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晃动,可是依旧强忍着没有出声。我时不时抬头看看日旭的脸色,日旭偶尔会扯出尴尬的笑容对着我,可是拽着我身子的手却越来越紧,白玉膏应该是起药效了。
“我现在替你绑绷带,因为会勒到伤口,所以你要忍一忍。”我从一旁拿起干净的白布,小心地垫在日旭手臂下,用力地裹绑起来。日旭地轻哼声渐渐响起,我故意分散他注意力的问道:“前几天是谁绑你处理伤口的?怎么弄得这般不入眼?”
“是我自己。”日旭断断续续的回答,我用力勒住最外端的绷带“嗯前几天,手下的人都不曾进过我的睡房。亏我平日待他们如兄弟,也没有一人来关心过我的伤势。”
我小心放下日旭的袖子,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冷着一张脸,谁人还敢上前与你套近乎?平日里,你在那些兄弟面前,要多威严便有多威严。”偷偷笑了几声,收拢了桌上残破的碎步,刚想起身走开,却被日旭拖住了手臂。
“尽会取笑我。”日旭一个用力把我拉在了他的腿上,对着我脖颈呼着热气“你的箭伤是不是还没有好利索?要不我也替你上些白玉膏?”一只手揽在我腰间的带子上。
“夫君的心思忒得有些过了。”我忽而转头在日旭唇上轻轻一点,乘着他发愣的当下挣开起身“夫君此刻认真捉摸对敌的战略,我去日照那里瞧瞧,顺带问些关于梅兰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借着一些事情推敲,却也不见的是真相。”
日旭落下一个失望的神情,甩了甩手,说道:“心中总是记挂着别人,日照也许能听你的话。”
“当初,我费尽心思还惹了你生气,就是为了促成日照和梅兰二人的情投意合,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我依在门边,一只手抓在门栏上轻轻抠着“不只是为了日照,也是为了我自己。家不是最安全的港湾,家人是身后最坚固的支持,如果这一切都化成泡影,我还能期望些什么呢?夫君心中也会责怪月华当初的有眼无珠。”
“月华”带着日旭的一声轻唤,我匆匆出了房门,寻的日照睡房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往那里踱去,我该如何与日照说呢?如果安慰他梅兰不在南朝的营地,那么她又会在何处?
都督府中栽满了沁人心扉的腊梅,一路走去小小的花瓣随风飘落在肩头,所到之处,香气郁郁。隐约看见转角处的厢房,稍稍撑起的窗苇,透出明亮恍惚的灯光,映射着日照寻思的脸庞。一手托腮,一手提笔,可双眼却看着窗前那一株株开满枝头的梅花,也许正想着那盘衡在心上的那一朵梅花。
日照窗前的几株梅花树突然间如雨落纷纷,洒下千万花瓣,着实迷人。我晃眼间看见树上依稀有一个黑色人影。走进几步,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梅兰?”一袭夜行装的人影突然对着我站立之处转过脸庞,借着一丝光亮,只瞧见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闪着泪光涟涟。
我抬手招了招后,便背着日照的屋子往远处走去,刚站定在密集的树木间,身前便落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对着我的瘦弱背影纹丝不动。
“为什么?”我强忍着扯下她蒙面布的冲动,全身都气愤得发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日照找你找得好苦,你知不知道?你们当初的誓言如今成了什么?”
黑影慢慢转过,扯掉了蒙在脸上的黑布,我绝望的倒退几步,是那张最不愿瞧见的脸孔,依旧是那么地乖巧文弱,泛白的嘴唇动了动:“让日照忘记我吧。”
“一句忘记就可以抹掉你们之间的一切?”我冲上前去扬手甩了一记巴掌“你对梁家做了些什么,心里自然明白。很可惜,我活着从羌族那边回来了;而如今,他们兄弟二人也必将把南朝的军队赶出武朝的土地。”我从怀中取出那个珍藏至今的护身符,往那张不看地脸上扔去。梅兰没有丝毫的躲避,一如接下我那记并不轻的巴掌。
“武朝是你们的国家,并不是我的。”梅兰垂着眼帘,眼中的泪珠自两颊落下“我从来都不姓梅,沐苏才是我的真姓名,我和日照两个人不会有将来。”
原本还露出的半圆月亮,此刻完全隐入了厚重的云层中,四周静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