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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三花聚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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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铜铃般。

    薛仇一句“黑道结盟”乞食乾坤龙贫一双眼珠,差不多就要破眼眶而出,因为他已然看到

    “穷家帮帮主追风无影无脚神乞”这几个字,明明显显,清清楚楚地写在这黑道结盟簿上。

    这可是他做梦也难以想象得到的事,而且,连日来凝结在心中,使他深感痛苦的问题,刹时间全都解开了!

    而舒百会呢?自薛仇亮出“生死簿”他已惊骇莫名,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因为他至今还不知“生死簿”已落在薛仇手中!

    薛仇一语方毕,舒百会突地一声暴喝,三枝细竹有如电闪般,疾点而出,径奔薛仇的胸腹。

    薛仇一见到“生死簿”就悲痛莫名,热泪亦已涌满眼眶,他万料不到舒百会竟会如此卑劣,趁人不备使用下流手段!

    仓猝间因手执“生死簿”不及应敌,只得闪身避开。

    舒百会他哪是真想伤敌,他一心只想逃走,薛仇这一闪避,岂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双足一点,已出去数丈远近!

    来的正是苍海七友之一醉圣乐天!只听他道:“舒兄!明人不做暗事,有胆做又何必害怕?”

    舒百会想不到对方的人,越来越多,既有这二人现身,苍海七友若齐集了,这一刻怕不全在这栖霞岭上。

    舒百会已知今日是大势已去,凶多吉少,但他岂能就此束手就擒,那是他死也不会甘心的!

    一见醉圣乐天两手空空,遂不再答话,三枝细竹又复疾迅地点出,舒百会出了名的心毒手辣,每出手必是绝招杀着!

    尤其,他这细竹,除了刺一道外,专用以点穴,故其认穴之准,确较一般武林高手为强。

    这一次,他也不例外,三竹出手,竟分点醉圣乐天胸前“华盖”“巨阙”及腹下“关元”三大要穴!

    醉圣乐天名震中原,武功十分了得,他心知只要自己侧身一让,定然又被此獠趁机逃去。

    只见他双掌一上一下,竟施展空手入白刃功夫,要来强夺舒百会手中二枝细竹。

    舒百会手中细竹,既不是精钢所铸,又非锋锐割手之物,若非技艺精奥,变幻莫测,岂真能用以作兵对。

    但见他,三竹倏然一吞一吐,上面两枝分了开来,一点“天突穴”另一点向“气海穴”左手那一支却己撩到下阴!

    这种招式,全都阴毒无比,且这变招比原来招式更快!

    醉圣乐天两手抓空,三枝细竹眨眼已够上部位,醉圣乐天这一刻除了退身闪避以外,已别无他途。

    就在这刹那之间,蓦地一阵厉风,猛袭舒百会的后脑,并听薛仇叫道:“今天要让你逃出手去,我这仇何时方报得了?”

    舒百会一惊之下,已顾不得伤敌,忙塌身疾旋,斜里飞出寻丈!

    薛仇经适才的一下,已知舒百会狡猾毒辣,他再也不让他有缓手机会,身形一落又起,金莲花一招“八方风雨”将舒百会整个罩在金光闪闪之下。

    这一招威猛异常,四方八面全是朵朵金莲花,闪射着万道金光,舒百会要想从这招侥幸再跳出,可是万万休想!

    猛然间,左方树林中暴起两声叱喝,这喝声既生疏,又复疾厉,将场中人全都惊得一怔,紧随着听到一声大叫道:“灰衣贼!你”语声倏然中断,醉圣乐天与白玄龄同声惊叫:“不好!”好字音未落,二人已双双循声出十数丈远。可是,待他二人赶到时,却有一人较他们更快的先他们而至!

    这人非别,正是铜堡薛仇!

    薛仇为何又突然奔向这方来?他杀了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吗?并没有,他只一听到叫声,立即舍弃了舒百会,奔了过来!

    这他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叫声中的“灰衣贼”三字,他心中十分肯定的认为,这灰衣贼就是独脚神乞老花子的伪装。

    舒百会不过是个帮凶,而独脚神乞老花子才是首恶,舒百会虽说狡猾,却还不如独脚神乞的万分之一。

    他有似一只精灵的老狡猾,根本不与你正面为敌,专在暗中捣鬼使奸,他的人更如幽灵般,时现时隐。

    因此,薛仇在情急之下,闻声立即赶了过去,却反将舒百会赦了!

    可是,待他赶至林中一看,残枝败叶中躺着两个老人,一位是薛仇出天池所遇的李慕龙,另一位则是昨日源心亭。

    醉圣乐天领走的那位,有着仙风道骨姿态,身背长剑老人!

    薛仇对二人只看一眼,立即往四面去追赶灰衣人,因为这灰衣人在这眨眼工夫,已走得没影几。

    他倒并非对二位老人不关心,事实上这两位老人若是死,看也无用,若是受伤,稍等片刻又何妨?

    待他直追到山下,却又哪有灰衣人的影子,长长的一条湖提上,连个行人也没有,就连舒百会也没看见。

    薛仇看惯得心血狂涌,再次返回岭来,穷家帮中死的、伤的,全都抬下岭去了,可是&nbsp待来至树林中时,却见醉圣乐天及白玄龄等数人,全都惊骇满脸,直眼瞪着地下两个受伤的人!

    薛仇不知二人生死,忙问道:“乐前辈二位贵友伤势如何?”

    醉圣乐天没答他的话,却撩起了李慕龙的胸衣给薛仇看。

    薛仇也只看得一眼,立也惊道:“天雷掌?”

    敢情,在李慕龙的胸前,印着一个黑掌印,仿佛用烙铁烧红了给印上去般的,难看十分!

    醉圣乐天与白玄龄听薛仇一叫,同时“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天雷掌!”

    这一说,明显的告诉薛仇,他们所以惊骇莫名,是因为根本不懂得这掌的名称,又哪能不惊!

    薛仇一听,心中已自了然,遂道:“这天雷掌,厉害非凡,不过,只要心脉不断,也就有救!”

    醉圣乐天也是环宇闻人了,但他也不自禁的向薛仇问道:“薛小侠,你可有药?”

    薛仇摇摇头道:“我的药已被司元贼秃抛之大海,但我懂得疗法,但愿他们伤得不重!”

    醉圣乐天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小侠所说,仅仅心脉未断而已,这究竟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练得这种恶毒的威厉的掌力?”

    醉圣乐天不知薛仇心中所想,可是薛仇听了,心头却不由大震,这灰衣人难道不是他心目中认定的独脚神乞,还是独脚神乞沙漠中一住十六年,已练得这种惊世骇俗的掌力,但是,为什么他却不敢与我正面为敌?

    薛仇皱眉寻思之际,蓦的瞥见脚上红红的鲜血,心中一怔,方始记起腿上的伤,要待撩起看时,忽的眼前金星直冒,头脑一眩,当场萎顿倒地,原来他失血过多,为追仇人,强提真气,还不觉怎的,一旦松缓下来,又哪里还支持得住?

    待他从悠悠中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伤处已经敷药包扎好了,人也躺在一间摆设雅致,整洁的书房里,薛仇本无甚伤,遂弯腰坐起。

    忽见房门口,门帘外人影闪来闪去,显得鬼鬼祟祟!

    薛仇心中一愕,记起昏前一切,自已很可能是被醉圣乐天安置在此,既是醉圣乐天安置之处,当不会有甚坏人。

    薛仇心里一宽之后,立即凝神静气而听,薛仇耳朵灵聪过人,一静神立听出是白珠白玉二小,忙笑着招呼道:“白珠!白玉!进来吧!”

    门外果真是两个小家伙,一听薛仇招呼,立即雀跃而入!

    白珠首先道:“妈不准我们吵薛叔叔,你到底是醒了!”

    薛仇一笑,又听白玉道:“薛叔叔,你的伤好了吗?肚子饿吗?”

    究竟是女孩子较温柔,懂礼貌,两句话问得薛仇心中无比的受用!薛仇坐到床沿,双手一边一个,将二小揽在怀里,笑道:“我应该谢谢你们,今天晨间出手搭救我的恩惠,不过,我不知应该如何报答你们才好?”

    白珠首先抢着道:“妈说薛叔叔武功了得,学得一招半式就可扬名武林!”

    白珠这下两句话,既没请薛仇教他武功,也没说自己要学,可是其用意很明显的指出,仿佛是说:“你教我们两手绝艺不就得了?”

    薛仇本也不蠢,哪能听不懂题处之意,但他却道:“我本以为我这两套艺业,足可震摄武林,岂知武功一道,当真水无止境,一山还比一山高”

    白珠一听薛仇如此说,仿佛不愿将艺业教他们般的,心中大大不乐意,一张小嘴嘟得老高。

    却又听薛仇道:“不过,我这份内功法门,仍可傲视武林,为答谢二位救命之恩,只能将这内功法门与二位切磋切磋!”

    二小一听,不由当场惊得呆了!

    忽见门帘起处,醉圣乐天与白玄龄、白嫂三人走了进来!

    白嫂道:“叫你们别吵薛叔叔,偏不听话!”

    薛仇忙解围道:“是我自己醒的,他们没吵我!”

    醉圣乐天忙问道:“薛小侠伤处如何?”

    薛仇道:“这算不了什么伤!”

    忽见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二人全都愁眉深锁,心知他们为友之伤而焦急,忙也接着问道:“乐前辈,二位贵友如何?”

    醉圣乐天眉头一皱,道:“仍然如故!”

    薛仇忙道:“请乐前辈准备两只大铁锅,锅中注满醋,先将醋烧沸了,再将二位前辈赤身抬放铁锅上,让那热气蒸熏二人的全身,待过了六个时辰之后,再来叫我,还请准备一些老姜,越老越好!”醉圣乐天一听大喜,招呼也没打一声,匆匆回身就走!

    薛仇又将他叫住道:“乐前辈,还有一点,要有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最好!”醉圣乐天头也不回道:“有!有!一切照办!”

    醉圣乐天一走,白玄龄也随着招呼一声走了!

    白嫂则向二小道:“你们也该走!&nbsp让薛叔叔多休息休息!”

    薛仇道:“不!我留他们说话,解解闷!”

    白嫂已听二小说过晨间石雨解围之事,心知薛仇一身武功,均非等闲,若能学得一两套,可就终身受用不尽,她又哪得不乐意?

    但听她道:“我着人给你送酒菜来,你们就在房里用吧!”

    一夜之间,薛仇就将“玄戈神功”秘决心法,传了给白珠与白玉,二小聪明伶俐,早已牢牢记在心里!

    次日傍晚时分,醉圣乐天二次进房,薛仇就知事情已妥,时间已到,忙立起身来,随醉圣乐天出屋!

    两日一夜的休息,薛仇非但精神已复,伤处亦在发痒,他两日一夜,就没出过这间房,这时出来,不免到处打量!

    一出房门,就知此室非小,结果一进又一进的,连续经过了七个天井,也就是走过七个正厅正房!

    薛仇正自惊讶此屋之大,却见醉圣乐天回首道:“此屋乃杭州名居,前朝宰相之府,房屋连绵三十余栋,乃杭州第一间大建筑,占地数亩,园林三处,不亚于一个村堡。”

    薛仇一听,也觉大为惊讶,实属闻所未闻。

    在一三开间的房门口,醉圣乐天止步道:“就在这间屋里,门窗全部封闭了,还有什么事吗?”

    薛仇从外面打量这间房,十分宽僻,点了点头道:“乐前辈,我这一进去,最少要六个时辰方能见效,这六个时辰中,绝对不能受到惊扰,希望乐前辈能助我一臂之力!”

    醉圣乐天道:“放心,绝惊不了你,苍海七友都到齐了,我这就去召他们来!”

    薛仇立即道谢,开门进入。

    屋里热气逼人,三开间的长房里,全是白白的热雾!

    薛仇稍静了静神,已看清房中遵他所说,架着两个大铁锅,铁锅上横搁着那两位老人,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

    每个铁锅旁,都有两名壮汉守着,不断的往铁锅下添柴,而铁锅侧又另摆着两篓老姜。

    薛仇进入后,即朝锅上二老探视,见二人脸色全都变红了,心知时机已到,立即伸指遥点!

    在二人胸前全点遍后,忙又从革囊中摸出丧门剑,将那一片片的老姜,一部两半,将之伏在二老的胸前“天雷掌”的伤处。

    随着,薛仇即提气运功,功贯双掌,双掌则不停的在二老身上按揉,一个人按遍了又按一个。

    周而复始的,每次按完一遍,立用胸口的姜,在那黑掌印处猛擦,擦过后即将姜投进醋,又另换新的。

    一遍又一遍,也不知过了多少遍,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仇一心在为二老疗伤,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

    倏地,远远传来一声叫唤:“铜堡姓薛的,你藏在哪里?”

    薛仇心中一怔,听这声音来的还是个女子,但是声音却十分熟耳,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这话声是谁?

    这时,正值薛仇进入一危险阶段,他不能突然离去,因为一旦停手离去,这二老可就别想活了,准死无疑。

    忽听那声音又叫道:“我知道你藏在这家里,你若不出来,可别怨我心毒心辣,我可要四处放火,烧你出来啦!届时怕你脸面不好!”薛仇心中一惊,双手却仍不敢停滞。

    却听醉圣乐天的声音道:“哪里来的野女子,半夜三更,在这鬼叫什么!”

    那女子哼一声道:“老酒鬼,你不认识姑奶奶,姑奶奶可认识你,别人怕你,我可不一定怕你。铜堡姓薛的藏在你家里,你好好交出来,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可别怨我了!我可是说得到做得到。”

    醉圣乐天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舒姑娘,多年不见,老眼昏花,竟认不出来了,当真是黄毛丫头十八变!”

    敢情,来的竟是红衣少妇舒情!

    舒情嘿嘿一笑道:“你少和我罗唆,趁早将铜堡薛仇给交出来!”

    醉圣乐天仍然打着哈哈道:“舒姑娘与他有仇?有怨?”

    舒情哼声道:“这你管不着!”

    “我若说他不在这里呢?”

    “哼哼!&nbsp我消息灵通,要想骗我那是做梦!”

    “铜堡薛仇确曾来过,只是”

    “又走了?是不是?”

    “知道又何必问我?”醉圣乐天到底是有声望的人,他始终不肯他言说谎,再其次他又怎能对舒情如此畏惧。

    原因是好男不和女斗,舒情一撒赖,胡乱给丢两把火,这个乱子可就大了!

    腊尽冬残,天干物燥,万物着火即燃,遇风更烈,一旦燃烧起来,岂不要惊动薛仇,薛仇若有事,想也无碍,可是自己二位兄弟呢?可就有性命之忧啦?于是,能忍一口气,只好忍一口气。

    舒情也心知醉圣乐天不打诓语,但她却忽略了醉圣乐天并没有说,而是她自己说的。

    沉默了一阵,又听她接道:“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方?”

    醉圣乐天一愕语塞,怎么说呢?要说不知道岂不又打了诓语?要说知道,就该说出地点!

    薛仇一直不停的以“玄戈神功”在为二老按、揉、擦、疗治“天雷掌”的伤,可是,双耳直竖,外面的对话,他也听了个一字不漏。

    眼看时近四更,二老胸前焦黑的掌印,已然慢慢的变熏黄色,且有丝丝微风,从二人鼻孔中透出。

    薛仇心想:“再有个把时辰,二老也就可以痊愈了,但愿在这段期间,千万别出事才好!”哪知,他心想未已,醉圣乐天亦示答话,倏听一为爆炸声响,紧接着人声鼎沸“火!火!火!”

    薛仇一惊,双手却没停止!且更加速地按揉!

    蓦地,嘈杂人声中,响起醉圣乐天的怒叫道:“舒贱人你你”舒情也自叫道:“老酒鬼!你别血口喷人,这不是我”

    这话声未毕,猛听白玄龄暴叫道:“灰衣贼!又是他”

    这声“灰衣贼”可听得薛仇心头大震,双手不自觉停了下来,这真是生死关头,只要瞬息间的停止,二老就有性命之忧!

    陡地,薛仇背上被人拍了一掌,这掌力道轻缓,却也打得通体一颤,可是,这打他的人,却被一种无形的潜力,反将他震得倒跌出五六步。

    薛仇回首一看,这拍他的竟是白珠,不知何时,已掩进房来!

    却听白珠急急道:“薛叔叔!没事吗?”

    薛仇大吃一惊,赶忙回首,二人脸色已然铁青,赶忙再次运功行气,伸掌替二人按揉!

    少歇,火势控制住了,未曾蔓延,最侥幸的,今日夜里没有一丝丝的风!

    五更敲过,天色已近黎明!

    薛仇在万分疲累之下,终于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将铁锅上二人扶了下来,李慕龙曾与薛仇见过一面,这次相逢他感到万分惊讶!欲待道谢,却有心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另一位老人不识薛仇,眼见他年纪轻轻的,可是按在他体上,给他疗伤的功力,却骇人十分,不免朝他多打量了两眼。

    在白珠的欢欣招呼下,醉圣乐天与白玄龄等四五人,拥了进来,分别将二老搀了出去!

    薛仇因功力与真气耗损过甚,脸色蜡黄,憔悴不堪,醉圣乐天也不便多于说话,仍然领他回返原来书房,只嘱他好好休息。

    在天明后,薛仇也就刚刚调息一阵,醉圣乐天忽然出现书房,手里端了碗参汤,薰黄的汤水,有如陈年绍兴女儿红。

    薛仇正值精力耗损过甚之际,有参汤补补中气,岂不大妙,遂也不客气,只点点头表达感谢之意,接过碗一口喝干了。

    却听醉圣乐天笑着道:“薛少侠!连那参片都吃了吧!”

    人家原是一片好意,薛仇也就一声不响的吃了!

    哪知,参汤清香可口,参片却苦涩难以下咽。

    醉圣乐天一笑道:“良药苦口,薛少侠福缘无边!”

    薛仇闻言一愕,蓦觉一股热火,起自丹田,这股热火,来自无形,把薛仇吓了一跳,赶忙以本身真火逼压!

    岂料,这股热火,刚猛无伦,有如灌足气的皮球,打得重弹力越高,逼压得越厉害,抗力越大。

    薛仇大惊之下,陡地想到当年第一次吞食天池中大金鲤口涎的反应,当时理会过来,忙将真气调顺,反导引着那股热火,爽走全身百穴。

    待到功行一整天后,薛仇非但感到通体舒泰异常,且却三花聚顶,这是功力高达顶峰的唯一现象。

    薛仇一怔之下,还有些不信,随意的朝丈许外的一张楠木旧书桌的脚上曲指一弹,但听“嚓”的一声,那两寸厚的楠木脚,登时应声出现杯口般大一个透明窟窿,这可是他以前所万万办不到的。

    如今,随意的一指,居然将它弹通,又怎能不使薛仇大大的惊骇莫名,因为如今功力,较前高出何止一倍有奇?

    忽听醉圣乐天,道:“恭喜少侠,综获异宝,功力突增!”

    薛仇又是一怔,醉圣乐天居然还没走,忙道:“乐前辈,我正奇怪呢?我的功力怎会突然增加这许多?”

    醉圣乐天道:“这是所谓之‘缘’也,你知道刚才你喝的什么?”

    薛仇双眉一皱道:“不是参汤吗?”

    “不错,正是参汤,不过,不是普通市面上买得到的参汤”

    “是什么参汤?”

    “是千年难得一见,武林中人梦寝难求的参王汤!”

    薛仇一惊道:“参王汤?”

    醉圣乐天点点头道:“正是参王汤,达参王乃是慕龙弟穷七年的悠悠岁月,方在天池旁边寻找到,这次返回中原,本想与弟史七人分享,偏偏遭遇此难,承蒙少侠搭救,无以为报,史弟七人集议,将参王奉赠少侠,以报答相救之恩!”

    薛仇大叫道:“这怎么可以”

    叫声未完,忽觉此语实过份虚假,吃已经吃下去啦,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要不答应也迟了!

    脸上一红,正待道谢

    却听醉圣乐天道:“少侠不必过谦,说起来当真是缘份,据慕龙弟说,他与少林石头陀在天他寻了七处,也没寻到这株参王,正巧那夜星月下奕棋,得遇少侠天池中出来,因误会而击杀石头陀”

    薛仇脸上更红如关公,插言道:“那时确是误会,我很后悔!”

    “事情过去就算了,能知后悔,已属难得,倒是我那慕龙弟,因收埋石头陀的法体,无巧不巧在挖坑的地方,发现了这株千年罕见的参王,说起来这是你赐送他的,如今又无巧不巧送回给你,这岂不是缘份?”

    薛仇道:“不过,我说句实话,救助二位前辈的功劳,实该归功于白珠,没有他的及时一掌,很可能就出了乱子!”

    薛仇遂将当时经过说了一遍。

    醉圣乐天一听,道:“全有功劳,白珠自己的孩子,日后大伙儿多疼他就是,倒是你薛少侠,仿佛认识那会使‘天雷掌’的灰衣人?能否请少侠告之一二?”

    薛仇钢牙一咬,脸上立即泛起淡淡金光,透着骇人杀气,道:“我不但认以他,且与他有深仇大怨,只是,我说出来,怕乐前辈你不相信?”

    醉圣乐天脸上微露不悦之色,道:“少侠所说,我怎能不信?”

    薛仇道:“那灰衣人,就是前辈好友‘追风无影’独脚神乞!”醉圣乐天通体一颤,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但他确似有些个信的道:“那老化子哪里学来‘天雷掌’?”

    薛仇微微一笑道:“天雷掌传自西域,独脚神乞于大戈壁中一待十六年,这其间难道没有用心,要不他在沙漠中十六年有何用意?”

    醉圣乐天攒眉道:“他在沙漠十六年,为的教养柳红波?”

    薛仇一听醉圣乐天提起柳红波,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道:“为了柳红波,多么伟大的一句话?可是,如今又将柳红波给逼死了,这话又该怎么讲?”

    醉圣乐天一惊,猛然大吼一声道:“谁说柳红波死了?”

    薛仇热泪盈眶,满脸悲凄,道:“柳红波被穷家帮中逼着,要她用毒药来害死我,就在前两天晚上,我第一天从海外乘鸟飞回的那一夜,她来了!可是,那毒药她没给我吃,却自己吞服了,她死在我怀里"

    语至此,薛仇双眼已热泪如泉。

    醉圣乐天话声如雷:“那臭化子呢?”

    “她师父不要她,是她致死的最大原因!”

    “你也逃不了责任!”

    “我”薛仇也愧疚万分的将头低下道:“我对不起她,不过,这也是不得已的,因为她师父”

    一语未毕,门帘起处,拥进七八个人来,当然他们全是被醉圣乐天的暴叫声给引进来的。

    众人一进房中,见薛仇低头垂泪,醉圣乐天则抬眼望天,满脸悲凄之色,全都一愕愣住了!

    白玄龄与醉圣乐天最接近,他紧走两步,抱住他的肩头道:“酒哥哥,怎么啦?”

    醉圣乐天没答他的话,久久方道:“如今呢?”

    单凭这三个字,谁也不知他说的什么,可是,薛仇心里有数,他知道醉圣乐天问的是柳红波,遂道:“我给葬在栖霞岭头,并给立了个碑!”

    醉圣乐天大叫一声,道:“龙贫,你这该死的乞儿!”

    随着叫声,醉圣乐天往屋外冲去!

    薛仇忙叫道:“乐前辈,龙帮主或也有不得已的若衷!”

    醉圣乐天一怔,立住身子道:“你又怎知?”

    薛仇遂又将栖霞岭头受创后,承蒙龙帮主棒下留情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随后又道:“所以,我才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醉圣乐天没再说话,仍然出屋而去!

    白玄龄怕其有意外,遂向众人打招呼,紧随醉圣乐天而去!

    薛仇这时心中虽悲痛,却也不得不强忍着,擦干眼泪向众人打招呼!这其中,白嫂、李慕龙、与二小薛仇认识外,别人均没见过,遂由李慕龙替他一一介绍!

    首先,介绍曾被薛仇所救,有仙风道骨姿态的老人,他名叫黄清风,又指着一满脸络腮短老人,说他叫铁庸。

    还有两位,一名武文胜,一各包元神,这二位貌相全都十分平俗,可是眼中精光炯炯,一看就知全非武林庸手!

    薛仇一一抱拳行礼,对方虽也还礼不迭,可是,看到薛仇有如个大孩子般,对江湖中给他的评价,不由得全都大感惊讶与不信!

    黄清风虽曾被薛仇所救,心中却仍然疑虑参半,不过他们全都闷在肚皮里,没敢轻易胡说乱道。

    那三位没见过薛仇的,心中更想得妙,他们想:“若非适才一支武林异宝‘参王’给他吃,这一刻眼中神光,恐亦不足!”

    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从早晨出去,晚间也没也回来,众人不知其二人去向,心中越等越焦灼难耐。

    这一刻,众人正在饭厅中相候,沉寂的等着,久久不见他们回来,那满脸络腮短髯老人铁庸道:“趁这相候的空暇时间,老朽冒昧的想请薛少侠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一广见闻,不知薛少侠肯赏脸否?”

    薛仇为了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一去不归,正自凝神攒眉寻思:“他们到哪去啦?会有甚意外吗?”

    专心一意在想,对铁庸所说,一字也没听到。

    铁庸碰了个因误会起的钉子,老大不悦,可是他心中却想得好:“这点几大年纪,纵然艺业再高,又能高到那里去,这不就试出来了吗?”

    那武文胜与包元神也以为如此,二人不禁相视一笑,但是,一旁的李慕龙心中却大为焦急,忙朝铁庸使眼色。

    那白珠对薛仇最为钦佩,一见铁庸的脸色,就知道他是不服,再看看薛仇,正独自寻思,忙走前去推了薛仇一把,道:“薛叔叔,铁爷爷跟你说话呢!”

    薛仇一怔,立起道:“哪位前辈找我薛仇说话?”

    铁庸哈哈一笑,又将适才的话讲了一遍!

    薛仇听到了没有,谁也不知道,但听他一声惊叫道:“哎呀!不好,他们到栖霞岭上去了!”

    铁庸得意地打个哈哈,道:“暂别管谁人去了栖霞岭,你倒是肯不肯露一手,让我们瞧瞧呀?”

    薛仇双眼一瞪,道:“你们苍海七友这么结义的吗?”

    薛仇这一语,同伤害了苍海七友,大厅中却就坐着五位,白嫂与二小,也是七友之后,除了薛仇一人,余均是苍海七友之人。

    这一来,立即显薛仇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指责他们,众人全都一怔立起,所有的眼光全都集中在薛仇身上。

    这其中,有敌视的,也有惊讶的,有猜疑的,也有愤怒的!

    铁庸当先猛喝一声道:“你别以为有恩于我们苍海七友,就可以如此盛气凌人,如不将此话解释清楚,我铁庸首先向你挑战!”

    薛仇哼了一声,冷然道:“乐前辈与白前辈去了栖霞岭,你们说不管?”

    铁庸理直气壮的道:“栖霞岭是虎口吗?他们不是三岁小儿,多谢你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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