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很多人喝酒,在不同的地方,喝不同的酒。
但喝酒并不一定经常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有些人喝酒固然能从酒中获得不少乐趣,但也有些人只是把酒当做一种代用品因为他们如果不找点酒喝喝,他们也许就得喝毒药。
巫瞎子和百宝盒老余,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
两人一杯又一杯,默默地喝着问酒,也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喝了多久。
若在平常时候,他们喝下这么多酒,也许早就醉了,今天他们仍然保持清醒,那是因为他们喝下去的,根本就不是酒。
他们喝的是苦水。
巫瞎子忽然放下酒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完全怪不得别人,怪只怪我们错估了这两个小子,不该把算盘打得太如意。”
老余垂下头去,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错,这一次的意外,我该负大部分的责任。”
巫瞎子苦笑道:“无论谁的错,既然错了,又有什么分别?”
老余只有跟着苦笑。
巫瞎子道:“不过,我们也不必太灰心,人总有失算的时候,我们虽然错了一着,好在到目前为止,这盘棋我们还没有输定。”
老余默然不语。
巫瞎子道:“现在我只希望在‘丑组’和‘辰组’的援手赶到之前,最好别让这两个小子失去踪影。”
老余思考了很久,才慢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想应该不会。”
如果换了以前,他一定不会在这句话里使用应该两个字,一次惨痛的失败,显然已使他变得更为谨慎。
但偶然的失败,并未使他丧失自信。
谁都不难听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虽然说得很慢,却很有力。
这表示他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愿负责,也能负责。
巫瞎子点点头,等他解释。
老余喝了口酒,接下去道:“这两个小子都很狂妄,这一次的侥幸成功,一定会使这两个小子产生一种想法,以为只要他们联起手来,放眼当今武林,堪称已无敌手。”
巫瞎子又点了点头。老余道:“两人当然也知道万应教绝不会放过他们,如果换了别人,必然会为这事寝食难安,而这两个小子,很可能恰恰相反,他们也许会认为这正是他们创立基业的好机会,甚至会把自己看作未来武林中的‘刀圣’和‘剑王’!”
巫瞎子忍不住又点了一下头。
他虽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在老余说出之后,却使他觉得老余的这种推测。几乎就是他的想法。
老余缓缓接着道:“这两个小子如果怀有这样一个美梦,今后之行踪当然不会躲躲藏藏,如果我的料想不错,两个小子今后在丐帮的支援之下,一定会改变以往作风,用以追待劳之姿态,坐候万应教或剑王宫的人,找上门去,明刀明枪,正面解决!”
巫瞎子道:“但愿如此。”
老余道:“必然如此!”
巫瞎子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的猜测正确,我现在就只希望一件事。”
老余道:“什么事?”
巫瞎子道:“希望‘丑组’和‘辰组’派来的那两名死士,真是‘天山阴风叟’和‘潇湘血影老魔’的衣钵传人!”
百宝盒老余的猜测完全应验。
七天之后,洛阳忽然出现一家“天道武馆”这家“天道武馆”是由两名年轻人主持,正馆主姓“申”副馆主姓“丁”由于两位馆主武功出众,自开馆以来,人馆习武者相当踊跃。
武馆就设在传说有狐仙作祟,且曾数度传出血案的桑家废园里。
馆中除了两位年轻的馆主,只用了三个下人,一个看门的苍头老吴,一个打杂的小厮小金,以及一个烧饭洗衣的黄妈。
自从这家武馆开设之后,一向凄清冷落的桑家废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每天清晨和黄昏,园门附近都围满了闲人,从新建的栏栅中遥望着一群年轻小伙子在草地上伸拳踢腿。
消息很快在关洛道上传开,黑白两道的人物纷纷猜测:这位“申馆主”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天杀星”呢?
如果“申馆主”就是“天杀星”申无害,这位天杀星何以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公然设馆授徒?
他难道不怕剑王宫的人找上门来?
他难道不晓得剑王宫第二次又悬出一万两黄金的赏格,正在四处缉拿他?
他难道真的是为了收取那么一点点师敬,藉以生活?如果另有目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向剑王宫挑战?
还有,那位姓丁的副馆主,年纪比天杀星还轻,身手却相当惊人,这个年轻人又是什么来路?每天围观的闲人中,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
那个看门的苍头老吴也是个怪人,他除了验牌放人之外,其余一概不管,成天抱着一只酒葫芦,不是喝酒,就打瞌睡。
武艺之传授,多半由那位丁副馆主负责,正馆主每隔三两天才出面指点一次,每逢这位正馆主出现,围观的闲人,就随着增多。
城里的一些茶楼酒馆,这些日子生意也特别兴旺起来,天天有人谈着这件事,到处有人谈着这件事。
但结论只有一个。
用不着多久,洛阳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当这件大事发生时,它不会像以往那样,要等事情过去才有人知道,这一次大家一定可以看着它如何发生。
这也就是说:这一次一定可以看到血怎样从一个人身上流出来,或是看着一个人怎样在血泊中倒下去。
这种场面也许明天就会发生。
更说不定就是今天!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桑家废园前面停下。
没有人会坐着马车来投师习武,也没有人会坐着马车来看别人练功夫,没有人有这份好兴致,也没有人会摆这种派头。
有很多事情,用不着推敲,凭常识和直觉就可以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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