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军中无主,各自寻找主帅,乱了一团——
虽然口风很紧,极力掩饰着,然而还是不免漏出了弱点……
各个大将各自寻找,贾诩管也管不住,最后好容易拉回来一个杨含,还一回来就满身的雨扯帘子怒目看他:“先生找我回来何时?速说!”
气得贾诩差点忍不住拿手中的书卷敲他的头:“都急疯了么?”一面说,一面焦急地来回走着:“你们要找人就找人吧,一个带几百人出去,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主公不是陛下么?”
杨含心里一凛,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怔了怔……
张了张嘴:“那……该怎么办?”
也不能放着姑娘不管啊!
生死不知,连个音讯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贾诩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去,把马孟起赵子龙都叫回来!”
……
此刻萧若的营中有两个帅帐,一个挂名,装饰华丽,今日挂上了五爪的金龙棋,随风猎猎而飞。
另一个才是实际决策的所在,白帐寻常,顶罩残星。
此刻,这帅帐人进进出出,乱作了一团,与之相比,献帝所在的那一顶就安静得多。
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寻常。
所有人心里都挂心着萧若的下落,没有人察觉到送董贵人来的马车一直停到了半夜,才打马往回走。
车里隐隐有女人啜泣之声,看来是那个被献帝勒令去衣贬为庶民的董贵人了。
看守营地的士兵要打开帘子看,马夫觉得不妥,毕竟贵人的头衔只在皇后之下,现在她虽然被废黜了,也受不了这等折辱。
车夫这一阻拦,加上他又是袁绍的人,士兵更是觉得不妥,几番口舌交战下来,索性掀开帘子……
果见一个白衣披发的女子坐在车中,身上被阴影淹没,低头嘤嘤泣着……
悲戚之意,令见者心酸。
那卫兵便收了手,退到了一边,放行。
……
车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来。
许久许久,估摸着出了大营了,白衣鬼面,侧身躺在车底的献帝松了一口气,揭下了面具。
“多谢了,兰儿。”
他微微地笑:“刚才你在营中说那话是故意讴朕废黜你,让你出营,好用这瞒天过海之计将朕送出来的,是么?是不是袁绍让你这么做的?”
董兰却还是低着头,长发垂下,遮着容颜。
低低“嗯”了一声。
还是在哭……
记得今夜后半夜看到她,她就一直垂着头,脸也不敢抬起来,哭得很伤心的模样,献帝心里忽起怜意,起身将她揽到怀里:“兰儿……是朕不好,朕不该那样对你,可是你说那样的话,你可知朕多气……气得想杀了……”
话才说到一半,他忽然止住了……
低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人。
她头已经抬了以来,一张清丽如雪的容颜,眼里带着笑,嘴边也带着笑,微微的冷冷的笑意,仿佛带着烈火里的呼啸之声,带着铺天盖地的腥风血雨,卷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脑袋还在剧痛和惊讶中空白……木然地看她一眼,再木然地低下头,望着她的手。
手指纤细,象牙的白色,此刻正有一点点的白色渗出来,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指间,再顺着手腕一点点滑落。
“嗒”
第一滴,滴落到了马车木板上。
“你……”痛,然后是怒,天子之怒,惊得外面雷声震震:“竟敢……”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凑到他耳边的声音轻轻地说:“陛下别出声,割断心脉流血致死,比捂着口鼻窒息致死舒服多了,是不是?”
献帝长大着眼,眼里尽是怒和不甘,胸口的剧痛中,脑海里闪过方才的一幕又一幕,萧若无故失踪,她和董兰身形相似,晚上第二次见到董兰的时候她就一直低着头,长发铺面,自己只当是她伤心过度,竟然没有注意到已经不是董兰!
为什么……
为什么?!
你竟然敢……弑君?!
他的口不停地开合着,却在萧若的手中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看出了他的疑问,萧若微微一笑,将他袖中的那张袁绍的密信取了出来……
摊平了,放在他胸口。
献帝瞬间读懂了她眼里的深意,察觉到自己竟是早就中了计,瞪大了眼睛……
想问,而气息却越来越小,极力看清眼前的眼瞳渐渐放大。
将那张纸往上移了一些,盖住他的眼睛,萧若起身,脱下沾上了血迹的白衫。
拿出角落里放好的包裹,换上的还是白衣,只是多了一个鬼面,今晚赶造出来的,有些不同,幸而在夜色里看不出来。
待将狰狞的鬼脸遮住了容颜,她俯身,将盖着献帝脸的纸拿开。
那张堪比修罗的鬼面就成了一代帝王最后的梦魇……
……
等他断了气,萧若犹豫了一下,担心血溅得太多,血腥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没有将匕首拔出来。
这是一把军刀,雪白的刀身露出三分之一,雪亮中带着猩红,如白雪红梅。
这还是很多年前她到这里来的时候带来的。
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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