你!”
“自然没有,”她还是笑。“以世俗的眼光看,该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娶了我,你不爱我!”
“这也是罪?”他望着她。
“我不是给人利用而肯甘心的女人,”她站起来。“韦思烈,你这么做不但侮辱我还伤害我,今天的结果是你自己找来的!你该怪自己!”
思烈漠然地望住她,好半天才牵扯唇角,笑得似乎蛮有自嘲和嘲讽的味道。
“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他慢慢地说:“当初你心中也明白,为什么肯结婚?为什么?”
芝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然后又那样怪异地笑了。
“因为我爱你,你不知道吗?”她说得全无真诚。“而当时在我的周围哪儿又有你这么好条件的人呢?”
思烈目不转睛地似乎要望进她的内心,望进她的灵魂。
“我希望自己能相信你的话!”他说,很淡漠地。
“而且最主要的,我答应跟你结婚,你和她都永远不再有希望,是不是?”她疯狂地大笑起采,笑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是不是?你们永远没希望了!”
思烈冷静得仿佛一座化石,就那么动也不动的直到她疯狂的笑声停止。
“你知道吗?我心里从来不曾希望过!”他说。
“你”她呆住了,可能吗?从来不曾希望过?男女间的爱情,他不希望得到?不希望占有?
“如果我心中曾经感受过,得到过精神上的,任何人也抢不走,也无法分割,”他木无表情地说:“如果我以往没得到,如今希望又有什么用?”
“韦思烈,你不必跟我来这一套,”她愤愤地说:“我不理会你那套什么精神,心灵的话,今生今世你是我的,但我不是你的!”
“我不在意!”他心平气和地。
芝儿反而怀疑了、不安了,怎么这一次他的反应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他还一心求离婚,求解决,这次怎么看透、着穿了世界似的?他受了什么打击?受了什么挫折?他
“她根本不理你?是不是?”她怀疑地问:“她根本不给你机会?你是白费心机了!”
“可以这么说,”他依然平静如恒。“你可以这么说!”
芝地怔怔地看了他一阵,摇摇头,笑了。“思烈,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自己都糊涂了,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停一停,又说:“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思烈也摇摇头,再摇摇头,冷漠的脸上添了一丝温柔。
“走吧!我送你去片厂!”他说。
芝儿不懂,怎么完全变了呢?思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