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姑娘伤心。”仁秀道:“姑娘,阿达素来莽撞惯了,你别在意才好。”东莪抬头笑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都那么久的事了。”
她转眼看到阿达手中的风筝,便接过手上,这风筝只是一个简单的四方架子,糊了一层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画,看来应该是一个穷苦人家孩子的玩意。她看了一会,道:“你们看这风筝如此简陋,可却定是哪一个孩子的宝贝,这会儿落到这里来,还不知那孩子有多着急呢?”
她看仁秀一眼又道:“别看它简陋粗糙,可也是人家的宝贝,穷人家的孩子也一样是那家中的宝贝呢!”她说完这话,嘴角含笑,却不再说话。
这边那阿达却已经叫道:“是呀,咱们应当还给那孩子去,说不准这会儿正在哭呢!”仁秀微微一惊,再看向东莪,却见她眼澄似水,正看向阿达道:“这风筝随风飞来,都不知飞了多久,哪还能找得到主人?”阿达道:“今儿这风小,飘不了多远的,姑娘,我看还是给还回去吧!”东莪微笑道:“你说的也是,可惜我不方便出这院子,要不然”她叹了口气,看着高墙之外道:“能去外面看看,该有多好呀”
仁秀心中一动,道:“不打紧,左右也是无事,何况这几日那些个守院的还一直让我向姑娘你问安呢!我这就和他们说去,不过是跟两个人出去罢了,又不走远!”阿达早高兴的又跳又叫,她向东莪看去,东莪沉默了一会,方才轻轻点头。
仁秀来到外院,将这事一说,济什正巧便在,却犹豫不决,迟疑道:“吴总管交待了的,一步也不能出院门,就当罪人看着才行”仁秀“哼”了一声道:“这么快就忘记是哪个救了你的命了。前几日,我还将你说的那“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的话告诉了姑娘呢?这才几天呀,就给忘了!”
济什笑道:“那倒不是假话,只是她看起来来头太大,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不又得进一回大牢?”仁秀看他一眼,放低声音道:“怎么这么不开窍呀你!看这情形,这姑娘是迟早非富即贵的主子,别说你今儿个是卖她一个方便,便是他日,你想把命给她,人家兴许还用不上呢?这会儿得以讨她的好,这样的机会是常有的么?”那济什嘴巴张的合不拢,忽然朝她做了一个揖道:“人家说仁秀姑娘聪明能干,今儿个我总算明白了。行,就让我分派三个伙计跟着你们,可得早些回来,我这心才好放回肚里去。”仁秀笑着点头应了。
东莪换了一身衣服与仁秀阿达三人自内院出来,慢慢走向外门去,眼前这一条青石小径,弯曲延伸,尽头便是为她们洞开的两扇红漆大门,早有侍卫一脸陪笑候在门旁等待。东莪面带微笑,可是一颗心却越跳越快,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脚步不要走的太快,额头也不能出汗,这般一直提醒自己,终于跨出门去的一刹那,却仍抑制不了自己一脸排红的兴奋神色。
好在仁秀二人并未全神注意她,她们也是在院中多时,虽然阿达每日买菜还是会出来,可是这般轻闲的出府却也是头一回,二人站在东莪身旁,都是左顾右盼,高兴不已,济什派来的人便在她们身后十步内跟着,一行人在街道中缓慢走动。
这时的炎夏时节,众多行人也都是饭后在街上散步溜达,因而这夕阳印照下的宽阔大路上人来人往,大道两旁有各个小吃、杂货的摊头,各色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仁秀手拿那只拾到的风筝,在东莪身旁笑道:“夏日便是有这种好处,白昼变长,到了这会儿,还这般亮堂的。”东莪微笑点头,目光却在街口转角停留,这条大道对她而言十分陌生,她一路走下来,一边与仁秀她们对话,一边默默记忆。
如此走了好一会,一直未遇到有找那只风筝的孩子,而天空中渐变的云层开始徐徐褪下明亮的金色,在与天际交接的尽头铺上极淡地晕红,向山坳间慢慢落下去。天上若隐若现的已经有了月亮的影子,只是形状极薄,如一层雪白的棉絮飘飘悠悠的躲藏在云层之间。
东莪等三人一直走出了这条长街,眼前两条岔路,仁秀二人眼望东莪,看她意思,却听她微笑道:“看来是碰不上这个风筝的主人了,天色就要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跟随她的人无不欣喜,连忙点头,众人又往回走,快至府门时,却忽然有一个男孩子在不远处哇的一声啼哭,吸引了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