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涵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君蔚的侧面,欣赏着他斯文俊逸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爱意,他专注上课的神情更令他自然流露出一股逼人的魅力。
像是察觉了她的目光,他侧过头看她,手指推了推眼镜,挑起的眉带有询问之意,只见她红了脸摇摇头。
君蔚笑了笑,食指弯曲轻敲她的头,轻声斥道:“专心听课啦!”
涵芬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但眼角余光还是不时地膘向他,笔记当然是记得乱七八糟了。
下了课,涵芬马上问道:“我等一下没课了,你呢?”
“我也是。”君蔚微微一笑。
“那你有其他重要的事吗?”
他想了想“那倒没有。”
“真的?太好了,我发觉我们相处的时间真是少得可怜,难得你有空。”
两人收拾好书本相偕走出教室。
“对了,你最近接的那个家教小朋友不是挺难带的吗?现在状况如何了?”
“还好。只是上她一次课就像打过一场仗那么累。”
“怎么说?”涵芬望着他突然觉得好笑,很少看过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她是那种酷醋的叛逆型少女,要吸引她听我上课还真得拿出十八般武艺才行,否则她不打瞌睡就算对得起我了,也别妄想她能有什么反应,所以上她两小时的课,我起码得准备四小时。”
“哇!听起来还挺累人的,那她成绩进步了吗?”
“教她到现在才一个月,也才考过一次试,无从比较起,不过她成绩满惨的,也不知是真的不会,还是懒得作答。”
“嗯。”涵芬一时找不到话题,两人之间仿佛有些生疏。他怎么不问问她最近在做些什么事呢?她不说话,他竟也沉默,涵芬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落寞,忍不住想吐吐苦水,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淡淡的一句:“君蔚,我想想搬出来往。”
“怎么突然间想搬出来?”
她沉默了半晌才说:“想搬出来打打工,学习独立,老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也不是办法。”
“你父母同意吗?”
“嗯。”她含糊地带过,”我已经在找房子了,可能会搬到学校附近。”
“哦,那也好。”
星期六晚上,距离郭涵芬谈起要搬出来往不过几天的光景,君蔚从瑾沛家回来时,发现了坐在他家门前如弃儿般哭泣的涵芬。
君蔚在她面前蹲下身,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涵芬抬起朦胧的泪眼,哀哀切切地投身进他怀里“君蔚!”
君蔚搂着她轻拍她的背,任她发泄,尽管心中一大堆问号也忍着不同,待她哭声渐歇,他才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我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又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说什么傻活!我们是男女朋友,有事来找我也是应该的,难不成还找别的男人吗?”
他的话使她破涕为笑,随即又变得满脸愁容,不待他问便径自说道:“我是爸妈唯一的女儿,虽然还有三个弟弟,但爸妈一向最疼我、几乎要什么就有什么。从小到大陪爸妈去打打球,喝喝下午茶,发展社交生活是很正常的事,当然也认识了很多爸爸生意上的朋友及他们的孩子,可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渐渐地拒绝他们的邀约,爸爸原本也不以为意,可是久了便觉得奇怪而开始调查,一查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也明白了我会拒绝的原因。他要我跟你断绝来往,我不肯,我们因此而僵持了一个月之久,今天他发现我在找房子搬家的事,气得出手打我,还说要冻结我的户头”
君蔚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切居然是因他而起!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她才告诉他是不是因为他太无能了呢?
“你就这么跑出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房子我已经找到,订金也付了,就差把东西搬出来,信用卡不知还能不能用,着不行,我身上的现金和银行存款实在撑不了多久?明天我想打电话回去给妈,看她能不能帮帮我。”
“嗯,也好。唉,你何苦为了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大声的截断他的话。
君蔚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感动,可是又有股说不出的难受,他自己也分不清那种感受是什么。“今晚有地方去吗?”
涵芬摇摇头“租的地方只有床。书桌和柜子。”
“那就先住我家好了,你睡我房间,我去和君焕挤挤。”“这这样好吗?会不会太突唐、太打搅了”她红了脸,讷讷的说。
“别傻了,你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的?你父母都知道了,让我们家人知道也无所谓。何况我都大三了,交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
君蔚牵起她的手进入屋内,大伙全都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开门的声音,张芬芳马上转过头来“回来啦,饿不饿?我有煮”
话在看见跟在君蔚身后的涵芬时中断,惊讶的神色表露无遗,随之回头的君焕、文翎两兄妹的反应也是相同。
“妈、君焕、文翎,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郭涵芬,也是我同班同学。”
张芬芳虽然震惊,但恢复得很快"欢迎。欢迎,进来坐啊,我不知道你要来,君蔚也没提过他有女朋友这回事,所以有些惊讶,不好意思。来,进来坐,文翎去切水果。”
开明有礼的母亲!君蔚心中暗暗感激道。
君焕是好奇的成分居多,文翎却是一脸的不快,她最崇拜的大哥居然被一个突然冒出的女人给抢走了。
“不不用麻烦了,冒昧打搅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张芬芳心中隐隐觉得纳闷,自己的儿子做事向来不会如此唐突,就算要带女朋友回家见长辈也会先通知一声,而这女孩眼睛红肿,分明是刚哭过的模样,情况有些不寻常。不等母亲发问,君蔚先招了“今天涵芬和家里起了些争执,一一时没办法回去,我想留她在这儿过夜,我到君焕房里打地铺,妈,可以吗?”
她能说不行吗?儿子的询问是礼貌,说不行显得太不通情理。”当然是可以只是,你的家人会不会担心啊?“我父亲现在还在气头上,我想明早再打电话回家。”
“嗯,那倒也是,不过别让父母太担心了。天下父母心嘛,都是疼子女的。”
“我知道”涵芬显得很有礼貌。
文翎不快地起身,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往房间走。
“对不起,我累了,回房间休息了。”文翎的声音听来硬邦邦的,一点道歉的味道都没有。
君蔚甚感奇怪,从没见过妹妹这样啊!他忍不住问君焕,”她是怎么了?”
君焕耸耸肩"吃错葯了吧!”
君蔚及张芬芳忍不住瞪了君焕一眼,涵芬则被他逗笑了,这回答真绝!
隔天早上,君蔚起得比平常晚,原因是他失眠了!整夜脑海中不停盘旋着有关涵芬的事,不失眠才奇怪!
十点,依惯例大家都各忙各的了,君蔚走出房门,乍见涵芬时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迅速盥洗完毕走向餐桌,涵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文翎去上辅导课,君焕说和同学约了一起看书,伯母说去加班了,所以全都不在。”
“嗯。昨晚睡得好吗?不习惯吧?”君蔚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老妈留了食物,真好!
涵芬微微脸红,想起自己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心中既感到温暖,又觉得羞涩。“很好啊。对了,我方才有打电话回家,幸好是我妈接的,爸爸和朋友去打高尔夫球了,妈很担心我,直问我在哪里”突然觉得一阵哽咽,她停住了话语。
君蔚明白她心中难过,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还说了些什么吗?”
“妈说会帮我把些生活用品带出来,爸很可能会断绝找的经济以逼迫我回家,妈怕我跟爸呕气在外面试凄,所以准备把她的一个银行提款卡交给我使用,但我想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还是得找份工作才行,反正大三下学期也过了一半了,到了暑假我可以打工存钱,大四功课更是轻松,打工时间多了,怎么也饿不边,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可是你却认为我幼稚、不负责任,你你太伤我的心了?”
她转身冲向大门,君蔚吓了一跳,紧追上去拉住了她。
“涵芬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不认为你离家是唯一、抑或是最好的选择。”
“总之你就是不赞同我!可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的!"她甩开他的手冲出大门.拦了辆计程车离去,眼泪潸潸而下,心中不停地骂:君蔚大笨蛋!
“涵芬”君蔚追出门外叫了几声,见她上了计程车便转身回到屋内。唉,让两人冷静冷静也好,这件事迟早是得面对解决的。
回到餐桌面对一桌子的食物,他顿时没了胃口,心中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他到底在干嘛?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中?既然知道没能力交女朋友,为什么要放任自己软弱地接受?不但使自己原本就忙碌的生活变得更加复杂,还窖得女朋友闹家庭革命!像他这种连自身都难保的人,如何有能力再去承担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现在的情况已变成他没能力承担、也没资料说放弃了,他越想愈感受到一种生活的无力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好想找个人出气,用骂的、用说的、用哭的,甚至用打的,任何方式都行,只要别让他沉浸在这种情绪下。
念头一转,他居然想起了夏瑾沛,好,今天就去找她补习吧!反正她成绩烂成那样,合该多用功的。想到就去,他压根儿没考虑自己要去教她什么,也根本什么都没准备
瑾沛一身的运动休闲服,手提着一袋重物,刚踏出家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朝这边走来,她困惑眯起眼睛,嗯,他今天来于嘛?昨天又没说今天要上课!
她冷着脸看着程君蔚慢慢朝她走近,心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斯文,却还有种坚毅的特质呢?配上那么高的身材居然不显得奇怪反而适衬得很。他有一百八十几公分吧.她想,自己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身高几乎已是所向披靡了,居然还得仰着头看他,想想实在有点不适应。
“要去哪里?哪包东西是什么?"君蔚看着她提在手上的包包。
奇怪了.他这张脸居然能变得比垃圾坑还臭,真是不容易,认识他一个多月来,一直是温和、有耐性且幽默的。“不关你的事,你今天来干嘛?”“成绩差成那样还不把握时间用功,一天到晚只想着到处溜达,我身为家教总不能白领你父亲的薪水,今天要补课,哪儿都不准去。”
“哼,你昨天又没说今天要上课。”
"我现在说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是再过两个垦期就要考试了吗?你的数学差成那样。简直是小学程度,我今天要出习题给你做,懒完了要出去再出去。”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欺负,因为知道她不会乖乖地任自己欺负,所以君蔚可以很放心地欺负她。
瑾沛挑挑眉,他居然批评她只有小学生的程度?!他向来都是用鼓励的方式引发她求学的兴趣啊,这点她看得很清楚,他今天真的怪怪的,她下结论。
“我现在要去溜冰,你如果坚持今天一定要上课,那也行,等我回来再说,你喜欢等的话就等吧。”
原来她手上的袋子里提的是溜冰鞋,见她转身要走,他冷声喝道:“如果你想要做两天的习题的话,那你现在尽管去,溜冰好了。”
唷,威胁起她来了。她缓缓地转回身面对君蔚,望了他一会儿。“你今天心情不好"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君蔚一怔,她的观察力出乎他的意料“教到你这种顽劣不堪又不用功的学生,心情好得起来才奇怪他脱口说出,或许多少是出于自我防卫,但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怎能如此口不择言?
瑾沛脸色一沉,转身便走,口中频频咒骂,可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忍心。他竟然心情不好到对她说这种话,而且他心情不好的处理方式竟然是跑来找她,她就这样走掉他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居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回他跟前。
“这是直排溜冰鞋,你溜过没有?”
见她走了回来、还用一贯冷淡的口吻问他这种向题、君蔚惊讶到了极点“没有,小学的时候溜过四轮的。“真落伍!反正一个人溜也没什么意思,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邀请他溜冰?!她的态度让他忘了原本的不快和烦恼,忍不住笑了笑“我刚才骂了你,你不生气吗?”
“哼,心情不好的人最大了,我自己又不是没骂过人,凭什么不准人家骂我?算我今天白痴想找罪受,所以又走回来跟你讲话,怎么,不行吗?你到底要不要去?”
君蔚的笑容更形扩大,溜冰?挺有意思的“可是我又没有你那新潮。流行的直排溜冰鞋,怎么溜?”
“没有不会买吗?”
“说得简单。”他露出一个苦笑,心里倒不觉得难堪,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很自在。“我要是想要什么就随时能买的话,也不用来当你的家教老师了。”
“我又没叫你买,我买不行吗?”
“无功不受禄,没道理为了溜一次冰花这么一笔钱,我想不用了。”
瑾沛明白是他的自尊心在作崇,只因为在某一方面她也是个不愿接受怜悯与施舍的人,差别在于他是在物质上,她却是在感情上。“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没钱就没钱,又有什么好可耻的?接受别人的给予就会贬低你了吗?我又不是施舍,只是想买双溜冰鞋找个人陪我溜,又不是要送你,改天说不定我又找了别人一起溜,省得再买嘛,少啰嗦!走啦!”
君蔚被她说动了,莫名其妙地跟了她去买鞋、跟着她去溜冰,原本无论如何不接受人家赠与的他,对于接受她的溜冰鞋却无任河不舒服,为什么呢?他不知道,而他明白这双溜冰鞋除了他之外.只怕没有任何人有机会穿了
君蔚坐在一旁休息,一旁优闲地看着溜得十分尽兴的瑾沛。
这小刺猬运动神经还真不错,居然在短短两个小时内能从一点都不会练到这等成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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