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
“去捉田鸡吧,你不是说只要有一分希望,你就要去努力么!但是你最好做足心里准备,这最后的结果极可能是你人财两空!你要三思而后行!鸟大了什么林子没有,你非钻那原始森林去自寻短见!”
“我不管了,你快告诉我哪里有田鸡?”
“我这里就有啊!”“那太好了,太好了,怎么煎,怎么服,一天几次?”
“可是我这的田鸡已经不够用了啊!”“啊——”郭水寒又是脸色铁青。“老大,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玩我了好吗?”
“晕死,我什么时候玩过你了,年轻人,说话可是要负责任滴哦!我这里的田鸡,确实不太够了,既然要田鸡,那你就去唐村吧,顺便帮我把钱带去给李冰,你要多少田鸡她都会给你的!”小冲说着递上一本他刚在农村信用社开的存折,里面有二千万是他让小生转账过来的。
“好,我马上就去唐村!”郭水寒说着一把抢过存折撒腿就狂奔。
小冲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头晃脑,他不担心郭水寒会拿着存折跑路,因为一个对绝症患者有如此仁慈之心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他担心的是万一田鸡不灵,梅青离去,郭水寒不知要怎么伤心了。
九月的天空抹上一派均匀的蓝色,只有一朵白云悬在天际,似动非动,似散非散。微风不兴,晴光和煦空气就如刚挤下的奶汁那么新鲜!
云雀鸣声悠扬;吃得鼓起脖子的鸽子咕咕叫个不停;燕子默默地穿梭飞掠;马儿打着响鼻,嘴里不停地咀嚼;狗温顺地轻摇尾巴,不声不响地站着。
空气中散发着烟火味,青草味──淡淡的像松焦油的气息,又有点像水果味。树草长势正旺,散发出浓重然而悦人的气息。
深深的峡谷,坡度却并不陡。爆竹柳排成数行分布在两边的坡上,它们的树冠像顶着一个个大脑袋,树干向下分裂成道道裂缝。一条湍急的溪水流经峡谷。水光潋滟,水底的小卵石看去似在瑟瑟颤动。在远方,天地合一的尽头是一条蓝莹莹的大河。
观音村至唐村的山路坎坷不断,曲折如蛇,须攀山涉水,崎岖难行。郭水寒从小在城市中长大,走上这样的山路就像是个睁眼瞎,磕磕碰碰,绊绊停停。
走出几里地他已经累得气喘如牛,脚下也开始磨出了血泡,一个突起的石头未曾注意,一绊整个人就摔了下去,若不是他见机的快,赶紧捉住树草,恐怕就要滚落于山谷底了。尽管如此,他没想过放弃,为了能让梅青活下去,为了心中神圣的爱情理想,这点苦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个屁。
为妞死,为妞妄,为妞变成少年亡,这句老话恐怕就是专门为郭水寒同学度身订造的了!
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地,他已经累得想叫救命,可是荒山野岭,就算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他,野兽倒是有可能。
他一向行事稳重,没曾想对爱情却比小冲还冲动,许多人泡妞,甜言密语,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最终的目的无非是要把妞泡上床,为了把妞泡上床,不异抛头颅洒热血。郭水寒却没想那么多,或者是梅青的病情不容许他去想那些龌龊的事情,现在,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留住她的生命,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他是个医生,中医,西医都没问题,可是他不是神,对癌症他也同样束手无策!如今,他只能相信小冲,相信那些田鸡。而时间已经不多,照梅青现在这样的体症最多几个星期就要躺倒在床上,不用几天就会魂归天国,每每一想到此,他的心就痛得犹如撕烈般难受。
他赶到唐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把存折交给李冰,又像来福请教了怎么宰田鸡,怎么服用,去皮还是留肚,几碗水煎成几碗,火候的大与小每一个步鄹,每一个细节,都认认真真,小小心心的记在笔记本上,生怕错漏了一样,就让这原本就希望不大的”神药”失去了效用。
他反反复复唠唠叨叨的重复问了十几次来福这些问题,直到敦厚的来福都觉得烦了!他也觉得没有丝毫纰漏了,这才背着两大笼蛤蟆往观音村返回!来福的文化不高,但在郭水寒身上他还是学到了一句很缠人很有道理的话:打破砂锅问到底。
天色已不早,大家都怕他走夜路出意外,因为人们常说走夜路要遇鬼啊!归心似箭的郭水寒顾不得众人劝阻,他说哪怕是走到半夜,他今天都必须回去!
午夜十二点,他终于带着一身疲惫与伤痛回到了观音村,但他并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的开始像来福交待的那样宰蛤蟆煮汤,三更半夜的把厨房弄的乒乓作响。
凌晨两点半,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敲响了梅青的家门。
梅青打开门看到捧着一碗浓汤头发散乱衣破皮露狼狈不堪的郭水寒,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