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也不由叹息道:“好汉最怕病毒磨!唉!”
巫三姑又道:“我四下求访名医,最后终于在垂危之时找到了长白山麓的‘百草怪医’赵佳玲。”
司马-道:“也就是我那盟兄司马刚的祖母!”
巫三姑道:“那是后来的事,当时,赵佳玲答应医病,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治好之后,一定要司马洪娶她为妻!”
司马-苦笑道:“好奇特的条件!”
巫三姑道:“不怨赵佳玲,因为医好奇毒,除了药物之外,还要用特殊的手法为病者按摩,才能祛去体内的余毒,否则三年之后,一定复发,一旦毒发,便无药可治!”
司马-道:“这这又扯上婚事则甚!”
巫三姑道:“当时,赵佳玲才廿不到的姑娘,而司马洪又在跨下中了毒,试想唉!一切都是天意!”
司马-道:“天意?”
巫三姑道:“为了救司马洪的性命,我忍痛答应了‘百草怪医’赵佳玲的条件,经过了七天七夜的治疗,总算使司马洪毒净康复!”
司马-摇摇头道:“于是,他二人也完成了花烛!”
巫三姑已泣不成声,呜咽着道:“我眼睁睁的看着相恋十年的情侣,将与别人成婚,感到人生乏味,就远离白山黑水,进入中原,原打算到了中原尽情找寻刺激,然后一死以了残身”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哭的份儿。
司马-安慰她道:“事隔多年,何必伤心!”
巫三姑抹了把眼泪,却又道:“谁知进入中原,就碰到了一件怪事!”
“铁树银花”巫三姑与“赛韦驮”司马洪的这段武林奇事,司马-原已听“铁掌金梭”司马刚说过。
然而,如今从当事人口中道来,自然是有声有色,十分的哀感动人。
而现在巫三姑又说她进人中原又碰到一项奇遇,当然他更加精神一振,急欲知道。
因此,他又问道:“前辈又遇见了什么奇事呢。”
巫三姑望着密林深处道:“我在张家口,偶然遇到一个游方摇串铃的郎中,他告诉我在这湘贵边界,深山大泽之中,产一种茴香草,可以使‘败血鬼蜂,灭迹!”
司马-道:“啊!若能使毒蜂灭迹,也是一种功德!”
巫三姑颔首道:“因此,我千山万水,一改当初入关时的本意,没在武林中露面,就直接到了这铁树沟!”
司马-含笑问道:“但不知前辈找到了那郎中所说的茴香草没有?”
巫三姑一指她身后满坑满谷的三角花草道:“喏!这儿到处都是!”司马-忙道:“去除那些‘败血鬼蜂’没有?”
巫三姑摇头道:“没有!”
司马-不解其意,含笑问道:“前辈”
巫三姑不等他说下去,手中长拂一弹,含着泪的眼忽然又笑了起来,十分得意地道:“我找到了茴香草,也找到了另-件武林至宝绝世秘籍!”
此言一出司马-不由心中一震。
因为“武林至宝,绝世秘籍”必然是人人想得的无价之宝,许多武林人,舍性命毁门派的去争夺。
故而,凡晓得一些此类消息的,都是守口如瓶,生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因此损失了身家性命。
“铁树银花”巫三姑既是江湖的前辈,为何初次见面,便把这等机密见告?
难道她不怕传扬出去对她不利?
巫三姑见司马-沉思有倾,一言不发,不由道:“你发什么呆?”
司马-道:“我在猜想是什么至宝?何种秘籍!”
巫三姑道:“你不必猜,我可以告诉你!”
司马-正襟危坐,拱手道:“前辈指教!”
巫三姑拂尘向上一指,诚挚地道:“在这沟的上面,有一个方才三丈,又圆又滑的小小石洞,洞壁上刻着三部奇书!”
司马-仰面顺着他的手瞧去,并没看见有什么山洞,只是荒烟蔓草,杂树乱枝。
巫三姑道:“到了洞门口还看不见呢,这儿怎能望得到!”
司马-忙道:“当然!所谓秘籍,最重要的是一个‘秘’字!”
巫三姑又道:“左面壁上刻着是吞吐之法,容纳之术,可以却病延年,生肌活血,脱胎换骨,增气益力!”
司马-不由道:“有这一部,已够受用不尽了!”
巫三姑自顾接着道:“右面刻着的飞腾跃纵,穿射横飘,乃是无上轻功,再加上辟谷之法,不饥不渴,免饮免食的不老妙诀!”
司马-应声道:“这与天上神仙何异!”
巫三姑手舞足蹈,神气飞溢地道:“正面刻的是‘心灵十法,,只有十句口诀,内蕴却其妙无穷,讲的是意随心动,肢因心起,敌未动而我已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太玄了。
不用说那心灵十法,就凭这巫三姑的几句话,已够惊人的了。
试想,一个练武之人能做到“意随心动,肢因心起”这简直是“身心合一”的至高修为的了。
那么,其余的“招式”“架势”“手法”“步法”岂不完全瞠乎其后,成了多余的了。
最玄的是“敌未动而我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司马-半信半疑地道:“有这等的妙处,真乃是武林至宝绝世秘籍的了!”
巫三姑点头道:“你试猜一猜,这秘籍是谁留下来的!”
司马-摇摇头,红着脸道:“这等绝学,晚辈闻所未闻,从何猜起!”
巫三姑得意地道:“你听了之后有何感想?”
她虽然是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一双光芒射人的眼睛,却盯在司马-的脸上,久久不移!
司马-也淡淡一笑道:“庆幸前辈有此奇遇,难怪你童颜鹤发,如同少年一般!可喜可贺!”
他大大方方的,仍旧坐在原处,神态毫无二致。
巫三姑却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你不想去看看那洞中的遗物?”
司马-摇头道:“不必了!”
巫三姑十分奇怪地道:“为什么?”
司马-十分认真地道:“人生一世,草长一秋,我们侠义中人,只问你当为不当为,又何必求些长生不老之术,或是妄想天下无敌,人过留名,但求留些好名,也不虚此一生了!”
他娓娓道来,侃侃而谈,正气凛然,不亢不卑。
接着又道:“何况,秘籍既由前辈首先发现,也就是前辈的独有权利,晚辈除了代守秘密之外,并不想沾指,又何必多此一看!”
不料“铁树银花”巫三姑听到这里,手中长拂一挥,人几乎跳了起来道:“好!”她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把司马-吓了一跳,不由奇怪地问道:“前辈!你”巫三姑近前几步,手按司马-的肩头道:“我一见面,就觉得你很正派,果然不错,面对绝世秘籍,你毫不起坏心,难得难得不过”
她迟疑了片刻又道:“不过你为何又与‘白花蛇’鬼混在一起呢?”
司马-的玉面飞红,十分尴尬地道:“真是天大的误会,说来荒唐”
他便把自己被“粉黛金刚”诸葛兰开玩笑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然后羞涩地笑道:“我被‘白花蛇’抱进房中,就发现‘神手大圣’王伯燕藏身梁上,可是,睡穴被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巫三姑也不由笑了起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
司马-道:“他用‘周天迷魂香’使我中迷,然后抬到此地来,是我最焦急,最难堪的事,不料能遇见前辈,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巫三姑道:“算你命大,却有个救命的盟兄司马刚,又鬼使神差的知道已死的司马洪,不然”
司马-道:“前辈原打算如何呢?”
巫三姑道:“恐怕你已在我这柄长拂之下,横尸铁树沟,做了他乡之鬼了!”
司马-微微一笑,道:“只怕未必。”
巫三姑闻言,白眉一掀,沉声道:“小娃儿,你不相信?”
司马-依旧端坐不动,点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未必便像你所说的横尸沟底客死异地而已!”
巫三姑道:“适才若不是我撤了长拂,你能出轿吗?不能出轿,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无法施展!”
司马-道:“你若不撤去长拂,我就由轿后穿出,并非难事。”
他说的本是实话,巫三姑乃是大行家,当然晓得。
然而,巫三姑却面色一沉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自从发现了铁树沟这座秘籍洞,整整练了六十年,未出洞一步,你自信有这份修为吗?”
司马-道:“修为如何!手下可见!”
巫三姑怒道:“好狂!”
司马-缓缓地站了起来,一付自然地道:“不是狂!而是大无畏而已!”
巫三姑更加不耐,喝道:“亮兵器!”
司马-一见巫三姑的情形,心知欲要善罢干休势不可能,因此,大方地道:“在下从来不带兵刃,不施暗器!”
巫三姑勃然变色,将手中的长拂对准当面的那块青石壁上遥遥随手掷去。
“笃!”
一声轻响,那长拂的把柄,竟插入石壁之中,足有尺余。
这份力道,真可说足以穿石列金,断金切玉,非常人能及。
司马-也觉得这位百龄怪人,当然有她独到之处,他一面暗暗戒备,小心应付,另一面也觉得有此机会与她交手过招,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因此,他神色不动,单手当胸,朗声道:“前辈请!”
巫三姑作色道:“念你年青,先让你三招!”
司马-豪放地道:“这就巧了,本人与前辈们过招,也是先让三招,以表示敬老尊贤之意!”
巫三姑性如烈火,怒吼道:“好!接招!”
她的“招”字尚未出口,人已后撤半步,然后一扬右掌,疾拍而出。
这一掌看慢实快,看时平淡无奇。
然而,隐隐之中,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漫天而至,甚至整个铁树沟,也好似被这股劲风充满了,发出一阵轰轰隆隆的闷声。
司马-不由大吃一惊,忙运起一股丹田的罡气,先护住自己的周身大穴。
另一方面挥掌
谁知,那“铁树银花”巫三姑的劲道之雄,尚在其次,而她的掌势之奇尤属惊人。
分明看她扬掌拍向迎面,忽然掌走中途,陡然变拍为抓,认定司马-的肩头抓到。
司马-百忙之中晃肩
巫三姑的掌势变抓为削,照着司马-的俞肾大穴削到。
快如电光石火,疾如风雷骤至。
他顾不得还手,急切间弹身一纵,奋力上冲五丈,险险的躲过一招。
饶是如此。
一阵微微发热的劲风,已扫上司马-的足根。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小娃儿!好快身手,我这‘心灵十掌’竟让你连躲三掌!不含糊!”
敢情这老处女的一掌三式,就是她所说的‘心灵十式’的绝学!
司马-沉住气一弹腰,又落在原地,含笑道:“前辈掌力雄浑,掌法变化万端,也令人折服!”
巫三姑大叫道:“既然折服,可愿拜在本姑娘的门下!”
司马-断然大声道:“笑话!司马-自有师承,岂能叛师灭祖,见异思迁!”
巫三姑面色铁青道:“不识抬举!”
司马-却道:“我已让了第一招,再看你的第二招!”
巫三姑怒不可遏道:“找死!”
话如斩钉截断,人如鹰鹏展翅,掌势发处,把这沟中数丈之地,变成了一片掌山,真是风雨不透,洒水无处,惊人至极。
司马-一见,也不由悚然而惊。
他已有先前一掌的经验,索性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双掌蓄势待发,眼观鼻,鼻观心。
巫三姑一见,也以静对静,单掌直推千压,大喝一声:“倒!”
声到招到,人扑,掌推。
司马-一见,心中大定。
因为,巫三姑的掌法之厉,厉在变化无穷,使人难以捉摸。
如今对方既然不施其所长的加以变化,这种压力也就无形之中大减。
所以,他端等巫三姑的掌力用老,虚晃一掌,做了个硬接的姿势,然后脚下一滑,矮身平地飘出三丈,又躲出一招。
就在他游身滑走之际,口中朗声道:“第二招!”
一连两招落空。
巫三姑怒火如焚,心想:六十年的修为,难道第一次施展,就栽在这毛头小伙子手上。
心高气傲的她,一咬牙,一眨眼之际收回双掌,一式“猛虎回头”双掌齐拍。
这一招太快了,快得肉眼难分。
司马-的人未站稳,已觉得热如红炭,力如狂澜,双掌竞已拍到。
他不躲反扑,运起全部内力,发出罡气护体,硬生生从巫三姑的肋下穿了过去。
蓬!
大响如雷,震山撼岳。
一块丈余方圆的顽石,被巫三姑震得粉碎。
满天的碎石飞砂,像暴雨厉冰似的,发出一阵惊人的“哗哗啦啦”之声。
司马-已到了巫三姑的身后,朗声一笑道:“前辈!你这掌力是晚辈前所未见!令人钦佩!可是,这是第三招了!”
这时那“铁树银花”巫三姑,已气得脸色铁青,呆呆地站在当地,一言不发。
司马-一躬身道:“多蒙前辈把我从轿中救出,使我免去在鬼愁洞出丑,又指点了三招,余情后谢了!”
他说着,起势欲去。
巫三姑大喝道:“慢着!”
司马-不由一怔道:“前辈还有指教吗?”
巫三姑喝道:“为何你不早几年到铁树沟来!”
这句话,问得司马-满头雾水,不由是为了什么,不由笑道:“为什么?”
巫三姑道:“若是早几年来,我可以与你共同研究,那洞中的‘心灵十法”!可惜,我一面练一面把洞中石壁上所刻的给抹去了!“司马-不由益发笑道:“既然抹平了,适才还要我去看什么?”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幸而你没去看,我爱你就爱的这份硬骨头,不然,我会逼你进洞,要你的小命!”
司马-从容地道:“在下虽然年青,并不犯一个‘贪’字!
前辈,你如果不嫌我噜嗦的话,我还有一言奉告!“巫三姑大声道:“说!”
司马-道:“当今武林,由于起了一阵歪风”
巫三姑不解地道:“什么叫歪风?”
司马-慷慨陈词道:“就是一般邪魔外道要妄想独霸武林,君临江湖,眼看免不掉一场杀劫!”
巫三姑忽然道:“依你看,我算不算邪魔外道?”
司马-一笑道:“用在正,则正!用在邪,则邪!”
巫三姑的面色不由一寒,大声道:“我会邪吗?”
司马-依旧道:“但愿前辈不邪,言尽于此,再见!”
语落,人已冲霄而起,认清“铁树沟”出口之处,流星飞陨般,电射而去。
他的身法之快,可说无与伦比。
尤其,因为他自己落入人手,心知群雄必然耽心异常。
最使他放心不下的,乃是诸葛兰。
只因为,自己之所涉险,乃是出于诸葛兰一时的兴趣所致。
司马-可以想像得到。
在当时,诸葛兰是百分之百的游戏人间的意思,点了自己韵睡穴,要戏弄“白花蛇”柳倚人。
同时,他也想像得到,等到“白花蛇”将自己掳入房中,到了“紧要”关头,诸葛兰必然会挺身而出,解决这场玩笑。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被“神手大圣”王伯燕弄个手到擒来,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想得到,此刻群雄必然焦急万分,诸葛兰更是悔恨无及。
司马-想到这里,真可说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回翼德祠。
他所以要赶回“翼德祠”原因是意料着诸葛兰等不会知道自己落于“神手大圣”王伯燕的手里,必定在翼德词周遭分途寻访。
他展尽所有的修为,全力扑向沟外。
殊不料,刚刚穿出沟口
突然迎面银光一闪,唰的一声衣袂大震。
“铁树银花”又拦路而立。
司马-心头一震,暗暗喊了一声:“糟了!”
因为,他料着巫三姑娘的性情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二次赶来,必然不好打发。
更使司马-吃惊的是:自己以全力奔驰,可说是放眼当今武林,没人可比。
如今巫三姑竟超过自己拦住去路,真的不可轻视。
他心中盘算着,面上神色不动,缓缓收势,落在巫三姑身前二丈之处,含笑道:“前辈还有指教吗?”
巫三姑毫无表情地道:“有!”
看不出她说话的神情。
司马-暗暗运功戒备,口中道:“请说吧!晚辈心急如焚,要赶路了!”
巫三姑一伸二指道:“有两件事,适才忘了与你交代,所以赶上前来!”
司马-见她并无打斗之意,放下了心,笑道:“哪两件?”
巫三姑慎重地道:“第一件,见了你那盟兄司马刚,叫他与本姑娘见见面!”
司马-连忙道:“这个容易,前辈放心!第二件呢?”
巫三姑脸色凝重,语言低沉地道:“第二件,听说你与‘血光会’有约,要争武林第一的头衔?”
司马-道:“争第一第二没有关系,消降邪恶,则是势在必行!”
巫三姑道:“我不问正邪,到时候我巫三姑也要算一份,看看谁是武林第一!请吧!”
她语落,一折腰人如一溜银虹,飞回沟去。
司马-苦苦一笑,也展功向翼德祠疾射而去。
南岳,在五岳之中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险。
而南岳的峰峦百变,却有不少的深壑幽谷,隐秘的洞穴。
这时,有一道宝蓝的影子,掠光浮影的,在树梢山径疾射狂驰。
那正是心急如焚,焦愁万般的“粉黛金刚”诸葛兰。
诸葛兰一气之下离开了“潜龙古堡”她在意料之中,凭自己的轻功,也许黄昏以前,可以赶得上王伯燕的手下。
到时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些护送的人不分首从,杀他个痛快,也好出这口闷气。
可是,她哪知道别人走的是山径小路呢?
因此她跑到日落西山,一身香汗淋淋,也没见到有两顶软轿,八个大汉的行踪。
心忖难道“神偷”王伯燕的手下都是飞毛腿不成?
纵然八个护送的人都是飞毛腿,而四个轿夫不能也是日行千里的飞毛腿。
但是,她并不灰心,计算着,即令是追到南岳鬼愁洞,也要把司马-追回。
有了这个念头,她反而不在路上耽搁,冲着官塘大道,认准南岳赶路。
崇山峻岭,断涧悬岩。
数不尽的峰头“鬼愁洞”究竟在何处呢?
山外的人不知道,山深处,又没有人!
眼看着红日西下,夜幕低垂。
忽然一丝低低的笑声,随着晚风飘过来。
那笑声虽然低微至极,但却瞒不过服了千年灵芝功力大进的诸葛兰。
但听那娇笑乃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道:“你这个人,这里离我师父的洞府不远了,要是被我师父碰到了,不剥你的皮才怪呢!”
语气沉荡轻浮,嗲劲十足。
接着,一个压得低低的男子声道:“怕什么?你师父又怎么样!”
女的道:“一路上还没够吗!人家都累死了!”
男的又道:“够!这有够吗?又不是吃饭!吃饱了就不饿了!”
女声又娇笑起来道:“亏了你还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却原来也是外带忠厚内藏奸诈,背了人什么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这女的说了这多话,使诸葛兰心头如同鹿撞,怦怦的跳个不停。
这口音太熟了,太
先前男的又道:“食色性也,我有狐狸尾巴吗?你才是个道道地地的小狐狸呢!”
“嗯!”女的鼻孔里“嗯了”一声。
诸葛兰不由“咚”的一声,坐在当地,眼前金花乱绕,耳鸣心跳。
像诸葛兰这等高手,怎么会有这等现象呢?
原来她已听出来!
那女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半点不差。
那男的
男的由于声音低沉,压着嗓门,完全分辨不出是谁来。
然而,柳倚人是与司马-在一起的。
何况,柳倚人点明了“你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又说‘面带忠厚内藏奸诈“
徐了司马-,谁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
一定是“白花蛇”与司马-穴道到时自解,杀了护送的人,两人
诸葛兰的悲、痛、恨、妒
她心血上涌,头晕目眩。
晚风,又吹来若断若续的女声娇笑,男声喘息
她再也不愿听下去。
咬紧牙关,对着那语音传来之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呸!”
一回身,就向来时的路上奔去。
约莫有三五丈。
她又停了下来了,心想:我这一走,算是什么!日后再问起来,他来个死不承认,我又有何凭何据?
何不来个“捉双”教他拖不了耍赖不得!
然而
自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何
正在她犹疑未决之际。
“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由十丈外的林子里送出来,接着青影晃眼而起。
不是“白花蛇”柳倚人还有谁!
柳倚人一现身,诸葛兰的顾忌全无,一点地陡的射起三丈,斜刺里,迎着“白花蛇”扑去。口中道:“狗男女!干的好事!”
“白花蛇”柳倚人一见是诸葛兰,不由叫道:“朱楠,小兄弟”
诸葛兰无名之火高起十丈,哪里还理会许多,凌空取势,挥掌就拍!
“白花蛇”柳倚人,不知她的利害,兀自嗲声嗲气地道:“小兄弟!你吃醋吗!”
说着,她也在虚空之际挥掌用力。
“噢!”
诸葛兰盛怒出手,力道之雄可以想见。
遇上不知死活的“白花蛇”又是毫不经意的挥掌作势。
但听“噢!”的一声惊叫,劲风鼓动之下“白花蛇”的人,像飞轮一般,霍然翻滚不已,径向山沟深处坠去。
幸喜她见机得早,急切问一个“点水蜻蜓”蛇腰一拧,抓住了山崖的青藤,总算拾回一条性命。
又幸而诸葛兰一击之后,穿人丛林。
她因未见司马-出面,生恐他趁乱走去,日后无有对证。
若是诸葛兰趁胜再发一招“白花蛇”柳倚人也免不得要葬身深涧,尸如烂泥!
诸葛兰穿进丛林。
然而林木萧萧,空洞洞的,竟没有半点人影。
她不竟益发大怒,朗声喝道:“司马-,是男子汉滚出来!”
喝声才了。
左侧荒草中,阴沉沉地道:“没有男子汉,有个女丈夫!”
野草分处,出现一个高人一头,虎背熊腰,长发披肩,浓眉环眼,比一般男人还要魁梧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身豹皮紧身,脚下也是一双豹皮短靴,手中倒提着根豹尾鞭。
斑斑点点的活像只花斑豹。
诸葛兰一心以为司马-溜了,那股无名之火高冒三丈,一见那女人,不由冷喝道:“管你什么事!”
中年妇人冷冷一笑,手中长鞭一抖,划出个数丈大的圈子,吧的一声,喝道:“新鲜,周围五十里,都是我的天下,谁闯进来,我就不饶他,你在我洞门口大呼小叫,还说不关我的事,这不是笑话吗?”
诸葛兰闻言道:“原来你是这儿的山神!”
那妇人耳闻诸葛兰调侃她,不由面孔一寒,纵身窜上前来道:“山神!比山神还高几辈!姑奶奶是天蓬元帅!”
诸葛兰不由回嗔作喜,仰天发出声狂笑。
那妇人道:“笑什么?”
诸葛兰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到南岳来,找的就是‘女天蓬’!”
“你找我?”
诸葛兰道:“你就是西门素娥?”
那妇人更加不解道:“是的!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诸葛兰的面色一变,指着深涧之下,大声道:“你调教的好徒弟,专门在外招蜂引蝶,勾引良家弟子,我特地给你送回来!”
西门素娥一惊道:“送回来?人呢?”
诸葛兰缓缓地道:“她自不量力,想接我一掌,谁知”
西门素娥可急了,抢着道:“怎么样!”
诸葛兰故作悠闲地道:“跌在这儿了!”
这深涧不见底,但听轰轰水声,俨如雷鸣,人若跌下去,焉有活命!
“女天蓬”西门素娥面现悲伤,目露惊疑凝视着涧底,许久才道:“此话当真?”
她好像对于“白花蛇”十分钟爱,因此也格外悲伤,问话的时候,泪水欲滴,牙关紧咬,脚下,也一寸一分的逼向诸葛兰。
同时,她手中的豹尾鞭,抖得隐隐有声。
就在“女天蓬”意欲拼命之时
涧畔人影一纵“白花蛇”柳倚人冒了上来。
她一身衣裙被荆棘挂得七零八落,头发也散乱得蓬蓬松松十分狼狈地叫道:“师傅!师傅!”
“女天蓬”西门素娥顾不得伤人,豹尾长鞭一抖,远远把鞭梢缠住了“白花蛇”的手腕!喝了声:“起!”
“白花蛇”像一条大鱼似的,被长鞭“钓”了起来。
“女天蓬”的手腕一收,将“白花蛇”揽人怀内,亲切地道:“倚儿!这小娃儿欺负了你?”
“白花蛇”柳倚人道:“师傅!他骗我”
“女天蓬”道:“她如何骗你?”
“白花蛇”扭扭腰道:“他装着不会武功,却冷不防之下拍我一掌,我大意之下,当然吃亏,被他震落深涧!”
“女天蓬”咬牙有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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