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王忠嗣如若出任节度使,实在已经没有什么有利的地方可去了:大唐十大节度使中,河西的皇甫惟明,也是沙场老将,资格堪堪仅在王忠嗣之后,是不可动的;陇右的李光弼和北庭的哥舒翰虽则都是出自王忠嗣的麾下,但是十年来,战功赫赫,已成为当世之名将,也不可动;安禄山虽然身兼两镇,要动他却是想也别想,不仅仅是因为防他因此而提前作反,还因为他圣眷正隆,玄宗皇帝这一关就不一定能过去;封常清所领的剑南,做为我的根据地,当然更是不能动;高仙芝威镇西域,功绩显赫,也不能动他的安西之职;忠王、永王做为玄宗皇帝最为爱惜的二个皇子,也是难以撼动他们苦心经营的朔方、河东职位;舍此而外,只剩下乏于建树的岭南节度使了,虽然张放迪有些不很胜任,但岭南的地理位置对于大唐的长安来说,是鞭长莫及,更遑论对长安以北偏东的平卢、范阳来说了!然而事已至此,玄宗皇帝很可能让王忠嗣职任岭南节度使!
当下,为使王忠嗣免赴远地,我心念转动之间,开口言道:“适才陛下言,欲使王老将军官封边帅,节度一方,大郎认为实不可如此!陛下当年为靖平边庭,设置了十大节度使,而现在的十大节度使几乎都是当世之名将,为大唐的安宁披甲执锐夜不安枕,殚精竭虑而不敢稍有懈怠!在这种情形之下,陛下又怎能突然换了他们的军职,这么做岂不冷了边关将士的热血,依大郎之见,王老将军虽为难得的帅才,也不可因此而顶换边帅!”
玄宗皇帝闻及此言,也不禁沉吟起来,是啊,大唐的十大节度使,拒御奚、契丹韦、吐蕃,镇抚靺鞨、夷、獠、南诏,确保了大唐境内的安宁繁荣,居功甚伟,怎能在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形下,顶换他们的军职?若说是因功升调,除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之外,其余的八个节度使,几乎都是战功彪炳,军政骄人,自己只能分别予以尊祟的名爵,来褒奖恩抚与他们,若是真正提调实职,提升哪一人才是?任当何种职位为好?
我悄悄地向高力士和江采苹暗暗示意,两人一个是宦海老手,一个是生性慧质兰心,当下都已有些明白我需要助言。当前的情形江采苹是无法开口的,高力士略一思索,轻咳一声缓缓地说道:“太孙殿下所言,老奴觉得比较合乎情理,如今的十大节度使确实不宜有所提调!”高力士虽觉应当助言,却也知道此时不适合多说,便仅仅淡淡而言。
玄宗皇帝微微轩眉,以征询的目光看向我问道:“大郎认为应该授王忠嗣何职最为妥当?”我思索着回道:“王老将军擅于军略兵法,如今的大唐虽则普天欣然世辉煌,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古语有云‘居安而思危’,平常百姓家,度日过活犹然蓄存着钱粮,以备不时之需,何况是当世的超级大国?当年,陛下为在节省开资、减赋于民的同时,达到靖平边庭的目的,行前朝未有之奇思,分设十大重镇节度八方,使大唐境内十余年未见刀兵,使大唐更是繁荣辉煌,百姓无不鼓腹而歌,盛赞陛下恩德!然而,世间万物有一利则有一弊。陛下的这种举措,却也形成外重内虚的兵力配置格局,放之在眼下,当是有万利而无一弊。但是在百世之后,若是有不臣之将叛起境内,边关的精兵强将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叛军们荼毒百姓祸害家园,甚至动摇柄本,那时悔之晚矣!”为了使玄宗皇帝在思想上面对和接受这些问题,我特意地捧了他一下,又把事态的危机,推与后世的不明。
这些话稍有眼光的人都会认同,只见玄宗他老人家微眯着双眼,轻捋着颌下的长须,一脸沉思之色,高力士和江采苹也是暗暗地点头。而杨大美女却一脸的恍惚,好象整个人都已元神出窍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无停顿地继续说道:“因此,大郎认为,莫如在终南之东,宋州之西,设一五府经略使,主管邓、唐、许、陈、毫这五州之地,权职直如十大节度使!置一万五千常备精兵,配马万匹,庶可使大唐中枢保持万全,即使大变来临,也可御敌一时,以待边关援军。而王老将军就任第一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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