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百姓更穷困,愿我军士听教训。
与此同时,英租界的领事馆里,各国公使吵成一团。
德国公使克林德站起来道:“先生们,你们许多人大谈特谈,把瓜分当作是最得策的解决办法,有如我们在非洲做的一样。好,你们瓜分了中国,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中国不论哪一部分领土被割去,都必须用武力来统治,对吧?像这样被割去的领土越大,统治起来所需要的兵力就越多,而骚动和叛乱的发生,就越是确定无疑!而且,你们千万不要忘了,不同于欧美,也不同于非洲,中国人的观念中,永远只有一个中国!中国如被瓜分,中国人就将协同一致,起来反对参与瓜分的那几个外国统治者,这就像太阳明天将会出来一样肯定!”
公使和将军们争执声停止了,都静听着他的发言。
克林德:“瓜分既然不可能,那么‘改朝换代’,树立一个傀儡,是否可行?绝对不行!:一、我们找不到一个能为全体中国人接受而又有名望的人,即使下功夫勉强找到,也会使中国出现多年的无政府状态”,那将不利于我们的利益;二、由我们扶持的新王朝,就必须用我们的刺刀予以支持,这将是我们所有国家联合起来,也承受不了的巨大负担……”
公使们又争论起来。
克林德用手指头敲着桌子:“安静!先生们……瓜分既不可能,树立一个傀儡也不明智。而关东军何绍明这个人物,桀骜不驯,又拥有巨大的资力军力,一旦让他统一了中国,那么,我们各国在华的利益,势必荡然无存!所以,我认为,只有补缀满洲人的统治,使现在的清政府变得更驯服,并竭力利用它作为我们的代理人,才真正符合我们各个国家在华的最大利益……各位,请不要犹豫了,我此前已经得到威廉二世皇帝的允诺,将派出一个步兵师,从山东半岛登陆,用以牵制关东军!”
欢迎会结束了。李鸿章与盛宣怀坐着轿子,慢悠悠地往落榻之处走着。
李鸿章气恨地对盛宣怀说:“你看荒不荒唐?整个上海地面都成了‘外国辖境’,就我住的这一块儿,算是‘中国地方’,可大门口还要两个洋兵守卫!”
盛宣怀苦笑:“唉,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鸿章急了:“杏荪这话差了!这怎么叫在人矮檐下?这是在我们自个国家啊!”
盛宣怀:“我难道连这都不知道么?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中堂,你就忍着点吧!”
李鸿章:“忍,忍!我这心里头都忍出一坨血块来了!我来上海快两天了,贼娘的克林德,连照面都没跟我打过!”
盛宣怀却笑着说:“肝火伤身哪!”
李鸿章一怔,苦笑道:“唉,也是,老了老了,肝火却越来越旺了……”突然咯出一口鲜血!
盛宣怀大惊:“你这是怎么哪……?”
李鸿章摆手道:“不碍事……”又咯出两口血来。
听见动静,玉敏早从房间跑出来,见李鸿章这个样子,急得眼泪汪汪说:“爷,叫你休息不休息,这可怎么好?”
盛宣怀急问:“煎药没有?”
玉敏红了眼圈,道:“煎着哩,我这就去端来!”忙往里间跑。
咯得几口血,李鸿章已是伏在那里,喘息不已。
盛宣怀眼圈一红:“中堂,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倒下啊……!”
一个洋员未经通报,大步走了进来。
“你?”
洋员傲慢道:“我来通知二位,英、德、法、意、奥五国政府,同意和你们的朝廷谈判。公共租界,随我来吧!”
李鸿章倏地站起:“走!”
他拿着根手杖,往门外走去。玉敏端着药碗出来,只望见他的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