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衣服,”大夫继续道。
“我嫁给您以后,还要每天吃药吗?”
“嗯,那时候就不要总是吃药了,”大夫也笑了起来。
内莉发出格格的笑声,打断了谈话。老人也跟着她笑,充满爱怜地注视着她的快活。
“这孩子真淘气!”他对我说“不过,总还看得出有点任性、古怪和烦躁。”
他说得对。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啦。她好像压根儿不愿意跟我说话,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我对此感到很伤心。我自己也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有一回我一
整天都没跟她说话,但是第二天我不禁羞赧起来。她常常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了。然而,有一天,她对我打破了自己的沉默。
有一天,傍晚前,我回到家,看见内莉把一本书急忙藏到枕头底下。这是我写的一本小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从桌上拿来阅读。干吗要瞒着我把书藏起来呢?倒像难为情
似的――我想,但是却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一刻钟后,我因为要去厨房,出去了一小会儿,她就从床上很快爬起来,把书放回老地方:我回来后,看到书已经在桌上
了。一分钟后,她叫我过去;她的声音听得出来有点激动。她已经有四天几乎不跟我说话了。
“您今天要去看娜塔莎吗?”她声音时断时续地问道。
“是的,内莉;今天我很需要见到她。”
内莉默然。
“您很爱她吗?”她又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是的,内莉,很爱。”
“我也爱她,”她低声加了一句。接着又默然不语。
“我想到她那儿去,陪她同住,”内莉胆怯地看了看我,又开口道。
“这不成,内莉,”我有点诧异地答道“难道你住在我这里感到不好吗?”
“为什么不成?”她蓦地脸红了。“您不是劝我去找她父亲,住在他那儿吗;可是我不肯去。她有女佣人吗?”
“有。”
“那好,让她把自己的女佣人辞了,我去伺候她。什么都给她做,一文钱不要;我要爱她,给她做饭。您今天就把这话告诉她。”
“但是,又何必呢,这不是想入非非吗,内莉?你怎么会这么看她呢:难道你认为她会同意你去给她做饭吗?就算她要你吧,那也是平等相待,把你当作妹妹。”
“不,我不愿意平等相待。我不愿意这样”
“为什么呢?”
内莉不言语。她的小嘴抽动了两下:想哭。
“她爱的那男人不是就要离开她,撇下她一个人了吗?”她终于问道。
我很惊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的呢,内莉?”
“您自己全跟我说了,再说前天上午,亚历山德拉谢苗诺芙娜的丈夫来,我问过他:他也统统告诉我了。”
“难道马斯洛博耶夫前天上午来过?”
“来过,”她垂下眼睛,答道。
“他既然来过,你干吗不告诉我呢?”
“不干吗”
我想了片刻。只有上帝知道这个马斯洛博耶夫东窜西跳地干什么,而且神出鬼没。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最好去看看他。
“嗯,就算这男人抛弃了她,这关你什么事呢?”
“您不是很爱她吗,”内莉答道,没有向我抬起眼睛。“既然您爱她,那人一走,您就娶她。”
“不,内莉,她爱我并不像我爱她那样,再说我不,这是不可能的,内莉。”
“这样我就可以做你俩的佣人,伺候你俩了,你们就可以和和美美、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了,”内莉不看着我,几乎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她是怎么啦,她倒是怎么啦!”我想,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内莉闭上了嘴,从此整个晚上没说过一句话。后来亚历山德拉谢苗诺芙娜告诉我,我
走了以后,她就哭了,哭了整整一晚上,后来就眼泪汪汪地睡着了。甚至半夜,在睡梦中,她还哭,夜里还说胡话。
但是从这天起,她变得更忧郁,更沉默寡言了,而且变得根本不同我说话了。诚然,我也注意到她曾偷偷地瞥了我两三眼,而且在这目光中包含有多少温柔啊!但是这很快就
与唤起这种突然的柔情的那一瞬间一并逝去,而且仿佛要反戈一击这一突然的冲动似的,内莉几乎随着每一小时变得更忧郁了,甚至距大夫也这样,大夫对她性格的这一变化感到
很奇怪,与此同时,她却已经几乎完全康复了,于是大夫允许她可以到户外去散散步,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当时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正当基督受难周,这一年它来得特别晚1;
我一早就出去了;我一定要到哪塔莎那里去一法,但是我决定早点回来,好带内莉出去,跟她一起散散步;因此把她一个人暂时留在了家里。
但是我简直无法表达在家等着我的竟是怎样的打击。我急忙赶回家。回来后一看,房门外插着一把钥匙。进门一看:没有一个人。我傻了。再一看: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
用铅笔写着几行粗大的、歪歪扭扭的字:
“我走了,离开您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到您身边来了。但是我很爱您。
您的忠实的内莉”
我吓得一声惊呼,拔脚跑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