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人巴不得她别出现在他们村里。
“哪里,小女顽劣,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是各位不见怪。”霍仁祥陪笑,太清楚女儿横冲直撞,惹祸的本事。
从出生以来,她制造的灾难几乎可以写成书,像三岁那年好奇狗为何是四只脚走路,人是两只脚?居然突发奇想把隔壁老王爷家的爱狗前脚绑起来看看,差点吓出他一身冷汗,还好老王爷宽宏不记过,反而更加疼爱这丫头,还玩笑说要收她当媳妇,他当然知道这是官场体面话,凭他只是小小辟位怎高攀得上,也就推却,老王爷也没再提。
还有皇太后寿宴。他带难得出门的她出门见世面,结果她因为看皇宫里鲤鱼那么肥,居然下去捞带回家,还好没人发现,他老人家几乎吓去十条命。赶紧命人把她架回家。
诸如此类的恐怖事件不胜枚举,迫使他不得不时常举家迁移,好听一点是早帝的命令,难听—点是怕哪天全家的命被她不小心玩掉了,本以为这样能让她收敛,那就错了,他们搬到城市里,结果她把宫廷驿站的马房给烧了;还有看到纨绔子弟当街调戏妇女,居然当街把人家裤子给脱了,若非对方碍于面子没闹开,否则依对方背后的势力足以让他乌纱帽摘了,不过间隙依然结下,为了避祸,他们又再次举家迁移。
所以每当哪个村里发生灾变,不用大脑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哪里哪里,霍大人,我们还得回去准备,告辞了。”村民代表们抱拳躬身后,快速离去。
“各位,慢走,不送。”霍仁祥吩咐总管送客,回到屋内。
“爹,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刚刚在讨论些什么?我好像听到什么祭品,什么年兽的。”芊芊赶紧跟上。”这事与你无关,你呀!乖乖待在府里,少给我出去惹是生非,我就谢天谢地。”霍仁祥已经放弃催她嫁人。
“爹,人家好奇,你说嘛i”搂住爹,她使出撒娇功夫。
“不行,告诉你,你这冲动性子—犯,又不知道会给我闯出什么大祸来。”霍仁样板起老脸,拨开她八爪母章鱼的手。
“爹,你不说,那我去问那些村民代表,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说着她便转身冲出去。
“等等。”霍仁祥大惊失色,怕这闯祸的丫头又去騒扰人家,连忙喊住已经踏出门槛的她“好啦!爹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爹,乖乖给我待在府里学女红,没绣出一幅刺绣之前,哪里也不许去。”芊芊绽开笑“好。”又没规定时间,那她随时想做再做,而且只要做出一幅就可以出去了。
“在完成刺绣前不准打架生事,也不准离开房门半步。”要她做一幅刺绣依她的程度是有点难。
十岁那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一回来就吵着要学武,怕她学武后更加难驯,他始终未应允,谁知这丫头不知从哪听说天山上有武林高人,她竟当夜包袱款款就单枪匹马的上天山,她莽撞的行为让他白头发冒出,她娘更是夜夜以泪洗面,直到女儿安然无恙的捎信送到府中,她运气好的给她碰到名师,她打算待在山上五年,五年学成便归来,那五年是东镇的太平时期。
“没问题,爹,你快说啦。”是不能离开房门半步,那表示她离—步以上就好了,或者爬窗出去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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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完霍仁祥的话,芊芊拍一下桌“砰”的一声响,差点吓破他的老胆。
“芊芊,别激动。”霍仁祥怕她气坏身子,连忙奉上茶水,没办法,他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这是村里的要求。”
芊芊接过茶一仰而尽“爹,你怎么老糊涂了?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村里的人迷信,你堂堂一个特使怎么跟他们这些化外之民起哄,什么年兽会吃人,这都是妖言惑众,谣言止于智者,爹,你读孔孟圣贤书读得比我还多,怎么连这点都忘了?”
霍仁祥就是担心女儿冲动“芊芊,话不能这么说,由于东镇近月来家畜常无故暴毙、失踪,且夜半镇上无人处常有怪声,虽然说现在不是春节,却有人谣传是年之一族下山作乱,为赶走年兽,各个村长商议提早选出活人祭品取悦年,前阵子东镇才女高晴儿被选为祭品,但仍无法止住灾祸,镇民们只得赶紧再找下一个祭品。”
“简直一派胡言!爹,枉你自诩公正廉明,这些以讹传讹的谣言你也相信,不能因为揪不出凶手,就把所有灾难全推在年兽身上,村里人迷信,你怎么也跟着是非不分?你应该是想办法找出凶手,而不是跟他们大伙起哄,还献活人祭?这都什么年代,居然还有这种荒谬的行径,要是传到皇上的耳里,看你怎么解释?”
霍仁祥颓然坐下,”爹也没办法,这是东镇镇民们的意思。”其实他也想抓出凶手,可惜明查暗访始终没有下文“而且听说年兽每年都会出来作怪,若那年除夕前一天没有送上活人献祭就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等到除夕夜过后那些失踪的人尸体被发现,而且死状极为凄惨,支离破碎,找不到全尸,就像被野兽啃蚀啮咬过,如最近发生连续惨案一样情形,逼得爹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
“那你们大人就认定是年兽所为?”芊芊双手抱臂。她这爹虽然不会污钱,但迷信、胆小、怕死,人云亦云。
霍仁祥点点头。芊芊心底作出决定,她要自己揪出凶手,不过在此之前“哪,你们大人们决定谁去当祭品?”
霍仁祥迟疑的瞄瞄女儿“芊芊,你听我说”
“谁?”一股不安的预感浮现心头。
“隔壁村方大娘的女儿方拾凤。”一个弃儿,后来被好心的方大娘收留,因为身上有块玉佩雕着凤字,取名方拾凤。
“什么!”芊芊话未落下,人已夺门奔出。
霍仁祥根本来不及喝止“芊芊,你别去!”
芊芊回头看他一眼,气得浑身发颤“拾凤是我的朋友!”单凭大人们的决定就宣判她的死刑,却是因为迷信!
“你去也来不及,他们这会儿恐怕已经上路了,芊芊!”霍仁祥两道老眉纠结成一团,唤不回冲出门的女儿。
“老爷,出了什么事?”挟着贼人刚进门的两个保镖,正好看小姐以极快速度通过他们身边。
霍仁祥连忙喊“阿东、阿西,拦住小姐。”
阿东阿西抓着贼人不知该放手还是去追。
“别管那个人,你们还愣在那干嘛?快去呀!”霍仁祥咆哮。“连个人都看不住,真是白养你们这两个废物。”
阿东阿西连忙扔下贼人追出去,但追出门外,已失去芊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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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东镇,她一个朋友也没有,因为她爹娘的过度保护及限制,再加上外人认定她是个骄蛮任性的千金女,因此没人敢靠近她,后来随着她闯祸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家更避她如蛇蝎,除了拾凤,总是一张笑脸对着她!
“有人在吗?”匆匆赶到方大娘的家,空空荡荡的简陋木屋没有回音,阵阵隐约的低啜呜咽声传人芊芊耳中。
“方大娘,你还好吧?”芊芊循声,在方拾凤的闺房里找到抱着方拾凤衣服独自饮泣的方大娘。
方大娘抬起头,连忙抹去眼泪“芊芊,你来啦,你是来找凤儿的吗?你来迟了,我家凤儿她”
“大娘,我已经听说了,现在她人呢?”
“她被村里的人带走,说是要献给山里的年兽。”方大娘想到自己养那么大的女儿就这么活生生的送去当祭品,不禁悲从中来“我的凤儿,虽然她不是我亲生骨肉,但好歹也是我一把屎、一把鼻涕的拉拔到大,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比亲生的还亲,他们怎么可以”
“方大娘,你别难过,拾凤吉人天相、”芊芊手足无措的拍拍方大娘的肩试图安抚,她最怕女人的眼泪!
“我怎么能不难过?我们凤儿自幼贴心乖巧,从不让我担心,这次镇民们再次挑选谁去当祭品,为什么偏偏相中她?凤儿为了不使我为难,决定自行前往,我应该阻止她的。”说着扑倒在床榻上。见到这模样,芊芊也不禁有些鼻酸,深呼吸的抹一下鼻子“方大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芊芊!你可别乱来。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方大娘抬起哭肿如核桃般的双眼。
“不会有事的,何况我还有武艺防身。”芊芊拍一下自己的手臂,执起方大娘的手“我去救拾凤回来、”
“可是凤儿已经被带走,现在恐怕已经进到山里献祭给年兽呜。”方大娘想到女儿可能的命运,泪如雨下。
“方大娘,就算到了年兽嘴里,我抢也会抢回来!”芊芊认真的眼神散发出坚决无比的光芒。
“芊芊,你该不会也要上山吧?”方大娘胆战的问。
芊芊宣誓的说:“嗯!我还要打年兽。”如果真的有的话。
“芊芊,山里太危险,谁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连村里厉害的猎人都不敢独自上山,要是给你爹娘知道,他们会担心的,你别去,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当年的祭品也是我家凤儿的命。”说着,她老泪纵横。
“没什么天注定或谁的命这回事,若是逃讪,我偏要逆天而行;”芊芊就不信邪,那个年兽到底有什么本事,连比人还巨大的黑熊她都敢打了何况年兽,这是她十岁时为拜师登天山遇到的猛兽,也因此遇上她师父。
“芊芊:”方大娘感动不已!
“我现在就先回家收拾行李,即刻上山打年兽。方大娘,你就在家等我跟抬凤的好消息。”
方大娘见芊芊意志坚决,也不好阻止“你等一下,我拿样东西给你。”方大娘急忙跑到厅堂,翻找一下,取出三样东西数包爆竹,一叠红纸,两个打火石,全塞到她怀里。“带着去,”
“这是”好像是传说中驯年用的三样宝物、
“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方大娘握住她的手,那双泛着红丝的老眼恳请的注视她“一切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芊芊点点头“那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她决定要上山去打年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