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隐隐传来动静,是孙怀的声音。
“郡王,郡王妃,小的有事求见……”
辛夷顺势将话题揭过去,朝傅九衢看一眼。
傅九衢清清嗓子,端坐沉脸:“进来。”
孙怀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一个低头垂目的梁氏。
她看上去很紧张,几乎不敢抬头看辛夷的眼睛,也不敢说话。
孙怀觍着脸笑,“二位主子,小的已经骂过她了,实不该不得准许就将人领进来,但也不能全然怪她,怪只怪小的没有交代清楚,让她误会了小的意思……”
对梁氏这个妇人,孙怀心下有愧,又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即便嫁了别人那也是他儿子的亲娘,有情分在。
因此他把责任一力承担下来,就是怕傅九衢和辛夷这一对怪物夫妻有所怪罪。
“全因小的办事不力,主子要罚便罚小的吧……”
梁氏看他对贵人伏低做小的样子,没由来地心里一酸,低下头去告饶。
“不关孙公公的事,是民妇没听明白,也不懂个中的厉害,让贵人为难……”
女人最了解女人,因此她抬头看一眼辛夷,又特地补充一句,“郡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礼物,更不曾吩咐民妇收下那个姑娘……是民妇自作主张,民妇有罪……”
傅九衢黑着脸,没有好脸色。
辛夷只是笑,轻描淡写,“孙公公快别自责了,你也是领悟错了主子的意图,怪不得你,更怪不得梁大娘……”
傅九衢:……
话里话外好像是他授意的。
“下去吧下去吧。”他朝孙怀抬抬手,再使个眼神,“把人送回平原郡王府上,替我道个谢,然后直接回府去复命。”
孙怀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一喜。
“小的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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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卿刚用了膳,让钱婆子扶着在园子里消食,丫头白芷便匆匆来报,“郡王和郡王妃回来了。”
园子里几个丫头婆子一听,个个眉飞色舞。
赵玉卿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白芷道:“一起回的,一起回的。恩恩爱爱的样子呢。”
心下的大石头落地,赵玉卿喜逐颜开地回到福安院等着,却在二人进来请安的时候,将笑容敛起,板着脸将二人教训了一通。
尤其对傅九衢,她恨铁不成钢,数落得比辛夷更狠,甚至直言不讳,说他最近心性浮躁,让她很不满意,再这么由着性子下去,她就要请家法了。
傅九衢听得头皮都快焦了。
以前的广陵郡王就真那么好?
一个个的,那是没见过他有多么好。
骂完,赵玉卿又以长辈身份传授起了夫妻相处之道。
“既然回来了,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往后好好过日子。小夫妻哪有不拌嘴闹脾气的?但拌嘴闹脾气就离家出走,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应该,也是错处。”
赵玉卿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下不为例。回去好好跟你媳妇服个软,说点好话哄哄她。”
傅九衢:……
长公主怒目:“听到没有?”
傅九衢:“是。”
古代的大孝子真不好当,老娘说得再是不对都得点头。
傅九衢满是不耐地回到临衢阁,屏退了下人,总算轻松下来,“今晚我睡哪儿?”
辛夷褪下氅子挂在衣架上,“你爱睡哪睡哪。”
傅九衢斜眼看她,“我要睡床。”
辛夷:“行。”
人家是没有吃过苦头的公子哥,想要睡床也是理所当然。辛夷并不去跟他争执,卸了钗环就去净房沐浴。
以前九哥在时,她在房里很是自在,常着一袭轻便的寝衣就往净房里钻,有时候九哥看得心动,便磨着要伺候她梳妆,等将她洗好白白地出了桶,再捞入怀里一番缠绵……
辛夷将房门掩好,上了闩,这才慢慢走向蒸气袅袅的浴桶。
一双玉足白皙圆润,踩在滑湿的木梯上,修长的腿迈入浴桶,再慢慢地沉入温热的水底……
整个人淹没其中,辛夷激灵灵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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