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定是希望说你已中毒之后,你便不敢用力狂奔了,而事实上你所中的只是普通的刀剑伤。”
解百木道:“是吗?”语气是将信将疑的。
阿羚道:“一试便知了。”
说罢,她便小心翼翼地寻准了部位,一针扎了下去。
解百木轻轻地叫了一声,似乎有一点痛。
南宫或也已低下身去看伤口。
此时,解百木的脸突然变得极为狰狞可怖,他的嘴角已有了一种得意的冷笑,手腕一翻,已有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到赫然在手!
握剑之手高高举起。
南宫或与阿羚都是俯身在看伤口,谁也没有注意到解百木的这种变化。
解百木的剑缓缓地刺将下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动作太猛,剑刃划空之声必将会引起南宫或的警觉,而这样慢慢地刺将下来,没有丝毫声响,待到了南宫或身边,再一用力,那时,纵使南宫或武功再高,反应再敏捷,也是逃不脱了。
星月也在云后面隐了起来,似乎不愿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便在此时,一阵轻风吹来,南宫或手中的火绒便被吹灭了。
阿羚一下子便看不清了伤口,于是她便抬起头来,准备让南宫或点上火绒。
于是,她看到了这极为可怖的一幕:解百木狞笑向南宫或挥剑!
剑已走至半途!
阿羚一声尖叫!
短剑下落的速度大大加快!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阿羚疾然抱着南宫或的双脚,用力一掀,同时,身于向上一顶!
南宫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阿羚会跟他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下,身子就向后倒去!
阿羚便已挡在南宫或的身子之上!
解百木的剑已如毒蛇般深深地扎进阿羚的后背!
南宫或被阿羚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以他现在的武功,任何变故,都可以极快的速度来应付!
他还以为是阿羚与他闹着玩的,所以在即将及地的一刹那间,他的双脚已夹住阿羚,然后身子陡然旋起,身在空中,一把搂着阿羚的腰,又一个倒旋,然后飘然落地!
南宫或哈哈笑道:“小丫头,竟然跟我来这一手!”
倏地,他的笑容凝住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月光下,阿羚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已有鲜血渗出。
她的右手正无力地举起,指着解百木,轻轻地道:“他他要杀你!”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的身子在南宫或的怀中一颤,一双眼睛便闭上了。
而此时,南宫或的手已在阿羚的后背摸到了那把剑!
剑身已全部没入阿羚的休内,只有剑柄还露在体外!
有一刹那间,南宫或已不会思维了,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眼虽然是睁着的,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怎么可能?他多年的好朋友竟杀了他的另一位朋友?
他的心突然痛得绞作一团,痛得他几乎有了欲作呕的感觉。
无论解百木是为什么来杀他,或者来杀阿羚,这都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不是生死,不是血腥,而是这件事情的离奇,离奇得不可思议。
南宫或是被一阵利刃划空之声惊醒的。
解百水用的竟是双剑!
一把剑猛刺在阿羚的后背上,另一把剑便向南宫或攻来!
此时,南宫或才明白过来,这人一定不是真正的解百木!
解百木一向都用的是单手剑,对于这一点,南宫或是再清楚不过了。
想通这一点时,南宫或的心中竟有了一种莫名的释然,无论如何,这个事实,总比真的是解百木向他出手要好一些。
当然,他仍是极为愤怒。
利剑划空,其势如电。
愤怒已使南宫或不愿说一句话,而要他的剑来说话!
他一声不哼,反手便是一招“天衣无缝”
“铮”的一声响,那人的剑已被弹开!
南宫或根本不给他以变招的机会,他的身子疾然旋起“后羿剑”闪幻起无数的光弧,光弧又再次四射,如满天的火树银光!
天花乱坠!
剑刃在冲射,流飞,弹掣!
无数道血光抛洒起来,溅了南宫或一头一脸!
南宫或疯狂地挥剑。
那人的剑早已被绞得脱手而飞,而后,握剑之手也只剩下半截了。
当他全身已完全被鲜血浸透时,南宫或才住了手!
那人没有死,南宫或根本不可能会给他死的机会,他的剑已将对方的两只手都削断了,而且还用剑将他的牙齿全都搅落了。
现在,那人连自杀都做不到了。
南宫或便不再管他,急忙扶起阿羚!
阿羚双目紧紧地闭着,后背的血还在“潺潺”地流。
南宫或急忙出指如电,迅速点了她后背的几处穴道,喷涌的鲜血这才慢慢止住了。
南宫或试了试阿羚的鼻息,已是极为微弱,有如游丝一般。
南宫或忙将双掌抵于阿羚的后背,将体内的真力缓缓注入。
这时,假扮解百木的人竟然弓着腰,低着头,歪歪斜斜地向南宫或撞来!
南宫或看也不看,反身疾然踢出一脚!
那人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起来,远远地在三四丈之外砰然落地!
这一摔,他竟还没有摔死,挣扎着爬起来后,便想逃走。
一颗盘珠般大小的石子飞射而来,正中他的“环跳穴”他立即一下子仆身倒地。
这一次,无论他如何挣扎,是再也无法起身了,只能如泥鳅般在地上翻滚着。
南宫或不再理会他,继续一心一意地将功力催进阿羚的体内。
终于,阿羚的喉头一阵轻微的响声之后,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南宫或不由大喜,轻唤了一声:“阿羚?”
阿羚自是无法回答他的。
南宫或的真力催动更猛,将阿羚的内脏全都护住。
片刻之后,阿羚轻咳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
南宫或又轻轻地叫了一声:“阿羚。”
阿羚竟应了一声:“南宫大哥”
不知为何,南宫或眼中已泛出泪花。
他轻轻地拥着阿羚,道:“阿羚,你,你不会有事吧?”
阿羚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把我身身上的剑拔拔下来”
南宫或根本不敢动手拔剑,因为这么一拔,极可能引得鲜血再次喷涌而出,那时,阿羚便更危险了。
但这把短剑又不可能长久地保留在阿羚的体内,剑乃冰寒之物,时间久了,势必会影响血液精气的运行!
这样的选择,对南宫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阿羚轻声地催促道:“快拔南宫大哥只要在拔剑的同时点点住‘上院’、‘通谷’、‘承满’三穴便便没有事了。”
眼看着她气息越来越微弱,南宫或一咬牙,左手握着剑柄,用力向后一拉,同时,右手以惊人之速疾然点了阿羚的“上院”、“通谷”、“承满”三大穴道。
阿羚的身子一颤。
南宫或的呼吸声都不由停止了,他紧张地看着阿羚,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阿羚竟无异常之状。
南宫或不由欣喜若狂。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住了,因为他看到阿羚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巨大的震惊,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那么愣愣地看着阿羚。
阿羚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辛酸的笑容,她以轻得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南宫大大哥,愿原谅我骗骗了你,我不想不想连累你”说到这儿,她的口中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南宫或明白了,阿羚说让他点的三大穴道,根本就没有用,她只不过要让南宫或放心地拔出短剑来,短剑一拔,她便决无生还的可能了,而这正是她所要达到的目的。
为了不连累南宫或,她甚至不惜早一些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南宫或被惊呆了,他喃喃地道:“你真傻,你真傻”
阿羚喘息声突然急促起来,而伴随着她的每一声喘息,都有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溢出,鲜血己浸透了她的衣衫和她身下的土地。
南宫或急忙又将真力注入阿羚的体内,企图挽留住阿羚。
阿羚轻轻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道:“没有用了,不要再再将时时间花在在我身上了,已近子时了。”
南宫或的眼中,已有大滴大滴的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