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老大高兴地抱住了秀兰。
秀兰急忙推开丈夫,说:“快松开,别把孩子挤着了!”
济宁州,马驿桥寓所。宋礼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女儿宋小蛮接过衣服,捧上热汤,宋礼感到十分欣慰:“还是家里好啊,这回到家就是不一样啊!”宋妻从里间哭哭啼啼地出来了,宋礼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大牛又在家惹你生气了?”
宋妻说:“他在家倒好了,在家,我就不生气了,现在,跟着颜开出去喝酒,两天没有回来了!”
宋礼疑惑地说:“我这个儿子真不简单,在金陵,他和汉王搅在一起,到了济宁,又和颜开搅在一起,我也隐隐约约听说颜开在济宁胡作非为,胆子很大,嘿,他是怎么和颜开混到一起的呢?不行,再不管,要出大事!”
他去找都督周长,商量教训大牛的事。
运河边,大牛等一伙小混混在打架,一队士兵们冲进来,把宋大牛等人按倒在地上,用麻绳捆住。
小混混们都喊饶命。
宋大牛却大喊道:“赶快放开我,包你们没事儿,我爹是宋礼,我叔叔是周长,再不放开,要你们小命!”
士兵们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把他们抬起来扔在马车上,拉着就走,大牛在车厢里一路挣扎,大喊大叫,没有人理他。
会通河工地上,周长押着宋大牛来到李老大面前,对大牛说:“大牛,这是你的师傅李老大,好好跟着师傅干活!”
大牛对周长不服气,说:“你还是我周叔叔吗?你吃了豹子胆了,敢把我抓起来?”
李老大给大牛解开绳子,替他揉揉肩膀:“你看,怎么捆得这么紧啊?”
周长说:“大牛,给师傅跪下!”
大牛昂起脖子。
李老大对大牛说:“嗨,跪什么,不用跪,也别按师傅的叫法,叫我哥吧。”
大牛顺从地喊道:“哥。”
周长说:“行,李老大,大牛就交给你了,好好管教他,把他变成个好孩子!”
李老大说:“行,周都督,您放心吧,大牛跟着我,吃不了亏。”周长说:“不是吃亏的事儿,要好好管着他,别让他惹事儿!”
李老大推着周长离开,说:“大牛交给我,您放心就是了!”
周长狐疑地走了。
宋礼回家,宋妻问到:“他爹,把大牛找回来了吗?”
宋礼说:“济宁就这么大,让周长、潘惟献一出面,找他还不容易?”
宋妻着急地问:“孩子呢?”
宋礼说:“我把大牛送到曲阜的书院去读书了,嘿,我儿子要有出息了!”
宋妻将信将疑:“真的吗?那倒是好事儿!”
工地上,人山人海,河工们都在劳动。
李老大和宋大牛一组挖土,宋大牛在工地上来回地跑,光看热闹,不干活,李老大默默地帮助他干。
白克振走过来说:“大牛,你一个大小伙子,自己的活不干,都让李老大给你干了,丢人不丢人?”
宋大牛说:“我可没让他干,挖河可不是我的事儿!”
白克振说:“那老大是替谁干的?”
宋大牛说:“等一会儿,他就不用干了!”
李老大把铁锨插在地上,弯腰去拉土筐,宋大牛手疾眼快,把李老大的铁锨扔到远处。
李老大回来,找不到自己的铁锨,喊道:“我的铁锨,我的铁锨呢?”
大牛故作惊讶地说:“没看见呀,谁把我师傅的铁锨偷走了啊?”
两名士兵赶到,看到李老大干站着,一问,是铁锨丢了,就用鞭子抽李老大。
宋大牛幸灾乐祸地直拍手:“李老大,活儿是替你自己干的吧,要不,怎么会打你呢?”
宋礼从河工工地上回到家中,看到妻子又在家中抹泪了。
宋礼蹙眉问道:“怎么了,成天哭哭啼啼地,我回来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宋妻说:“死老头子,谁管你的事儿?我那儿子上哪里去了,怎么也不回家看看?我让小蛮去找,小蛮也不去。”
宋礼甩甩衣袖:“不是告诉你了吗,在曲阜书院读书呢!”
宋妻抹把泪儿:“你给他捎个信儿,让他回家一趟,娘想他了!”
宋礼轻声说道:“书院里的先生管理很严,不让回来。”
宋妻脸一横:“告诉我在那个书院,我到曲阜去看儿子。”
宋礼摆摆手:“不用去,他现在好好的,读圣贤书,做好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妻愈发执拗:“你别拦我,你也拦不住我,你走了,我自己雇一辆车,就去了,我不信找不到我儿子。”
宋礼生气,脱口道:“没见过你这当娘的!我实话告诉你吧,咱孩子不是读书的料,我让他跟着我上河工了?”
宋妻大惊,忙问:“上河工干什么?让他当监工?他爹,你说,咱孩子会吗?”
宋礼满脸严肃,一字一顿地说:“当什么监工?先干民工吧,锻炼锻炼。也知道老百姓的苦。”
宋妻哭着打宋礼:“老头子,你太狠心了,孩子还小啊,你怎么舍得让他当河工?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宋礼连连叹气说:“老婆子,你听我说啊,老百姓家的孩子能当河工,我宋家的孩子就不能当?对孩子啊,可不能太娇惯了,温室里可养不出来参天树!”
宋妻背过身去:“不听不听,这些道理,你到衙门里去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