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雾气氤氲了她的视线。
那掬水声淌入记忆,带来片刻的恍惚。
傅九衢的轻笑,疑似在耳侧。
“十一。”
“就想在这里疼你一回。”
脚下滑不溜秋,她怎么都踩不稳,在他手心里像个没生骨头的软物,怎么躲避都不成,最终任他乱剑斩下,林间深浅,梅朵染醉,皆由了他来左右,徒留一抹厮磨时簌簌的水波,笙歌多情。
那时辛夷不明白他为何总是贪得很,一日不见便像失了魂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缠着她,像个贪吃的孩子,难忍片刻。
如此容色绝艳的一个男子,本该是清润君子,偏生要带着她沉沦欲海,颠倒日夜……便是如今想来,仍是让辛夷意乱情迷,难忍战栗……
“洗好了吗?”敲门声让辛夷惊醒过来。
想得太过入神了。
不知何时,她指尖已攀住桶沿,捏得指甲缝都生痛了,犹未察觉。
辛夷徐徐松开手,调整好狼狈的呼吸,平静地问:“没有。有什么事?”
门外是傅九衢。
他沉默片刻,低低地道:“这个天别泡太久,小心受了寒气。”
辛夷很想说不用他操心,可想到他的那张脸,究竟还是软了心肠,没有怼他,只淡淡嗯一声算是应下。
水渐渐凉了。
辛夷阖了阖眼,深吸一口气,这才站起来擦干身子,穿上寝衣又在外面披上一件宽大厚实的大氅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开门出去。
傅九衢靠在床头,拿着她看过的医书,慵懒地半阖着眼睛,黑眸闲闲地朝她看过来,眼底有一抹灼热的光。
辛夷吓一跳。
她下意识想到九哥。
往常他也会这般等她,然后不怀好意地将她捞入棉被压下……
“你挺白的。”傅九衢看她一眼。
其实他是想说比他白的女子很少,他觉得有点稀奇,可是在此时此刻在小娘子刚刚沐浴出来的时候,怎么听都有点调戏的意味……
辛夷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抱起柜子里的被褥,往外走。
“干什么去?”傅九衢不满她的无视。
辛夷回头:“出去睡觉。还是说,你要睡外面?”
傅九衢不耐烦地道:“说的什么废话?当然我去睡外面。”
他又拍拍床沿,“坐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这熟悉的动作有一种奇怪的男性荷尔蒙散发,让辛夷直觉危险,神经突了一下。
“有什么你说就是,我听得见。”
傅九衢看她睫毛扑簌簌眨动一下,肉眼可见的紧张,唇角一勾。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长什么样的美女我没有见过?不至于对着你乱来。”
辛夷静静地看他一眼。
傅九衢被气笑了,“过来,真的说正事。”
辛夷将被褥放好,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是不是要钱?”
傅九衢:……
他默默换个姿势,坐在床沿上,朝辛夷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将自己要搞个生物实验室的事情告诉她,并阐明利弊,表示此举对她的药坊也有助益,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然后辛夷并不耐烦听那么多。
不等他晓以情理,就点头。
“可以。只要是正当用途,我都支持。还有别的事吗?”
傅九衢:……
他抬起下巴:“案上的匣子里是百晓生的信,给你带回来的。”
辛夷扭头,走过去拿,“谢谢。”
傅九衢缓一口气,“其中有两封信,还挺有意思。与剧情都契合得上。”
见辛夷不答,他又说:“今晚我在你床边打个地铺将就一夜,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应对。”
辛夷觉得他这个要求十分古怪,沉默着翻看信件,没有说话。傅九衢当她默许,起身便将柜子里的被褥拿出来,又抱出一床凉席垫在下方,再把地铺打好,朝辛夷扬了扬眉梢。
“我先睡下等你。”
人往褥子上一倒,被子一拉便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