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在现实世界闯荡之后无数精神归宿的选择。它如同太阳一般,被人们信奉、追崇,永在的永恒家园。
悬崖,追求精神上获得永恒的人往往站在悬崖边上,而进入柏拉图世界的往往也是那么的简单,悬崖最适合眺望,而眺望更能让人进入内心世界。精神上的满足是每个人都会出现的追求,而精神总是拒绝着现实,因此精神和现实之间充满了隔阂,当现实的打击让精神进入了更高的柏拉图式的时候,死亡便悄然而至了。对柏拉图式的精神自由追逐者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能获得精神上的自由了,能在现实的惊涛骇浪中独存下来的,只有拒绝着柏拉图的人,是在黑暗中继续挣扎还是坚持地追寻光明?
首先让我想到的是文森特凡高。他的青春、热情,他的巨大的头颅、炯炯有神的双眼,他的超大的力量,可最终还是进入了柏拉图的世界。
相对平静的罗纳河上,天空成了苦艾酒的颜色,码头上是一片灰紫色的阴影,人们在黑色的特兰凯塔耶铁桥上行走,在灰色的、稍带深孔雀蓝的背景中,这样暗淡的格调令人心碎,勾起人们无限的哀思,而凡。高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努力接近他的柏拉图世界。
现实依旧残酷,没有谁能够理解他,同妓女同居,专画那些社会地位低下的佣工,最好的朋友也在与他争吵之后差点为其所杀,愤怒之余将自己的耳朵作为嫖资送给妓女。世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在柏拉图世界的畅游,而疯人院的墙上赫然留着他最后挣扎的痕迹:我神志健全,我就是圣灵。
现实终究是现实,在现实中造就了这样一个疯子凡。高,也造就了身为疯子好朋友的傻子高更。
南太平洋的热带岛屿是未被现代文明所污染的,在追求柏拉图的世界中高更更是选择了这里,即使是三餐不饱,外债累累,可是他在精神在依旧富足。
达塔希提的夜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安宁,连划破天空的鸟鸣都听不到,在这里,在那里,即使是一片枯叶落下,那也是对灵魂的一次净化,经历了风浪的高更在这里似乎找到了理想中的柏拉图,巴黎的俗事杂念也早已离他而去,他完全沉浸在一种奇特的爱之中,一种将自己完全奉献的爱。多么美的夜,多么美的月夜,即使是在惊恐的女孩眼神中,那也是对死亡之神的凝视,惊恐却不畏惧。然而现实是不容许柏拉图在这一方爱国的殖民地所滋生的,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画家疑惑了,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让他不得不对这个世界所臣服,然而画家终究是不屈的,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一纸投书却无法掩盖殖民者的残忍,监狱的深墙中,画家只能又一次寄托在柏拉图上,在最后也只能对诗人莫里斯说,我被他们击倒,但未被他们征服画家们失去原始的感悟,失去灵性,甚至可以说失去幻想。他们只知道人云亦云,一旦独立,便即刻失去了自我,而我还在大声疾呼。
画家在柏拉图的世界上留下的无奈,而诗人更是在这条艰辛的道路中留下不灭的痕迹。
哲人卡莱尔说,诗人是世界之光。这光芒来自天堂,所以它纯洁无暇。当诗人向着他的太阳前进时,终于被太阳的火焰所灼伤。世界上缺少了诗人,大地垂首默默无言。
有人说,海子是农业文明的殉葬者,而他却选择了在冰冷的铁轨中结束自己的精神幻想。他是原始的,从刀耕火种中来,从大地麦田中提结了柏拉图的精华,他歌唱着人类,歌唱着自然,歌唱着生命,他向往一切已知和未知的神圣世界,他向着太阳伸出了臂膀,他终于回归了大地回归了麦田,他终于把自己融入在太阳的光芒中。
不管是天才、是疯子还是傻子,他们都向往着柏拉图的精神家园,要达到那种升华,要到达那样的高度,即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明白古人早已把现实与精神联系在了一起。
天空的天,地上的天。
天空的星,地上的星。
凡于天际消失者,皆于大地显现。
凡能解读个中奥妙者,必能获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