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以后,贼军主将崔乾佑知道己方低估了对方军队的战斗力,甚至于兵力,眼瞧着自己已是孤军深入,一时间草木皆兵,连忙慌然回军棣州,与攻打棣州的主将胺那承庆会合;而尹子奇的残部一路仓惶奔逃,直到与攻打棣州的胺那承庆部会合才稳住了惊魂。但是三支部队会合之后,对于棣州的攻打却突然停止,一时之间,充满着令人紧张的沉静。
在刚刚听到崔乾佑部慌然回军于棣州,有李宾等将曾力劝我趁再胜之机,再鼓余勇,以图歼之。而我一直没有同意,因为我手下这不及二万已是强弩之末的久战之兵,实在不是崔乾佑部五万精锐之师的对手,即便侥幸得胜,相信也一定是目不忍睹的惨胜!从这里我心里也暗暗有些戒惕,担心我这支初历战阵未久而连连得胜的亲军,会陷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骄妄境界!要知道骄兵必败啊!
而安贼停止对于棣州的攻打的消息传来,按说,由此得以拖延安贼全面爆发兵乱的时间,我应该对当前安贼暂时的老实而感到高兴,但相反的是,我却为之忧心忡忡。要知道,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安禄山等人要想颠覆大唐,自立为帝,就必须瞅准时机,拿出全部的家当来做雷霆一击,以一时无二的威势,攻占大唐的富庶之地,来占据地利之便,引得冀望纵性的亡命之徒效命,及附炎趋势之人的归附。再利用大唐朝廷的一时失政,尽力争取和拢络人心,或有可为。如果犹疑不前而耗费时日过久,一旦大唐各路兵马齐力前来讨伐,安贼纵有横霸天下的雄兵,也终有兵尽粮绝之时,智如高尚、庄严者,岂能不知?
由此我可以断定,安贼暂且休兵,一定另有阴谋,只是此中玄机,我一时却无法思忖出来。但为了稳妥之计,我令可当一面的王林领一万骠骑,协同刺史陈昭重驻防齐州。而我亲率包括降兵在内的大军,挥师回返青州。青州地干要冲,又是郭子仪那二万余人的退身之路,可以说是我现在的根本之地。而今其地兵力薄弱,何况还要严防安贼的曳落河部,再给我捅出什么状况,我怎么能不回返青州城驻镇!
而我军所降俘的原属尹子奇部的将士,也在确定安禄山谋反的真相后,越发真心地归附于我。为了更多地增添兵员,加强战斗力,在我兵行青城镇的时候,我又命令手下,让所有可以恢复战斗力的轻伤将士,随于大军之后奔赴青州。
眼见我大胜而归,迎出青州城外的程开芳、岑参、高适、风道顺、仇成耕、沈光等人自是欣喜非常,纷纷上前拜贺。我却因心中戒惕军事,赐他们平身以后,我不只没有下令排摆庆功的宴席,反而立即下令:着风道顺、李宾二人协同赵安国,以二天的时间,紧急编整降兵,把他们填充到两战下来编制残缺的军队当中,而剩下的二万人马则分为左右护军,由风道顺、赵安国分别统率;派人沿着由武牢关到剑南的路线,急催封常清部尽速入驻武牢关,以防时局有变;并令人前往长安、洛阳两京,严嘱吴东生、白孝德二人紧密注意东北和北部的军情,随时做好应变的准备!
我安排混编降顺过来的将士,是当前最见成效的做法,既可以补充军队编制缺失的兵员,又更能使归降的将士没有被歧视的感觉。严嘱吴东生、白孝德二人警惕时局,也是在不明安贼的谋算之下,而作的以防万一的谨慎之策。而让封常清部尽速入驻武牢关,则是至关重要、攻守兼备的一手绝招。
武牢关,原名虎牢关,因为避高祖皇帝的祖父李虎的忌讳而改称武牢关。这武牢关关处在沟壑壁立、陡岸深谷之中,当真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它南连嵩岳,北拒广武(山)及黄河,处在东西交通的要冲,作为洛阳东边的门户和重要的关隘,扼守着中原的腹地,中州的安危,有“一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的说法。因其进可以兵行天下,退可以据险而守,更有九州咽喉之称!历来为兵家争战之地。为了守天下和打天下,这里曾发生了两个重大战役:古三国时期三英战吕布的诸侯伐董卓,今太宗皇帝以一万唐军击溃十万夏军的虎牢关“游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