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娇拿了绢帕遮掩,赶走心里的奇异,笑话他“从未见哪个大男人揣着帕子的。你一向不是带麻布的么?”
翟黎笑道:“麻布哪里能为殿下拭汗遮日头?没得再伤了肌肤。”他说的那样坦然,真的是这么认为。阿娇缓了心神,就听翟黎又道:“殿下只说是陛下的皇后,却承认是他的妻吗?陛下怕也能感觉到,殿下的心不在了,所以惶恐。”
心么?阿娇抚上胸口,前世那一刻废后诏书下,她的心里爱恨交织,爱极恨极,只当他是被人蒙蔽了双眼,却是无辜。母亲千金买来的长门赋没有打动他,她花掉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送的定情之物,以期唤醒他心里的爱,也不见踪影。越来越沉寂的夜、恐怖的夜、尖叫阵阵的夜,一直到白天也是这么磋磨、凄凉,终于把她的爱,磨成噬骨的恨。
可,爱极,恨极。恨还是因为爱。
那样的人,还值得爱吗?
从建元二年那日醒来,她怀揣着自己曾经最爱的人带给的最后的罪恶醒来,最爱的那个人,他亲手害得她可能永远无法成为母亲。再回首,多少冰冷的夜里,阿娇都曾想过自己为何要重生,为何要再次面对这个人。可她也同时看见了疼爱自己的亲人。所谓有得有失,慢慢平复着心情,保全家人,最终将前世那炙热的爱,化作缕缕轻烟,消散在这孤寂的永巷里。
再让她去爱他么?可惜,她累了。爱不动了,那样炙热的爱,太累了。
翟黎看她寂寂的坐着想着心事,也不再说话陪着她。两人一个低头去想,一个侧目去看,阳光充斥在他们中间,融融暖意,格外恬静安祥。
“差点便叫你糊弄过去了。”阿娇突然说话,吓了翟黎一跳,翟黎也只将将扭过头不再看她。“殿下要说什么?”
“说什么?”阿娇冷哼“你可告诉我,等你回来?结果等回来个什么样子?!”陈蟜在阿娇进府后就告诉他,翟黎这副模样全是因为救他。阿娇很感动,却也很生气。
翟黎拍拍腿,笑道:“这样子,可没法到处溜达了。殿下想什么时候见我,我再也跑不掉了,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好!”阿娇没好气白他一眼“如果我想到处逛一逛呢?”
翟黎想了半天,最终化作苦笑“这是个麻烦事。若不然叫吴越陪您?”
蹲守在林虑侯府内警戒的吴越莫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阿娇闻言冷笑“你倒是会托懒。”
翟黎急道:“殿下,我这不是”他拍拍腿“这不是成瘸子了么?”“什么瘸子!不许胡说!”阿娇道:“军医不是说有恢复的可能么?”
“可能吧。”翟黎望望天。阿娇见他似乎浑不在意的模样,很是伤感。
这时芙公主迈着小短腿一路跑来,泪珠子挂满肉嘟嘟的脸颊,边委屈的喊:“母后母后。”及至近前,一个猛子扎进阿娇怀里。
这可把阿娇一颗慈母心揉的稀碎,忙捧着她的小胖脸问:“这是怎么了?”
芙公主兀自哭泣,抽抽搭搭的说:“母后我去寻寻昱哥哥,可是他不在”说不尽的委屈伤心。抱着满怀的期待,结果没看见人。
阿娇哭笑不得看了翟黎一眼,翟黎笑得和煦“公主,昱儿去营里训练了。”“营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昱哥哥要去训练?芙儿想和昱哥哥一起玩。”芙公主嘟着嘴巴数落,又哭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裹得圆圆的落下,止不住。她心心念念出宫就为了寻昱哥哥,这还扑了个空。
阿娇心疼芙儿,却也没办法。翟黎小石子一抛,吴越立刻到他面前“老大,何事吩咐?”
“去把陈家小子请回来。”翟黎道。
吴越一愣,继而为难道:“陈家小公子不是在训练么?”
翟黎瞪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没看见小公主哭了么?”
吴越只得点头离去。就听翟黎悠悠道:“打林虑侯的旗号。”
吴越:
阿娇忙拦他:“你这样不太好吧。”
翟黎笑眯眯的哄芙公主“好不好的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芙公主哭了,就让陈家小子来陪一陪,可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娇来找斗笠君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