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珑玦点头,拉着她坐下“除他二人,还有一个叫西门放也来了。”
文敛却是没听进他后面的话了,她此刻心神有些乱“赫与妩妩离开二哥,要是天命流的人再去二哥怎么办?光kao夙渊和夙清他们,只怕对付不了天命流的人。”
“你不要慌,”上善珑玦拉住她的手,声音里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天命流的目标始终是你,你不在他们身边时他们反而安全。否则若要挟于你,岂非早对你临江城的父母下手?还有在他们手上的令祖父,他们并不曾真正拿来威胁过你,上次的事主要是暗月教主导。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文敛眉头微皱“话虽如此,定州还有暗月教的人在啊,如果如砂罗还在,也只有赫才能对付,赫留在那里我才能放心。”
上善珑玦对着她摇头“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却又独自去做,你要相信你的二哥。你望大家都好,但同时,他们也不愿你有任何闪失。”
“我——”
“有亲人在,是事情发生时可以分担,不是反成彼此的负累。”
文敛微微一震,慢慢抬头看向上善珑玦的眼睛,那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此时正异常认真地看着她,而其中闪烁的,是海一般平静的光辉。
“是。”文敛望着他,重重地一点头,眼里分明也闪着一种柔辉。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言语都不必再说出口,彼此从眼中都看明白。
魏无壃回家梳洗过后,一个人去到了问学楼。这问学楼属于墨华宝斋,是专供文人交流学习的地方,然而,如果不是有墨华宝斋主人或者三名以上掌柜的连名推荐,就算是天下名士也是进不去的。魏无壃可以进去,自然更是因为他是棋公子。
在魏无壃要出门时,老侯爷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叫人跟着他,可魏无壃是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而且他去的是问学楼,就算府里的下人跟去了也进不去。
在魏无壃进了问学楼后,两条一直缀在他后面的人影再守了片刻,然后其中一人急匆匆地走开了。
与此同时,皇宫里栾豫正眉头深锁,他淡淡扫了一眼跪在脚下的人,问道:“你亲眼看到的?”
“是,奴才一直跟在侯爷身后,看到侯爷抱着虞姑娘的尸体上了山,又在山上坐了一夜,然后就直接火化了。奴才保证其间眼也没眨过,侯爷亲自点的火,亲眼看着虞姑娘在火中化为灰烬。奴才——奴才还看到——”
“看到什么?”栾豫不耐烦地提高音量问道。
跪着的人身子一抖,赶紧说了下去“侯爷他、他哭了。奴才看到侯爷,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泪。”那样英勇无畏地侯爷,居然哭了,流了那么多眼泪,他当时真的被吓到了,可是同时,心里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栾豫也是微微一怔,早在他去镇国侯府时,就听人说魏无壃流泪了。那个人,在还是孩子时就算是骑马不小心摔断了腿也不吭一声,不掉一滴眼泪的人,居然真的哭了么?他认识魏无壃将近二十年,一直都不曾看到他哭过,现在他为了两人同时玩伴,终于流泪了么?
看来,他心里也早就有了虞摇,可却从不曾与自己说过。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魏无壃却比虞摇更像个女孩子,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可是这样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最在意的玩伴是被另一个玩伴给害死的,会做什么呢?
栾豫猛地用力一捶,脸上厉气涌现,虞摇是自己的,是他栾豫的!魏无壃别想将她抢走,活着时不能,死了也不能!
可是,可是——栾豫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胸口一阵阵的痛——摇儿死了,他也想哭,比魏无壃更想掉泪。但他不能,也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他嫉妒魏无壃,非常嫉妒!摇儿活着时,对魏无壃也比对他好!
栾豫的脸阴晴不定,那名跪在地上的太监此时恨不得将埋在地板下去,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不知过了多久,栾豫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斜睨了地上的太监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拖下去。”
“殿下,殿下饶命”
魏无壃进了问学楼后,一直往里走,他其实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也知道他们进不了这里。他一路走下去,没有看到一个人,而魏无壃也不作停留,直来到一处密室。按了石门上的开关,石门缓缓而开。
洞开的石门,里面是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人。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那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而那双眼睛,却是空洞异常,没有生气。
魏无壃轻步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眼里也是浓浓的哀伤,然后,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似乎将床上的人惊醒,眼珠转动了下,慢慢向魏无壃看来,又过了一会儿,向他伸出一只手,声音空洞地问道:“姐姐呢?”
魏无壃眼中涌现痛苦,他握住那只手,轻轻地,慢慢地,一字一字说道:“阿摇,凰儿已经不在了,凰儿她——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