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鲁湖,湖水清清,层层的涟漪似乎在诉说远古的秘密。
这里,是连接科纳多和拜鲁神殿的神秘入口。
斐迪南站在湖水边,由于使用了防御,身上并没有被浸湿。
“你”他低下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苏若“真的不肯跟我回科纳多?”
苏若深深地凝视着湖水,似乎想要看到拜鲁神殿的大门,她的白袍已经沾满了血污,看起来再不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苏若没有抬头,自顾自地说:“我救你,并不是要跟你走的”
斐迪南想了想:“那你就回神殿好了,反正我又不用你送。”
她站起身来,顺了顺乌黑的长发,微笑:“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虽然我已经不是神殿的女祭司,但是我相信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不肯再看斐迪南一眼,苏若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修长而沉重的背影。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啊斐迪南心想,为什么好好的不肯做祭司?
在靠近海岸的科纳多王国,是以科纳多城为中心的繁荣的国家,过去曾经是所有渔业及物流的中心,在这里交易相当繁盛,而且在艺术及宗教上也都有着相当的成就。在与神之间的战争中,艾高尼被打倒之后,许多人越过了大海离开了艾高尼并来到了这个地方。因为海上台风以及龙卷风肆虐,让部分移民无法平安渡过大海,但是人们仍不怕艰辛,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终于来到科纳多并定居下来。
——古艾尼高大陆地理记
现在的科纳多,经济的发达依然是戴莫斯无法望其项背的。
科纳多的王宫,更是美轮美奂。穿过一条长长的东方的游廊,斐迪南直接进入了父王的寝宫里。曼迪奈尔大帝正倚在一张波斯的丝毯上,才出去一个多月,父王的身体又差了很多。
一个有着修长身材的年轻人,正背对着他,给父亲喂药——好熟悉的一幕啊,在此之前,这样的事情,似乎都是米夏一手包办的。想到米夏,斐迪南的心又开始痛了。
“父亲”斐迪南压低了嗓音:“我回来了。”
那个年轻人回过头来,斐迪南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极其难看——居然是凤翼,居然是被他们俘虏来的戴莫斯少将凤翼。他穿着一件刺绣的烂银色长袍,披着坠着金线流苏和明珠的大氅,风度翩翩,如同一位高贵的王子。
“你!”斐迪南的目光似乎可以剜进他的骨头里“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来到这里?”
他毫不犹豫的下令:“来人啊!把他给我带回他应该去的地方。”
铁甲的卫兵们一拥而上,矛尖指向了凤翼。
凤翼轻轻放下药碗,对曼迪奈尔说:“王,您先休息”
曼迪奈尔大声制止:“斐迪南,他是我喊来,陪我解闷的我,喜欢这个年轻人。”
斐迪南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依旧是大声吩咐:“带下去!”
他的父亲被激怒了,猛地坐起半个身子,戟指怒喝:“谁敢动他?”
卫兵们一下陷入两难的境地中,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国王,一个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王子,哪一个的命令他们都得绝对服从。
“王”凤翼温宛一笑“没什么,让我去了吧。我是戴莫斯人,本来就不该留在这里。”
他走到斐迪南身边,似乎有话要问,但终究没有出口,只是向卫兵们使了个眼色,大步流星向外走。
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他“押”出了皇宫。
曼迪奈尔愤怒地盯着儿子——这个斐迪南,专横独断已经很多年了,看来他真的要考虑一下大臣们的意见,在他的有生之年,把帝国的权力分给小儿子一点。
一想到那个孝顺、温柔的米夏,老王的脸上便浮现出难得的微笑,他忍了忍即将爆发的怒火:“米夏呢?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
“米夏”斐迪南的心隐隐作痛:“他”
看见儿子那张痛苦的、抽搐的脸,老王已经猜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挣扎着下床,一把揪住斐迪南的胸襟:“他怎么了?”
“他死了。”斐迪南静静的说,鼓足了几乎是全部的勇气。
“死了?”老王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抓住斐迪南的肩膀用力的摇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和你出去没有好事,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就这么死了?是谁?是谁杀了他我——”
“你要为他报仇是么?”斐迪南依然平静,连适才的痛苦之色也已经消失:“他的尸体很快就要运回来了你会看见伤口的——是我。”
曼迪奈尔不相信一样看着他,良久、良久,重重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畜生!”
斐迪南一手架住了父亲的巴掌,反击之力令这垂老的国王一个踉跄几乎跌到,他冷冷说:“是米夏自己扑到我的剑上来的。这是个事实,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不想再解释。”
说完,他转身就走,这蛮横的举动令老王几乎气晕过去,大声吩咐着侍卫们:“喊大丞相来!喊将军来!我我要废了这个逆子!”
没有人回答他,宫廷内外一片静悄悄的,良久,终于有一名侍卫在他面前跪倒:“大王子一回国,就已经令心腹把七位将军全部赐死,斯丁达丞相也被他废了。如今的丞相,是泰博。军队里所有的将军也都是殿下的人。”
这个消息的打击是完全致命的,曼迪奈尔终于委顿于地,浑浊的泪水一点一点从眼角流下,他最怕、最担心的事实还是发生了——斐迪南,他已经不满足于半壁江山的地位,终于出手篡位了。
老王再也顾不得任何的风度和威严,或许他再也不用顾什么风度、什么威严。他趴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地毯,大声嘶嚎:“神啊你看见了没有?这个逆子他做了什么啊?斐迪南——你不得好死啊!你杀死你的亲弟弟——你将永世不得超生,在炼狱里焚烧到灰飞烟灭的一天!你还留着我这个国王干什么,来吧,杀了我吧,我要和小儿子去做伴,我要看着你得报应啊!主神你看见了没有!”
恶毒的诅咒声穿过宫殿传入斐迪南的耳朵里,他无力地靠在门口,心口似乎是在流血——身为一个在政坛打滚多年的人物,斐迪南实在太清楚米夏的死会是政敌们的一个什么样的把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辩解的余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错就错,在敌人们反应过来之前,干掉他们。
父亲的哀嚎,大臣的憎恶,甚至手下也有了视他如毒物的眼光。在科纳多,每个人都知道,他——斐迪南王子,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发动了政变。
如今,大权已经在握,他的地位确实不能动摇了。可是还有谁能够相信他?远远的,两个侍卫走了过来,斐迪南连忙站直了身子,脸上依然是沉稳而平静的样子。两个侍卫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急急忙忙走开了,很远处,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还能说什么呢?斐迪南惨笑。
“殿下!”他的得力助手斯德将军匆匆赶来,禀报:“上次曾经说过要重新立储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杀掉了,全家上下一个不留。”
“做得很好。”斐迪南嘴角一扬:“去给我清查一下宫廷侍卫,有敢交头接耳议论朝政的,杀!”他举目示意:“譬如那两个。”
“是。”斯德躬身:“属下明白了。”
他谄媚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殿下做的真是干净漂亮啊。”
“是吗?”斐迪南依然是邪恶的微笑着,只是冷冷地盯住了他的眼睛:“斯德将军,你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还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说,我是不是白提拔你了?”
那样阴险的目光,让斯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他几乎想也没想,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低头道:“是!斯德知错了!”
“知错了,还不去办?”斐迪南看也不看他一眼,一甩斗篷,转身走开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大将军斯德,还是噤若寒蝉,哆嗦个不停。
魔鬼!这真是个象魔鬼一样可怕的君王啊。
一路疾走,斐迪南只觉得鼻子酸痛的几乎想要割掉,他实在太想找个地方哭一场。马不停蹄地赶回科纳多,趁着米夏的死讯还没有传来,以最小的代价发动了兵变。连续两次受伤折断的胳膊还是痛得他直冒冷汗。但是脸上,依然要挂着他那招牌一样的微笑——深不可测,成竹在胸。无论什么样的冒险和抉择,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着。
辽阔的科纳多,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他流泪?
他累了。
他实在太累了
或许或许有一个人可以了解他呢。
斐迪南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向着重刑犯的监狱走去。
重重的铁栅栏,炉火和镣铐可能所有的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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