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后的一纸钧令,两京官员都要前来拜祭,因此刘仁轨的葬礼进行了将近二十天。刘冕和刘俊夫妇已是心身疲惫。终于熬到了出殡的日子,死者入土为安,生者也得已解脱。
刘仁轨遗言是请奉骨归乡,落叶归根。但朝廷念及刘仁轨的以往功勋,准他陪葬乾陵。于是,在浩浩荡荡的官吏队伍簇拥之下,刘仁轨的灵柩被送到了乾陵陪葬于侧旁。
如此说来,刘仁轨也算是得了善终,而且死后极尽哀荣。高宗一朝的名臣大将能有这等好结局的,并不多。
葬礼完毕后,刘冕回到长安家中,有点透支的感觉。身子骨本来就有点弱的刘俊,更是大病一场神销骨立。无奈,刘冕又留在家中伺候了刘俊数日,直到他恢复健康。
此时听闻,朝廷的平叛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李唐的反王们,众心不齐又疏于军事,很快就被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和右玉钤卫大将军张虔勖打得丢盔弃甲。而且,叛王们仓促间集攒起来的兵力不过零碎的数千人,朝廷却派出了十余万兵马简直就是大炮轰蚊子。正如刘仁轨所预料的,这一场战争毫无悬念可言。李室叛王们制造的麻烦,还不如徐敬业在扬州闹得大。刘冕暗自苦笑,这真是一场闹剧。那些李唐的贵胄老爷公子们,实在太过天真。他们还以为自己凭着是太宗的子孙就能振臂一挥应者云集。且料现今天下人心思定,哪里是那么容易鼓动的?这些年来他们在地方苟且偷安安享富贵,也很少经历朝堂之上地政治斗争。全然不知朝廷地实力妄图以卵击石。简直是找死!
刘仁轨之死,给老刘家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刘俊整天闷闷不乐,仍然沉浸于无法抹去的伤痛之中。柳氏天天在一旁抚慰于他,刘俊却总是不听劝,越劝还越伤感。到后来柳氏也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听之任之不再理睬刘俊。刘冕看在眼里,暗自对这个女人心生不满。心忖我家老爷子去了,大靠山没了。你就对我爹不待见了吗?
刘冕和刘俊商议,还是按刘仁轨的遗嘱来办事。首先是推掉朝廷的追谥和封赏,然后封掉长安的豪宅,刘俊夫妇回老家汴州休养。刘仁轨虽然没有多少积蓄,但这些年来总归得了一些赏赐。再加上有刘冕这个四品大员罩着。刘俊夫妇到了地方想要营生并不困难。
案子商议停当。但准备收拾家生赶往洛阳。不料。那柳氏却不愿意了。她也不正面和刘冕说,只是扯着刘俊吵嚷,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京城这等繁华之地,去到乡间过清苦日子。刘俊反过去苦劝于她,这女人就是不肯松口。到后来刘俊终于是生气了,拿出了难得一见的男人火气:“你若不去,我便写你一纸休书。你找个富贵人家改嫁去吧!”
“好啊。你写呀、写呀!”柳氏一听这话,马上就大哭大闹起来。还折腾着要清包袱回娘家。
刘冕被闹得不厌其烦。对这个本来就没多大好感的女间谍更加反感。心忖你就这样去了倒也安逸,反正也没给我爹生个一男半女。到时候我爹一个人生活在汴州,我倒放心些。大不了到时候花了钱帮他续弦找几个女人来陪。柳氏这等用心不正又朝秦暮楚地轻浮货色,不要也罢!
且料,柳氏那妇人闹了半晌见刘俊案子都无动于衷,居然又不闹了。乖乖的收起眼泪自己又安静了下来,算是默认了仍是愿意跟随刘俊。刘俊终究是个实诚人,见她回心转意也就没再计较。刘冕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俗话说得好,这鞋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脚才知道。自己当儿子的,总不至于跳出来给老爹当真。
一家人将行礼盘缠收拾停当,谴散了大部分的仆役丫鬟,只带了管家老张和韦团儿,坐上两辆马画往洛阳而去。
刘冕连辞爵的借口都想好了。一来刘仁轨有遗言,二来父亲去世后,刘俊理当在老家丁忧守孝。刘俊未必会理解刘仁轨要他这样做地深意,但他是个孝子,刘仁轨有令他就必会遵从。这一点刘冕倒是不担心。
几天行程之后,一家人到达洛阳。
此时地洛阳城,简直是草木皆兵一片惶惶。其实至从过了潼关之后,就可以感受到这等气氛。沿途尽是兵马岗哨查备极严。要不是刘冕有着千牛卫中郎将地官牒在身,一路盘查下来费尽周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洛阳。
洛阳城里就更不必说了。往来巡哨的兵丁比行人还多。往日大街上总是行人如鲫车水马龙,现今商旅行人明显少了五六成,可见兵荒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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