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一度以为自已做了个超级可怕的噩梦。我觉得我还在哈德斯岛上,待会儿上图书馆时会遇到那个人抱着那本厚得变态的血族年鉴翻着,长长的腿架在桌子上,面部冷酷坚毅的线条被金发的闪光衬得柔和起来,漫不经心又高高在上地对我说:谁允许你研究我的家族史来着?做为一只棋子,你踏过界了。
其实,他是个不容冒犯的人,我却掀了他很多次逆鳞了。
要不,以后对他好点吧?
我甜蜜地想,心头一软。然而这念头一出,那剜心剔骨、凌迟般的痛浪涛般汹涌而来,我避无可避。
他死了!
就死在我面前,从容赴死,脸上甚至带着释然的微笑。
他离开了我,永不再重逢。
我哽咽着醒过来,连气也喘不出。有一只手温柔地轻拍在我的背上,不用看,我直接哭倒在他的怀中。
“师兄,带我去找他!师兄……”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是……”师兄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遗憾和疼爱,“我能替他死就好了。”
不,我不要里昂死,但也不要师兄死。我不想任何我爱的人死,可事情为什么会到了这步田地?
我乱哭一气,但那痛苦却半点不减轻。不过我终是累得脱力了,被师兄半哄半劝着又躺回到床上。
“这里是哪儿?”我无力地问。
“我们已经出了荆棘镇。”师兄站到窗边,目光凝视着外面的灯火,“是邻州,我的私产。”
我觉得他是有话要对我讲,果不其然,他沉吟了一下就继续说道,“小乙,我不知道整件事怎么会演变到这样,但他,那个血族亲王……”
“我睡了多久?”我把那无这无际的痛感压了下去,逼着自已冷静下来。尽管我不能接受事实,但我必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天。”
“你的伤?”我打量了下师兄,见他浑身上下都干干爽爽,好像没受过伤,可脸色却苍白憔悴,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也很辛苦吧?但至少,他还活着。
心又扭了起来,吓得我立即抚平,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时候,我不能被情绪左右!
“外伤全部消失了,内伤要恢复一段时间。”师兄老实地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明白,是里昂用他的血救治了师兄,不然有谁能在血要流干的情况下,外表还看起来毫无损伤?
“小丁呢?”
“在隔壁房间。”
“里昂呢?”我突然问,期望有奇迹发生,得到不一样的答案,真是可笑又可悲。
师兄没说话,而是回到床边,握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天我去赴约,才知道我和他的约定已经为人所泄露,他被绊住,而我受到了袭击。他救了我,是为了你。他觉得他离开后,只有我才能照顾你、保护你、不计任何代价。”
“伤你的人是谁?”
“就是那三个血族长老。”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据那天我所看到的情况,那三名血族长老是顶级的血族成员,也就是说,活得比李斯特还久,如果说李斯特是第七、八代吸血鬼,那三个长老绝对是五代以内的。师兄能和李斯特打个平手,但面对那样的高手,还同时面对三个,其凶险可想而知。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能想象,当时死神肯定已经拿着镣铐,蹲在角落里,随时准备上前把师兄带走。
怪不得,他那天伤得好像浑身的血都流干了似的。而里昂要治好他的伤,付出的代价也一定很大。
“还好那个亲王及时出现。”师兄很平静,至少外表如此,好像才经历生死劫难的是别人,“虽然他只活了八百多年,比李斯特还少很多,但他非常强大,就像咱们人类中有异能的那种。而且,他出现得出奇不意,所以就在那三个长老和李斯特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我。那种能凝结成水晶体的法术又隔绝了我们身上的血气,这些安排足以使他能到那间小木屋去,与你告别。他自知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所以做了安排。”
师兄说得太直白,结果那话就像世间最锋利地刀一样,狠狠割在我已经血肉模糊的心上。猝不及防之下,痛得我身子都缩成一团,恨不得回到无知觉的黑暗中,再也不要醒来。
他千辛万苦要见我最后一面,可我却没能温柔的对他。我真的很恨自已,恃宠而骄,从没注意过那些已经很明显的感情暗示。到现在,追悔莫及。
“那种神奇的法术并不是鬼牙戒指的功劳,他本身就有这种法力,鬼牙戒指只是辅助他把水晶结界结得更大、更容易。他把我们师兄弟妹三人沉入湖中,就是为了不让李斯特和那三名长老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外。毕竟,那三名长老不能在此地久留,他们也不可能想到我们就藏在附近的水中。他提前弄昏了我,只要我在昏迷中醒来,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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