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赛因不花面带忧色,哈麻眼里一丝冷笑一闪而过,沉吟了片刻,笑道:“罗列一般的罪责,自是难以让陛下下决心罢黜脱脱的太师之职!“
袁赛因不花心中一惊,却没有接话,凭着多年为官的经验,哈麻既然开口了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哈麻沉吟了片刻,道:“若是战事失利呢?“
“战事失利?”袁赛因不花皱了皱眉头,却不明所以,凭脱脱的能耐,朝廷百万大军,纵是有两个张士诚也不是脱脱的敌手,这一场大战,傻子能看得出来脱脱胜券在握,岂会失利,一时想不所以然来,张着一张大嘴巴,望向了哈麻。
哈麻脸上杀气一现,看得袁赛因不花心中一紧。
“陛下所忧的莫过于高邮之战,若是明日监察御史大人弹劾脱脱战事失利,以陛下的性子,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袁赛因不花开始了明白的哈麻的用心了,这次朝廷以脱脱制诸王各爱马、诸省各翼军马,董督总兵、领兵大小官将,号称百万,连“西域西蕃皆发兵来助,旌旗累千里,金鼓震野,出师之盛,未有过之者。若是以惨败收场,那对朝廷的打击可不小,到时候身为主帅的脱脱自是难逃其咎,以皇帝的对脱脱的怀疑,罢黜脱脱的官职是大有可能的。
不过脱脱熟知兵法,行军打仗朝廷无人能敌,区区一个张士诚还不是他的敌手,若要他战事失利,只怕不可能,再者谎报战事,若是被人揭发,可是要吃大罪的,这点袁赛因不花还是有些担心的。
哈麻瞥了一眼袁赛因不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以脱脱的能力,讨伐张士诚这等毛头小贼自是手到擒来,但御史大人莫要忘记了,大都离江苏数千里,纵是脱脱凯旋而归,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我等纵是谎报脱脱战事失利,也只是你知道,我知道,朝廷衙门的人,陛下却不知道,这一点难道不正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么?”
“可这?”袁赛因不花还是有些犹豫,这的确是个可以利用的法子,他在朝廷当官多年,欺上瞒下、无而生有,以虚为实,由诳而真,再熟悉不过了,这些手段若是加以利用的话,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但这事风险太大,一旦走露了风声,被脱脱得知,告知当今圣上,到时候死的可不是脱脱,而是自己了!关系到身价性命,袁赛因不花可不敢有半分马虎。
“这个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一旦脱脱胜利还朝,脱脱大权在握,以御史大人对他弟弟的无中生有的污蔑,脱脱岂能放过大人你!“
袁赛因不花身子一颤,他所惧的莫过于脱脱大军还朝,脱脱的秋后算账,听哈麻这么一说,额头上顿时惊出一层汗来,站起来身,双腿一跪,抱拳行礼颤声叫唤了声:“大人你可要救救卑职啊?”
哈麻很是得意的瞟了一眼地上兀自行礼的袁赛因不花,等他行完了礼,才做出了一个“请起”的姿势“御史大人严重了,御史都是自己人,本官岂能见死不救呢?“
袁赛因不花又要行礼,被哈麻大手一托,竟然没能跪下去。
哈麻笑道:“一旦陛下因战事失利罢黜了脱脱太师丞相之职,以御史大人看,丞相一职还能逃出本官的手掌么?到时候本官大权在握,御史大人是自己人,本官自然会提拔于你!“
袁赛因不花“啊啊?“了两声,心中顿时大喜,连忙欣然躬身行礼道:”卑职明白看,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卑职知道怎么做了!“
哈麻道:“知道就好,这事可不容缓,你尽快去安排,明日一早,就上奏陛下,将脱脱连根拔起!“
袁赛因不花看哈麻说话的时候虽然一脸的笑意,但无形中那股杀气,还是让他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下,连忙上前躬身道:“是,卑职这就回去准备!“
哈麻摆了摆手,袁赛因不花知趣的退出了书房,门外早有管家在一旁等候,待他出来,引领着袁赛因不花出了哈府。
书房里,一灯如豆
“哈哈脱脱这次看你还不死?“书房里,哈麻狠毒的笑声,慢慢的在偌大的府邸传扬开来。
袁赛因不花府邸在京都之外,他的官职不大,又没有哈麻的财大气粗,所以只能住在京都之外了,他的府邸并不大,仅仅是一栋三间的瓦房,中间是客厅,左右两侧分别是两间卧房,后面带着一个小花园,虽然进行打扮了一番,但多是普通的花草树木,比起哈麻的琼楼玉宇,雕龙画凤,这里只能算村野人家了。
袁赛因不花急匆匆进了自己的书房,他的书房不大,陈设十分简单,书案上摆着房四宝,也没什么案牍堆积,唯一显眼的就是书桌跟前的两个书架,书架里摆满了书籍,多是线装,密密麻麻的倒也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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