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身边的秘书在他到办公室以后通知赵副秘书长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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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可知道,尽管姜松岩回平江参加夏中天的追悼会,但真正改变他对夏中天态度的还是夏霓与他的十多分钟谈话。
姜松岩到追悼会会场后在她耳边轻语的话很简单,就一句“我们好好送老夏!”
夏霓转达了她父亲什么遗言使他们冰释前嫌?苏可可非常想知道。
追悼会结束,参加的人散了以后,夏中天遗体火化。这段时间姜松岩一个人在外面抽烟,他时而抬头看殡仪馆的烟囱,凝望着缕缕青烟;时而低着头踱来踱去,好像数着脚下的步履。
这时候,他在想什么?苏可可也太想知道究竟了。
夏中天的骨灰安葬在平江市郊区的公墓,一个很普通的中档墓穴。
夏霓依照民俗给父亲烧纸钱,进香;姜松岩用纸巾沾着一瓶矿泉水,将墓碑擦拭得一尘不染。这个动作姜松岩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做过,而且神情在苏可可的印象里也是一模一样。
安葬仪式结束以后,姜松岩夫妇和夏家亲属坐同一辆大巴回市区。苏可可以为这时候夏霓对姜松岩,或者姜松岩对夏霓要说些什么,可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个人都默默无语。夏霓对丈夫赵鹏程出奇地冷淡,两个人没有坐在一起,赵鹏程在整个过程中对她也没有一丝的关照。
苏可可想夏霓对丈夫的这种态度可以理解为心情不好,是悲伤的缘故。而赵鹏程对沉浸在丧父之痛的妻子这样,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女人的直觉让她猜想夏霓和丈夫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分手时夏霓主动上前拥抱了姜松岩,姜松岩仍然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来,夏霓也拥抱了苏可可,她的头伏在苏可可的肩膀时抽泣了起来。苏可可安慰她:“注意身体啊,不要太伤心!有机会到云邑,一定要告诉你大哥、大嫂。”边上的姜松岩点了点头。
事后苏可可想,怎么在那个场合一感动就自称起夏霓的大嫂来了?以前,夏霓叫她苏老师,夏中天叫小苏老师。姜松岩对她这种改口当场和后来都没有表示反感。
晚上姜松岩和苏可可到苏迪南家吃饭,事先他已让苏可可给姚大庆订了一家酒店的客房,晚饭安排他在平江时的秘书,现在的国土局副局长李友军陪一下。
到苏迪南的住宅楼下时,姜松岩告诉苏可可,苏迪南的事情不会有大问题。夏霓说她在家里看过那幅碑帖拓本,她一定会帮着找,实在不行她会向有关部门证明。苏可可一下子放下心来,亲密地挽住姜松岩的胳膊。
可以肯定的是,姜松岩一定是在夏霓向他转达父亲遗言的时候说到了这件事。她为姜松岩的用心所感动。
见到苏迪南一家,姜松岩努力使自己情绪轻松和快乐起来,他甚至逗起苏迪南6岁的女儿丁丁,问她爸爸给不给她扎辫子,丁丁说她爸爸不扎,解开自己的头发要姜松岩替她扎一回。秋芬赶紧从厨房里出来,将披头散发的丁丁抱走。
秋芬人在厨房做饭,心系在外面,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还不时出来看一下。苏迪南也是,手忙脚乱地,居然拿出包变味的茶叶泡给姐夫喝。
姜松岩让苏迪南坐下来,两个人一起聊聊。
苏迪南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个,怕姜松岩说碑阁的那摊子事,怕姐姐借此数落他,让他还没有好转的心情雪上加霜。
碑帖拓本的事情是绕不过去的,姜松岩说苏迪南要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配合司法部门调查。夏霓答应帮助寻找碑帖拓本的情况,也告诉了苏迪南。
姜松岩叮嘱苏迪南:“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都要认真。事在人为,所谓的‘认事不认人’是有道理的。”
也许是想将事情说得明了一些,姜松岩说:“你最好当我这个姐夫是个普通人,对你没什么用。其实,只要我心里装着你就行了。”
苏迪南是个聪明人,说:“姐夫的话,真是我们家里的科学发展观。我一定牢牢记住。”
边上陪坐着的苏可可说:“你姐夫够忙够累的,你们千万不要再弄出事来让他操心了。”她给苏迪南定规矩,从今往后,决不允许再到论坛上胡说八道,要是那样的话,以后她这个做姐姐的就什么事都不问了。
苏迪南看看姐夫的表情,他不吭气就证明是赞成这种说法的。他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晚上秋芬做的饭菜很丰盛,但菜烧得不是咸就是淡,吃得苏可可眉头一直皱着。姜松岩倒还好,主动地要喝一点酒,席间问苏迪南平江的一些事情,了解他过去一些同事的近况。
苏可可暗暗得意,她一回苏迪南的家就将电话拔了,要不是这样,饭哪吃得这么清静,电话怕是打爆了。姜松岩的情绪好起来,是苏可可高兴的事,追悼会以后回苏迪南家,她还担心姜松岩会对闯了祸的苏迪南没有好脸色,这下好了。
晚饭后,苏可可帮秋芬收拾厨房。这次她回来,每天晚上多一桩事,培训秋芬,教她一些与人处事的方法。她问秋芬,苏迪南在单位的事情回来对她说不说?
没想到秋芬对这个问题很紧张,说苏迪南有些事情是对她说,但她知道了以后并没有做什么。这种解释很多余,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只是苏可可不好再追问下去,秋芬只要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就不能够再为难她,深说一两句她眼泪就下来了。
从厨房出来,见姜松岩没有和苏迪南在客厅里聊天。进他们住的卧室,见姜松岩在接那部诺基亚手机。苏可可退出去,将门掩上。
一会儿,姜松岩从卧室出来,说打电话的是蔡未末。她已不在驻京办,回泊州市任政法委书记。她居然知道姜松岩在平江市,也知道平江市在搞“龚家湾”的事情。泊州市最近在建一个投资逾亿的“龚老故居保护项目”蔡未末是项目组的副组长。她说最近要到云邑市去拜访他,请教一些“龚老故居保护项目”的事情。
苏可可一听说蔡未末也要卷姜松岩到龚老故居、祖籍什么的事情里去,嘟囔了一句:“又是龙灯,又是会,又是老奶奶八十岁。”
她说的是句平江市的俗语,意思是什么热闹都赶到一块来了。
姜松岩想去看看苏怡怡一家,他们今天一个也没有来。苏可可替妹妹解释的原因是她老公出差,小孩身体不好,有点低烧,出门不方便。
姜松岩说:“难得回来,又赶上她小孩病了,我们一定要去看一下。”
苏可可说:“不去了吧,”迫不得已她道出实情“除了我说的原因,还有一条重要的,苏怡怡在闹离婚,这时候她不想见你。我这次回来她也没有见我。说怕扯上我,让人以为我们与这件事有关。”
姜松岩得知苏怡怡竟然在闹离婚,便问苏可可是谁提出离婚的,究竟什么原因?苏可可显得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说:“好像是苏怡怡吧,他们单位的一个年轻麻醉师追求她,她抗不住了听说岁数小不少呢。”
姜松岩说:“那就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可可给姜松岩端了一杯茶过来,问他是不是为苏怡怡离婚的事不高兴?姜松岩说没有。
苏可可叹了一口气说:“你看我,弟弟、妹妹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亲戚少一点就怕人还轻松一点。”
姜松岩说:“我不是没有亲戚噢,你的弟弟、妹妹都是我的亲戚,他们的事情都是我的事情。”
苏可可惊讶地看着姜松岩,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么体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