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嫂催着二小,趁众人不备之际,正想偷愉溜走,没想秋原那狡猾的老乞丐,却正在欣赏她的美色,岂不正巧被其看出?
白嫂一经叫破,立即柳眉倒竖,叱道:“你们当真想留下我们母子二人吗?”
秋长老扬眉笑道:“虽不一定要留下你,可也不能放你们走,西子湖苍海七友已到五友,穷家帮耳目众多,岂能不知?”
白嫂冷然一笑道:“苍海七友为武林中正义之士,只要你们行得稳,坐得正,还怕什么苍海七友!”
那白珠忽的拉了母亲一把道:“好呀!他们说耳目众多,我瞧他们四个老化子全都少了一只耳朵,大概他们是割下来给喂了狗吧!”
这一说,正好触到四位长老的伤处,四长老不由齐都怒目凝视住白珠,可是,他这话可也骂了薛仇。
薛仇微微一笑道:“他们不是喂狗,是孝敬我啦!而我又转送给了他们帮主!”
白珠一听,不由脸上飞红,他本是精灵刁钻的孩子,脑筋一转,马上接口道:“妈曾对我说,古时有割股疗亲之孝女,原来他们是一片孝心,可敬可佩!”
这两句话,立时将薛仇的面子挽回来,且将那四长老挖苦得体无完肤,只气得四长老须发怒张,五内如焚。
虽然他们如今,不顾江湖道义,群起谋陷对付薛仇,实因老帮主冤死之仇,不得不报,薛仇又过份厉害!
若说真要他们出手对付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他们还是不耻为的,虽说被气得五内如焚,也只有强忍!
岭上情势,本来其紧张,经白珠突然这么一搅,情势立见和缓,且有格格笑声,这笑声非别人,正是白珠的小搭档,白玉所发。
只听白玉笑道:“哥呀!当真是可敬可佩,哪天你也请人孝敬两个耳朵吧!”
白嫂见二小说笑,将情势松缓下来,正合她的心意,原因是苍海七友白玄龄,最疼这对孙儿女,一日也不能分离,这次奉“醉圣乐天”之召,万里迢迢的也硬要将二小给带了来。
晨间,白玄龄定必要到店里来与二小嬉戏,一旦发觉不见人,定必四处寻找,栖霞岭上人头钻动,时间一长,怕不寻上山来?
只要白玄龄一到,再放起他们苍海七友特有的信号,眨眼间就能将七友齐集,届时还怕什么穷家帮?
白嫂想得不错,却也为秋长老看破。只听他怪叫声道:“哎呀!不妙,他们要用缓兵之计,快!合力先将这薛家遗孽收拾下,我们再谈别的!”
秋长老口中叫着,身子却未动!
舒百会一想,也觉刻不容缓,忙也一声大叫道:“对,全上!”
他这一叫,果然众人全都挥掌猛扑!
他们仍然是三人一组,齐长老与陆、陈二位长老又组成一组,而舒百会则自命功力较高,独挡一面!
就只那秋长老没参加,但他说起来也有道理,因为他独独挡住白嫂及二小的去路,以防他们下岭去!
除了秋长老,其余平分,正好四组,将薛仇围在核心,一声大喊之下,齐齐发掌猛攻!
薛仇经白嫂提醒后,他已不欲硬拼,就是他想硬拼,这四面来掌,何等威力,他也无法抵御。
只见他,静如处子的凝立场中,对四面来掌视如不见般!
众人见他如此做作,仿佛有甚惊奇功力待施般,掌上全都无形之中,又加了几分真力。
薛仇玄戈神功,威力纵然再大,又哪能抵得了这十位武林高手,合力的一掌猛拍狂击!
薛仇如说被这十掌之掌风拍中,别说当场身死,就是一个身子,也会变成肉酱,碎如飞灰!
薛仇直到掌力迎面沾体,方自猛一长身,凌空纵起六七丈高!
他这一飞起,立闻“蓬”声暴响,震耳欲聋,敢请,他们四面来掌,正好自己人对拼了一掌。
这一掌拼下,每一面都仿佛受到三面所攻,而舒百会他却是四组中最弱的一环,当场被震得倒退出四五步。
薛仇凌空看得分明,他哪能错过这稍纵即逝的大好时机?只见他凌空一声长啸,猛然折转,朝舒百会扑来!
穷家帮中人,自己对拼了一掌,就知上当,仓猝间总还算够镇静,立即蓄势严阵以待。
一见薛仇扑回舒百会,那三位穷家帮中长老,赶忙移身舒百会身旁,与舒百会并肩出掌抗敌!
哪知,薛仇一见舒百会突然增了援手“哈哈”一笑,又落回场中,只是,双足尚未稳身
蓦觉身后厉风吹逼,忙倒踏“七绝游身步”侧身一闪,横移八尺,轻而易举的就避了开来。
然则双足未定,这厢强风又至!
敢情,对方就这倏忽之间,已分站了四家之位,将薛仇围在核心,一掌掌的朝他猛攻!
薛仇一声长笑,施展开“七绝游身步”倏忽在前,忽焉在后,眨眼在左,瞬间在右,对方又哪能击得中他。
白嫂本还在为他提心吊胆的,二小就更气怒万分,摩拳擦掌,就欲打抱不平,这一见他身法奥妙,变幻无穷,根本伤着他不着,全都不由大放宽心,二小更高兴得拍掌而笑,白珠并大声叫道:“用劲呀!你们这般死东西,怎的如此无用,要快、准、稳、厉,你们难道不懂这诀窍?”
白玉立即也接口道:“啊!他在左边呀!又到右边来了!他前进啦?他后退了!哥呀!这些人谁也没长眼睛!”
二小这么一说,一半讽刺,一半谩骂,只将场中诸人气得半死。可是,场中情势,却一些未缓!
厉啸的掌风声,呼呼而响,地上的沙石尘土,四面纷飞!可是,薛仇一个身子,就如同激流中的游鱼般,东飘西闪,南晃北摇,别说能击中他一掌,就连他的衣角,也没碰上半分。
白嫂一见情势大定,立即朝那秋长老望去,却见那秋长老双眼并没注视斗场,却色迷迷的在她脸上溜来溜去!
白嫂心中不由大怒,暗忖道:“你以为我白夫人好欺的吗?个给你点滋味尝尝,你也个知厉害!”
白嫂念头一转,立即招呼二小,掉头下山!
秋长老岂能让她走,忙横身阻住道:“何必如此急不能待?稍歇何妨?”
话中意虽是挡驾,却也涉及轻薄,白嫂一听大怒,突的一掌拍出,叱骂道:“臭化子,你敢挡姑奶奶的驾,接招!”
一招未满,左掌又复一指一拍,指势凌厉,拍势更猛。敢情她这一招叫做“奇兵突出”前掌是虚,后掌方是实,存心一掌就将秋长老大伤!
秋长老也是命不该伤,他脚前正好有个枯树头,仓促前一闪身,随手就将枯树头抛了出去!
只听“格”的一声,白嫂这一掌击在枯树头上登时木屑横飞,枯树头毁去一半,落下地来。
秋长老见她身为女子,掌力竟然练得这等惊人,却也不禁咋舌,白嫂随即飞脚将枯树头踢开,跟着进袭。
秋长老见她适才一掌,果真又快又狠,再也不敢轻视,忙也施展开拳掌,和她斗了起来!
秋长老的武功,乃四长老中第一位,拳脚旋展开,可也非比等闲,白嫂虽说武功了得,一时之间可也战他不下。
这一旁,舒百会与穷家帮中众高手,连续数十掌,未能伤着薛仇分毫,心知就是再发数十掌,甚至再过一两个时辰,也是白耗气力,原因是薛仇“七绝游身步”神妙无穷,变幻莫测,众人又哪伤得着他。
倏听舒百会一声怪啸,众人齐都停掌退守本位。
舒百会随即叫道:“诸位,亮家伙上!”
叫声未完,他已取出三根细竹,左一右二,当先朝薛仇攻到。
薛仇一看到那三枝细竹,就想到他那睡觉的怪方式,敢情他这三枝细竹,还是随身兵刃,可也是一种武林少见少闻的怪兵器!
尤其,细竹为三,左一右二,招式定也怪诞异常,薛仇本听说要以技艺逼他,他就高兴,这一刻,可也就不敢怠慢!
原因是为人谨慎,天下去得,尤这一刻,稍事疏忽就可能命送栖霞岭,血溅无名山,他哪能如此不知轻重?
只见他,革囊中取出莲花一抖,立即朝舒百会三枝细竹迎去!
舒百会身为无极派最盛一代一掌门,门下徒众并不弱于泰山北斗的少林与武当,其本人的武功,当也非泛可比。
尤其,手中三枝细竹,武功艺业别出心裁,自成一家,招式怪诞异常,三枝细竹就有如三条手臂般。
只是,他今天遇到的,可是新近誉满武林,艺业惊震江湖的薛仇,两下里只交手拆得一招,已各自退了两步!
突地,一阵厉风,从旁袭到,薛仇猛一闪,金莲花倒挥而出“格”的一声响过,薛仇已看到身边袭来的,正是穷家帮龙帮主的一对虬龙棒。
这里一招接过,侧面赤足三仙三条钢拐,又带着三道劲风,划空袭至,薛仇心中一惊,如此一招招袭至,稍一失手,即有生命之忧!
这种挨打的方式,亦属不当!
只见他猛的一声长啸,金莲花一招“长虹贯日”但听“当”“当”“当”三声金铁交鸣之声,三条钢拐立被震得脱手飞上半空。
这一招,果真大大出乎对方意料之处,原因是,薛仇在这突然之间,金莲花竟贯注了骇世“玄戈神功”赤足三仙虽为穷家帮的一流高手,又哪能抵挡得了,薛仇五年苦修上乘功力。
薛仇一招得势,胜算在握,左掌指、点、折、打,右手金莲,不是“金莲十八闪”密密麻麻的十八招,反朝对方扑去!
这一阵反攻,去势凶猛,有如天神下降,瞬息工夫,已被薛仇杀开一个缺门,眼看就要冲了出来!
蓦地,三位派老,六只手掌,又再次拍出一掌!
薛仇若说硬接这一掌,很可能左右掌风又复劈到,他也不可能一下就冲了出来,若说不接吧,那他更得闪避,退回阵中去!心意未决,掌风已至,万不得已,薛仇又复退了回去,原因是,退回去较为安全而无危险。
可是,他的心中却激起了无名之火,脸上也泛起了闪亮的金光,双掌所出,再不容情,除了挥起“玄戈神功”于金莲花上外,还启用了未曾十分精纯的“曲阳指”功,来对付这十人之众。
“曲阳指”功,究属上古奇学,寰宇罕见,也只数招工夫,高矮二烂首先被“曲阳指”功所伤!
伤在左肩头,虽说不重,可是一条左臂,已不能抬起!
然则,舒百会的三枝细竹,招式诚然怪绝,每每使薛仇不能尽情施展,为所欲为的袭敌!
突地来了这么一招,舒百会左手细竹有如毒蛇般刺了过来,点的是他腹下丹田,而右手两竹合并,却又点的是他“喉结穴”!
这两处穴道,乃人身要穴,点中必死无疑!
薛仇曾不止数次的以金莲花,锋锐的花瓣,去削那三枝细竹,然而细竹非但光滑闪亮,且坚韧异常,非寻常细竹可比。
而这阵子,穷家帮龙帮主的虬龙棒,又已从侧面袭来,劲风落处,正是薛仇的左肩与手臂。
处此时际,薛仇要待闪躲,已至不及,只得左手曲阳指灌劲一弹,右手金莲花一招“风云变色”将身前全部封住。
巧不巧,弹向龙帮主的一指,龙帮主仓猝间竟没避,被薛仇一指弹中膝盖骨,当场座地不起。
薛仇一见大喜,忙倒转金莲花猛然戳下。
“乞食乾坤”龙贫,要说被其戳中,非得胸腹顿开下可!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蓦地一阵怪风,挟着数枚银针,疾如电闪般从场外射了进来,指向薛仇的胸脸。
薛仇如若一意要杀“乞食乾坤”龙贫,他自己也就难逃银针之危,不得已只好侧身闪避,退过一旁!
但是,舒百会却正阻住他的退路,三枝细竹,又复从后背袭到。
薛仇身入重围,处处惊险,哪得不倍加警惕,猛然旋身,金莲花“拦江截水”护住面门胸腹,亦同时将两枝细竹磕飞。
可是,他万想不到,舒百会那另一枝细竹,竟悄没声地刺向他的大腿,这本肉多而无碍之处,就是被斩上两刀,只要不伤到骨头,也无所谓。
越是如此,却越容易出毛病,舒百会狡猾奸险,他偏偏选这所在,就偏偏被他刺个正着。
薛仇一痛,大腿上已两头见血,穿了个透明窟窿。
舒百会心毒手辣,鬼计多端,他一刺中,赶忙将手放开,薛仇这一来,苦头可就吃大了!
一条长三尺余的细竹,吊在大腿上,要想拔它,两手无空,不拔它,本就很痛,身形一动,细竹晃摆,更痛入骨髓。
而且,有这细竹吊在大腿上,行动也不方便了,薛仇心中这一惊,诚然非轻,而舒百会的另两枝细竹,更如雨声般加紧猛攻!
突地“乞食乾坤”龙贫的一对虬龙棒,亦复猛攻而至,一棒劈肩挂臂,一棒横扫,猛袭腰眼。
薛仇腿上吊着细竹,行动已欠灵当,且四面受敌,对“乞食乾坤”龙贫的这对虬龙棒,已无从抵御。
而且,这两棒来势凶猛,既迅又厉,薛仇耸促之间,要拦,拦不住,要躲,躲不开,他心知任何一棒击中,他都消受不起,非当场躺下不可!
这时,金莲花正迎住正面舒百会的两枝细竹的猛攻,根本一下也放松不得,情势所逼,万不得已之下,薛仇只得抬起左臂,硬接头顶的一棒。因为这一棒,只要稍稍偏斜一点,他的脑袋就得开花!
腰间呢?他是准备实受了,他只要不当场倒下,立即按动金莲花的机钮,将金莲花瓣飞射出,最少能伤几人,他也可趁机逃走!
当然,这如意算盘不一定就如意,顶端棒头到,腰间棒头已至,就这生死一发之际。
蓦觉“乞食乾坤”龙贫的虬龙棒,就在到达腰间的刹那,倏然劲道全卸,却又沾住了他的腰间,但在沾住他腰间之后,方始猛力一震。
薛仇经此一震,身子立被震得横过两步,就仿佛被“乞食乾坤”龙贫的虬龙棒,给击得横开两步般。
这可大大的出乎薛仇意料之处,他再也想不透,何以“乞食乾坤”龙贫,会得临危放他一命!
他何曾想到“乞食乾坤”龙贫,本是个侠肝义胆的正义之士,对薛仇的一切所作所为,均是奉了“独脚神乞”之命,不得已而为之,他又何曾不痛心,他的眼泪,一滴滴全往肚里流。
铜堡十六年前的大血案,正值他接掌穷家帮的第二年,他亦曾出尽全力,欲为铜堡侦察凶手。
谁会想到十六年后的今年,他也纠集帮中的高手,群起对付铜堡薛家唯一留下的一条命根?
帮中别的高手,要全力对付薛仇,还情有可原,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为老帮主的冤死而复仇!
可是,他却万万不能,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奸计,他怎能下得了手,对付一个声震武林的侠义之后。
但是,他也知道,虽然没人监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仍然逃不过一个人的森冷双眼!
自己既不敢明张胆,做忘恩负义的事,可也不愿昧心,去谋害一个侠义之后,于是他只好暗中打主意。
今日,栖霞岭头一役,亦非他的主意,然而他身为一帮之主,别人总得请示他,万不得已之下,他只有尽力抢攻,尽可能地抢在别人前面,看似他与薛仇,已然不能共同戴天立地。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数,一到薛仇遇急时,他棒上劲力全消了!
这一棒,非但没伤薛仇分毫,反使薛仇避过了赤足三仙的三条钢拐的一招,强猛袭击。
薛仇心中一怔之下,却也没时间去想,掌拍莲花打,仍然支持不住。
舒百会的一对细竹,乞食乾坤龙贫的一对虬龙棒,赤足三仙的三条钢拐,还有高矮二烂的两条化子棒,无一不是凌厉无匹的猛攻招式。
就这危急惊险当儿,忽的一阵石雨,射入场中,这阵石雨虽不威厉疾迅,可也扰乱了场中的气氛!
可是,石雨阵,却也有连续不断的一粒粒急射而入,来势既急,威力也不弱,打中人虽不能破肉而入,却也能使人疼痛一阵。
若是打中头骨,可也要肿起一包。
这石子,打的可不是薛仇,反之却是射向围住薛仇的穷家帮中人,及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
这石子是谁发的,原来是一旁观战的白珠与白玉,他二人一见薛仇遇险,心中大急,想要相助,又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白嫂呢?又正与秋长老打得难解难分,二人功力相差有限,过半个时辰的拼斗,竟战了个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二小心中一急,鬼计立出,白珠自幼有一弹弓,乃是树叉与橡皮所制,这本是江南童子用以射鸟的玩具。
这一刻见薛仇遇险,立即掏出弹弓,拾起小石子弹射,白玉女孩儿家,不玩这个,她却也会地上拾起石子乱抛一阵。
众人眼看一下子就能将薛仇毁了,忽来这阵石雨,全都一惊,还以为薛仇来了什么援手。
待他们回首发现,原来是这对童子的恶作剧时,全都不由转惊为怒!
可是薛仇就眨眼的松缓,已自行将那细竹拔了出来,因拔势过急,非但血如泉涌,那竹节且带下一片红红的鲜肉。
薛仇这一受创,眼红心疯,有如一匹受创的野牛,立即挥舞开金莲花与腿上拔下的细竹,横冲直撞。
首先遭殃而未及闪避的,是赤足三仙,一个断臂,一个丢腿,最后一个被薛仇金莲花击中胸口,当场身死。
这一来,场中情势立变,可是薛仇腿上的血,因急速的奔动,更加泉水般,涌了出来,一条腿整个成了一条血腿。
舒百会眼看大功告成,被二小一搅,却使薛仇反败为胜,心中不由迁怒于二小,他本就与苍海七友白玄龄仇怨,这阵子更把二小恨入骨髓。
眼看白嫂被秋长老拌住,一时之间难以兼顾,正是击杀二小的大好时机,可是,他身为一派掌门,怎能正面与二童子为敌!
他本阴毒之人,贪头一转,已得毒计,但见他趁着与薛仇交手之际,慢慢的将身子这厢移来!
也不过转眼工夫,他立处与二小只差这么一丈五六远近,他只需转身一纵,就可到达二小身前。
正巧这时,薛仇的金莲花正朝他迎面递到,照理他应该侧身避过才对,但他本已存了歹心,于是忙趁机倒纵,人未落地,左右两枝细竹,已如电闪般,往身后刺去,似他这等高人,只看得一眼,早已认清了地位,双竹刺出,正是二小的胸膛,这若被其击中,怕不当场贯胸而过,命丧当场。
二小见薛仇因他们些许的相助,已反败为胜,正欣喜欲狂,手舞足蹈之际,哪曾防到有人陷害。
一见舒百会影倒飞,细竹电射般刺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裂,他们本是童子,未经过大场面,今日栖霞岭上所见也是有生第一次开眼,如今突遭袭击,在一惊一骇之下,要想闪躲,哪里能够。
其次,舒百会有心人,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定必十拿九稳,如不十九命中,他岂不害人不成,反落骂名!
眼看二小就要送命在他一对细竹之下,就这间不容发的生死关头,蓦地两颗石子,如电光石大般,眨眼射到。
但听“啪”“啪”两声,已将两极细竹击歪过一边,恰好将二小救下,随着这两个石子,二小身旁如幽灵般出现了位皓首老人!
老人冷冷一哼道:“舒老贼,枉你身为一派掌门,竟用这等卑鄙,污浊,无耻而又下流的手段,对付两个稚龄童子,你还有脸见人,挤身武林?”
舒百会这双竹刺,手上也有七成劲力,想不到竟被两颗石子击歪,他心中本已一惊。
再听到这话声,心中更是寒意直冒,猛然转身,却见二小分左右各执老人一臂,欢声高叫:“爷爷!爷爷!”
可不是吗?这来的正是苍海七友之一的白玄龄,二小的祖父,也是他的死冤家,活对头!
险恶之人,脸皮一定厚,尤其这种老奸巨滑的人,脸皮简直厚如城墙,神兵宝刃也穿他不透。
只见他,脸上红也不红,更阴阴的一哼,道:“废话少说,你敢和我单独较量?”
白玄龄哈哈一笑道:“谁还怕你?”
“我们约个时日地点!”
“呸!你想逃?就是现在,就在此地!”
舒百会,他虽然口里说得很硬,心里对白玄龄,确也惮忌三分,他说另约时日地点,实别具用心。
一听白玄龄直言指责他想逃,遂也反咬一口道:“你明明想占我便宜,却反说漂亮话?”
白玄龄一愕道:“姓白的向来公正无私,谁想占你什么便宜!”
舒百会嘿嘿一笑道:“你少卖乖了,你明知我激战半日,功力耗损甚剧,竟欲来拾这便宜,你有胆就候我三日!”
这里话没说完,却听惨叫频起!
白玄龄被他一口咬定欲占便宜,不得不忍气点头,道:“好!我就候你三日,三日后的清晨,还是这栖霞岭头!”
舒百会唯恐白玄龄不允,心中正焦急的期待着白玄龄的答话,因为适才两声惨叫,只叫得他心惊肉跳,他甚至连回过头去看看都不敢。
一听白玄龄居然中计,答允了他,这阵心喜真无法形容,忙接口道:“一言为定,三日后就是此地,不见不散!”
舒百会一语未毕,腾身欲起!
倏听一声冷笑道:“舒掌门,你还有一枝兵刃不要了吗?”
舒百会脚刚抬起,立即又放下了,这三枝细竹乃干年异种苦竹,采自原始深山,竹虽细却坚韧异常,错非宝刀宝剑,根本别想伤它。
舒百会以细竹为兵刃,对这三枝细竹,珍若异宝,如今,却因自己一时的诡计,弄巧成拙,反让薛仇得去一枝,他心中哪得不痛!
尤其,一个武林中成名人物,他的兵刃若是拼斗损坏,已算输了一招,若是让对方夺去,那是名誉扫地,从此再难抬头!
如今,虽说这枝细竹,是因伤了对方,始被对方得去,可是经由薛仇这么一说,他再也无颜走了,非当场夺回不可。
舒百会转过身来,见薛仇稳若泰山般,端立丈外,正好将他去路阻住,再看场中时,就只乞食乾坤龙贫,与那陆清陆长老二人未曾倒下,身上且没受伤,正在替同伴们敷药裹伤!
待他再仔细看那些倒地的人时,陈环陈长老只剩下半个脑袋,当然他连脑袋中的魂也飞了。
其次,高矮二烂四只烂脚自膝以下全部飞了,倒在地上动也没动,看样子也是凶多吉少,最起码那高的变矮,矮的就更矮了,且二烂之名,也不复存在了!
另外赤足三仙,一死二断臂,他们早就离开斗场,没再受伤,可是场中找来找去也没看见齐贵齐长老的人影。
原来齐长老被薛仇一脚,踢得跌出四丈开外,滚下岭头,已不知是吉是凶,是生是死!
这一看清场中情景,舒百会非止心惊肉跳,且通体冷汗直冒,再看薛仇,右手执着金莲花,左手高高举着他那细如小指的千年苦竹,正在一摇一晃的,似乎正在等待他出手夺取。
而他腿上的伤口,却仍然不停的流着鲜血,先流的血已干了,变紫黑色,可是,仍然在留的鲜红的血,却又盖上了紫血。
但薛仇呢?怒目凝注着舒百会,一瞬不瞬,对那受伤的腿,看也没看一眼,就仿佛根本不是他的腿受伤般!
舒百会眼见适才以十位武林一流高手之力,竟难毁掉薛仇,如今凭自己一人,又哪是他的对手。
如此这般,他又怎么不心惊汗流!
但听他道:“薛家小狗,你别自命不凡,你敢将那细竹还我?”
薛仇嘿嘿笑道:“这细竹我要它无用,还你就还你,你以为我怕你吗?”
薛仇今日大开杀戒,将穷家帮中诸老将,全给击得死的死伤的伤,但他何以却放过了穷家帮龙帮主,及那陆清陆长老呢?
对于乞食乾坤龙贫,笔者已无须再事烦述,读者诸君全都知道,他曾放过薛仇一命,薛仇怎能恩将仇报?
而那陆长老呢?他是第一次发话说让白嫂与二小下山的人,这第一就给薛仇一个好印象。
再其次,与薛仇交锋时,陆长老并不如别人般怒目而视,反之,他则紧皱着双眉,也没尽出全力。
以至,薛仇始终没伤他!
其余受伤的,还真亏了乞食乾坤龙贫一念之仁,方始保全性命,要不一个也别想逃过薛仇的金莲花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非乞食乾坤龙贫不忍杀害侠义之后,薛仇他也再多一条命,也死了。
薛仇说完话,立即将细竹抛向舒百会,舒百会本奸诈之人,一见来势甚急,竟然不敢硬接,先用手中细竹一挡二挑,方始伸手抓住。
这一挡一挑,立即显出对方这一抛之势,其中毫无内力成份,舒百会老脸上又不觉一红。
舒百会手中刚好接住细竹,身后又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噗通”一个倒在地上的声音。
舒百会人不用回首,己知秋长老又败了!
秋长老他又怎能不败呢?自方人,伤的伤!死的死!且对方又来了一个厉害的大好帮手,他又怎不越战越心寒?
反之,白嫂则越战越矫健,她本还分心照顾着二小,不时还愉眼看着薛仇,如今,薛仇反败为胜,白玄龄又寻到山上来了,后顾之忧已除,她怎不精神百倍,终于,秋长老一招失手,被白嫂当胸击了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当场败倒。
这时,舒百会心中更寒,但他却忽发笑声道:“好!今日先谢谢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笔账我们日后再算!”
话音未落,他却已纵起身形,斜里落去!
薛仇早防到他有此一着,哪容他脱身逃走,猛一飘身,又将舒百会的去路阻住,恨恨地道:“舒老贼!你身为一派掌门,要不要脸?”
舒百会道:“怎么?我话已表明,我舒百会今日认栽,这笔帐以后再算!”
薛仇哈哈一笑道:“你识栽,可也得问我愿不愿意,这笔账已经拖了十六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小爷可没空!”
舒百会突的一震惊问道:“等了十六年?”
薛仇仍然打着哈哈道:“可不是等了十六年,铜堡七十余口命案,你敢说你没份?”
舒百会老脸刹时变色道:“你血口喷人!”
薛仇一声悲凄长笑,宛如狼嗥鬼哭,白珠小玉二小听得,寒毛根根直竖,紧紧依偎在他爷爷身旁,再也下如刚才似的笑叫了!
只见薛仇,嵌囊中摸出一本拆叠绢簿,亮在舒百会眼前,道:“这簿子想必你认识吧?”
随着话声,薛仇猛一抖,寻到舒百会的名字,道:“这可是你亲手所签?身为一派掌门,竟与黑道结盟,谋害我铜堡薛家七十余口性命”
薛仇“生死簿”亮出,全场中人的眼睛,全都睁得大大的,凝注“生死簿”上,乞食乾坤龙贫正巧从薛仇身旁走过,他欲去看视受伤的秋长老,他一看到薛仇亮出“生死簿”双眼也瞪得如铜铃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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