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个美救英雄的紧张时刻,辛夷用力将周忆柳拉开,是让她的脑袋在床柱上撞了一下。
但绝不可能撞出鸡蛋那么大一个包吧?
“我去看看。”
辛夷说着便大步进去。
段隋一看她那表情,生怕惹祸上身,脚底抹油便跑了。
书房里。
周忆柳正跪在地上,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细声软语地对傅九衢说起离京的经过。
“长公主忧心郡王,一宿一宿地睡不好,半夜时还总是被噩梦惊醒,说是梦见郡王被火围困不出,便找了个高人来解梦,说是郡王身边都是男子,男子主阳刚,只会助长烈焰,需得有一个侍候的女子,女子本柔,性若似水,便可化解厄运……”
周忆柳见傅九衢不动声色,又温温柔柔地道:
“婢子五行恰好属水,长公主便打发婢子来了。昨日发现客栈起火,可把婢子吓坏了,出来一看,发现郡王正好在那里,当即便浑然不顾地冲过来。不曾想到,张娘子也在……”
她意有所指地用帕子摁了摁额头上鼓胀的瘀青鼓包,眼圈一红便低下头。
“张娘子对婢子,生了误会……”
“我没有误会!”辛夷笑着走进去,见周忆柳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那额头上的伤势,段隋说得夸张了一些,但那一块瘀青红肿确实很严重。
“哟,伤得这么厉害?昨晚怎么没有瞧出来呢?”
辛夷关心地走上前,左右端详她。
“张娘子。”周忆柳低头,似乎很害怕她的样子,身子往后缩了缩,目光却巡视般扫过辛夷的脖子。
她今天换了一身衣裳,素净淡雅,领子遮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点指甲划出的伤痕。
周忆柳垂下眼眸。
“没,没事的,婢子不疼。”
她原本就长得清雅俏丽,天生自带一段柔弱性情,再有性子卑谦和额头上的伤,更显得可怜。
而辛夷看上去张扬而强势,任是谁见了,大抵都会觉得周忆柳是受她迫害的一方。
“不痛就好。”辛夷淡淡一笑,不徐不疾地道:“昨日我看你被人那么一推,整个人往刀口上撞去,一时情急,只得薅你一把。”
她见周忆柳变了脸色,笑容更是扩大了几分。
“唉,也怪我没掌握轻重,力气太大了,不小心撞到了你……可当时那情形,你也知道,生死存亡之间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血溅当场,不管不顾吧?”
周忆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根本没有人推她。
她只是想去为郡王挡刀而已。
这个可恶的张小娘子竟然颠倒黑白,把她的舍身护主说成自己遇到了危险,还撒谎说她被人推了一下……
“娘子看岔了眼,并没有人推婢子。”
“是吗?”辛夷大惊失色,慢慢走近,俯视她片刻,抬头探她额头。
“小周娘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忆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一咬下唇,摇头。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不对啊。”辛夷眯起眼,“小周娘子怕不是撞伤了脑子吧?我明明看到有一个客衣人推你的呀?不然,你怎会自个儿往刀上撞?”
“婢子是为救郡王。”
“噗!”辛夷低笑一声,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小周娘子以为九爷是豆腐做的不成?就那么几个三脚猫功夫的刺客,哪里能伤他分毫?”
周忆柳微微抬眼,视线扫过傅九衢平淡无情的俊容,心下懊恼,却又无计可施。
没有救到主子,怎么能邀功?
只会适得其反,让他生出厌烦而已。
周忆柳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又不得忍气吞声,低下头去。
“是婢子太紧张郡王,一厢情愿相救……总归,郡王没事就好。”
辛夷不以为意地笑,眯起眼看她。
“小周娘子这个额头伤成这样,不治可不行。一会儿我给你拿点药,内服外用,用不了几日,也就好了。”
周忆柳一听就提高了警惕。
“不,不用了。多谢张娘子好意,婢子本是粗笨之人,小伤不用服药了。”
辛夷抿唇一笑,“那随你。”
周忆柳松一口气,双手绞着帕子。
“那娘子和郡王说话,婢子先退下了。”
她低头做小,懂事又温柔。
辛夷看着都觉得不忍心,傅九衢却是突然叫住她。
“站住。”
周忆柳转头,紧张地欠了欠身。
“郡王有何吩咐?”
傅九衢道:“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周忆柳脸色略微一变,“可是,可是长公主交代……婢子这般回去,没法交差呀。”
傅九衢哼一声。
“行军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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