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她?
当瞧见大门外吵吵闹闹的人中间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紫药庄里所有人心中一致的念头就是这句话。
不同的是,这次她身后跟了一大群官兵,而堂堂知府大人,也就是她的爹爹则一脸怒气的站在她身边。
“王大人,”瞧见这阵仗,心知来者不善,韦总管暗暗叫苦,却仍堆上一脸笑容。“大人来访,未曾远迎,失礼之至。”
“别跟我废话!”王知府衣袖一甩。“叫阎鹰那家伙出来!”
“庄主”韦总管脸上笑容更殷勤了。“庄主他有事出去了,不知大人找他有何要事?”
“出去?哼!”王知府冷哼。
“爹,别跟他废话了!”王蔷薇插话。“既然阎鹰不在,没关系!把那个臭女人给我叫出来也行!”
阎鹰不在那最好,她就趁此机会把那个女人给杀了,看阎鹰还敢不敢忽视她!
“臭女人?”韦总管收起笑容,装傻道:“王姑娘在说谁?小的不知。”
“不知?”王蔷薇冷笑。“好,你要装傻,那我就自己进去找!”
“王姑娘,”韦总管挡住她,语气也强硬起来。“这儿可不是知府,容不得你乱闯。”
“容不得?”王知府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是容得,还是容不得!”
说完,他手一挥,指示官兵将紫药庄团团围住,两位官兵则押着韦总管,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容不得?敢对我说这种话?”王蔷薇趾高气昂的哼。“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听到吵闹而出现在内厅的几个人,都看到王氏父女欺负韦总管的一幕。
“这简直欺人太甚!”杨霆忍不住率先发飘。“我去对付他们!”
“等等,”阎鹰沉声制止,眼中散发杀意。“她要找的人是我。”
竟敢拿刀架在韦总管脖子上?敢动他的人?很好!
“鹰儿。”柳仲强的声音拉回阎鹰迈出去的脚。“民不与官斗。况且,算算现在也快午时了,你和颜儿,吴义还有事要做。”
仔细检查了昨天夜里他们救回来的吴氏母女,终于证实了他心中的疑惑。
十二年前害他家破人亡,妻亡女散的那个人,如今竟还想对付他的义子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
也该是算总帐的时候了!
“但是,”柳依颜看看外头。“外面官兵怎么办?”
“那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你们快走吧。”
目送阎鹰三人离开后!柳仲强自怀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杨霆。”
“柳老爷,我没病啊。”杨霆上前,接下药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傻小子!”柳仲强敲下他的头,指着外头的王蔷薇。“那是给她吃的,现在,”王蔷薇正巧张大嘴得意的笑着。“射到她嘴里!”
杨霆不假思索,将手中药丸急射出去,立见王蔷薇笑声一顿,双手捉住喉咙猛跳,一旁人全吓傻了。
“准头不错。”柳仲强拍拍杨霆的肩头赞道。
“那自然!”杨霆抬高鼻子。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只见王蔷薇猛然昏倒,吓得王知府立刻要官兵抬起小姐,打道回府。
“昏倒了?”杨霆愕然。“哇,柳老爷,您那是什么药,这么有效?这会儿人走了,没事了。”
“没那么简单。”柳仲强一顿,手指着依旧站在门外的男人。“把他叫进来。”
“他?”杨霆往外一看。
那不是王蔷薇的护卫,叫什么武强的吗?
柳老爷要他进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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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她吧?”
武强抿紧唇,眼含警戒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叫他进来的老人。
“我知道你爱她。”柳仲强兀自说着。“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了,你有一双很诚实的眼睛,”话锋一顿,他突然眼露精光,咄咄逼人。“可惜你的心不诚实。”
心?武强一愣。他在说什么?
“你的心不诚实。”柳仲强又强调一遍。“明明爱着她,却违背自己的心意帮她做尽坏事,只为强求一份不属于她的感情”他喟叹摇头。“小子,你的心太不诚实了。”
“我”武强想为自己辩白,却找不出任何话来说。
“别你啊!我啊的,”柳仲强不客气的打断他。“小子,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娶她?!”
娶她?他怎么可能不想?
跟在小姐身边十年,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件事,但这只是一个梦啊,一个遥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谁说是梦?”柳仲强斥责。“年轻人什么事还没去尝试,就先放弃,你还能有什么成就?”
武强无言以对。
“现在,你只要回答我的话,你到底想不想娶她?”
“想!”迟疑片刻,武强还是回答了。
“很好!”柳仲强自怀里拿出两包药包,递给他。“这两包药给你,趁她不注意时,先给她吃红色的药,过一天后,再给她吃白色的药。”
“这”武强犹豫的看着手中药包。“这是什么药?”
“放心吧,不是毒药,”柳仲强翻翻白眼。“只不过会让她忘记一些事的药罢了,红色的是药,白色的是解药。”“忘记一些事?”武强瞪向他。“那她不是会失去记忆,变成废人?”
“你这小子真唆!”柳仲强忍不住又翻白眼。“只要你照我的话作,她就不会变成废人,吃下红色药包一天,会忘记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任何事,两天,忘记两个月,以此类推,只要你记得给她解药,她就不会成为废人,这样你懂了吗?”
“但是”武强仍旧有所迟疑。他有权力决定让小姐失去记忆吗?
“别婆婆妈妈了!”柳仲强忍不住吼了出来。“想想现在的状况,难道你愿意让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因为你的小姐再多死几个人?”
这一切的问题全出在王蔷薇身上,只要王蔷薇忘了,不与紫菜庄作对,相信王知府也不会继续与紫药庄作对,毕竟紫药庄的兴衰关系着这地方的兴衰,没了紫药庄,只怕他这个知府也没得做了。
武强瞪着手中的药包,眼神霍然转为坚定。
“不!”他抬起头,迎视柳仲强的眼光。“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死了!”
他决定,让小姐忘掉这两年来发生的任何事,回到两年前有些骄纵、任性却善良的小姐!
而这一次,他绝对会好好把握机会,不会再错过了!
“这样是最好的了。”柳仲强不再多言,抛下他径自离开。
他还得赶去十里外的茶亭,至于这里就留给杨霆那小子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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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亭还真小,亭子里只勉强容的下两张桌子,空荡荡的毫无一人,也见不到卖茶的人。
阎鹰三人停在茶亭外,互使一下眼色后,吴义立刻刻意以不算小的声音开口。
“庄主,我看我们就先在这个小茶亭歇会吧。”
话声方落,茶亭里突然冒出一个老人,脸上的皱纹多到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喝茶啊”老人颤抖着脚,摇摇摆摆的走近他们。“来,坐”
这老人阎鹰锐利眼光自上而下将老人审视一遍,嘴角微扬,率先坐了下来。
脸上皱纹多的不真实,明显是要将真面目掩饰起来,而且那双脚虽然看似颤抖,实际上身体却一点也没有摇晃的感觉,手中茶壶的水更是一点都没洒出来。
他不是老人,且应该是练家子。
柳依颜看看他们,也跟着坐了下来。
吴义虽是有点不安,但也勉强自己看似无恙的坐下,而他这一番模样看在老人眼里,不由露出满意的眼神。
始终注意着老人一举一动的阎鹰,眼尖的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嘴角上扬的角度更大了。
“客倌,这是你们要的茶。”老人抖着手,送上三杯茶。
“老人家,您手脚还挺利落的,我们还没坐下,您就知道送上三杯茶,”柳依颜看似天真的笑笑。“莫非您早就知道我们三个要来?”
方才还没发觉,如今这么近看,柳依颜这才发现,眼前这老人的眼神和那日砍她背后一刀的人好像,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呵呵,”老人暗地一惊,掩饰的低笑道:“小姑娘您笑话了,我老头子哪知道你们要来,不过就是刚倒好三杯茶,就顺手送上来了。”
“是吗?”阎鹰端起杯子,凑进鼻子一闻,立刻知道有毒,眉头不由一皱。
“哇,好香的茶。”柳依颜察言观色,立刻知道阎鹰表情代表的意思,刻意嚷嚷着。“不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
老人身子一僵,明显看出被吓一跳,眼光严厉的瞪向始终沉默的吴义,吴义回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小姑娘”老人又低低笑了几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茶还有什么能喝不能喝的分别?”
“老人家您有所不知啊,我才刚解了身上被人下的毒,现在不谨慎一点不行。”
“下毒?”老人毛巾一扭,身子渐渐站直,眼神也开始转变。
这些话他要是再听不出来,那他就是白痴了。
“颜儿,小心!”阎鹰将手中茶水泼向老人,”手飞快将柳依颜拦腰抱起,跳离原地。
“吴义,你竟敢背叛我?”
老人没有避开迎面而来的茶水,反倒发出低吼,这一刻他的身形,声音都不再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反倒中气十足。
“哼!”吴义冷哼一声,也跳离原地。“我不是背叛,而是改正错误,要说背叛,也是背叛我的庄主,而不是你这个小人!若不是你拿我妻女生命威胁我,哼!我根本不会替你通风报信!”
“你”阎鹰这会儿终于认出他是什么人。“药草堂堂主柳亦强?”
“你认识他?”柳依颜讶然。
“没错,他是药草堂堂主,”吴义在旁帮腔。“药草堂在这儿的生意比不过紫药庄,因此常常想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抢生意,就像这次劫持我妻女,还有在庄主回来途中行刺的人,都是他!”
既然被阎鹰认出来了,柳亦强索性剥掉被茶水中的毒性腐蚀掉的假皮,回复原本的面目。反正今天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必须死,他也无须害怕被他们看见。
“没错,我就是柳亦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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