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言狼狈不堪地回到济宁,走进官衙,又偷偷地折向监狱,让狱卒打开死牢的门。
一道阳光照进死囚牢房,颜开从地上爬起来,惊喜地说:“杜大人,您回来了,案子怎么样啊,我什么时候出去?”
杜晓言比比划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最后,杜晓言说:“本来通过鲁王爷、汉王爷和少师姚广孝已经把宋礼下了大狱,马上就能放你出去了,谁知道白英和河工们这一闹,不仅把我折腾得够呛,皇上还要再派六科给事中来调查案件,我担心啊,到时候,非得出事不可!”
颜开小心翼翼的问:“六科给事中是什么人?”
杜晓言说:“一群七品言官。”
颜开松了口气:“那有什么厉害的?”
杜晓言白了他一眼:“你不懂,这帮小子可厉害了,六部尚书给皇帝上奏折,他们要先审阅。三司会审大案子,他们要参与。文武百官有错误,他们能弹劾。即使皇帝的诏书错了,他们也有权追回。”
颜开跟着慌了神:“怎么还有一帮这样的人?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啊?”
杜晓言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你先装死,我想法把你放出去,你去逃命去吧,逃得越远越好,那样,他们就查不到你了!”
颜开吓了一跳,赶紧求饶:“大人啊,各地百姓都有赋役黄册,我到哪里逃命去?”
杜晓言一脸的厌恶:“你隐名埋姓去北京吧,永乐皇帝大赦天下,各地的罪犯们都去北京了,那里好混,你去吧。”
颜开点点头。
颜开一连两天不吃不喝,狱卒来看,他屏住呼吸,狱卒一摸,没气了,就把他抬起来,从一个被称作老虎屁股的洞口塞了出去。
颜开从老虎屁股洞口出来,掉到一个水沟里。他坐起来一看,全是骷髅头和死人骨头,吓得六魂出窍,连滚带爬,逃出了水沟!
再说自从颜开被收监打入死牢以后,东门的颜府也就乱了套!
颜开的这几个女人,不是抢来的,就是花钱买来的,他整天在外面拈花惹柳,招蜂引蝶,谁跟他有真心?颜开一押监,各人都打各自的算盘。大婆不动声色,说有一档子买卖,天天向外拉东西。
一天早上,这些小妾照例来给大婆请安,却发现大婆突然不见了!他们不再勾心斗角,而是联合起来,一起到处问,到处找,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坐了监狱,大婆已经把家里的银钱账簿一股脑儿卷走了!
这几个小妾哭天抢地,捞不着大钱抢小钱,搬家具、砸东西,能搬的都搬走了!
张巧云到颜府来得晚,家里的事情还没有插上手呢,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大家庭就散了架,别人把银子和值钱的东西都卷走了,她只能变卖自己房子里的一些家居,换了几个小钱。
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街坊邻居听说颜开蹲了大牢,都拍手称快,一拨一拨的人来颜府里,能抢的抢走,抢不走的砸坏!
张巧云卖了自己屋里的家具,离开颜府,她没有了吃住的地方,只好流落街头。随着身上的银钱越来越少,她发愁了:以后,要到哪里去混饭吃呢?
在街头流浪的时候,张巧云发现怡红院的门口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就到那里去找饭辙。老鸨儿看她的模样,摇摇头,吩咐她去烧水,她嫌累,要她伺候妓女,她不干。她要亲自拉客,挣大钱,老鸨嫌她年龄大,怕给怡红院丢人,就把她赶了出来。
从此以后,一到夜里,在济宁州一个幽深的胡同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一栋旧房子的门口,一有男人经过,不论是贩夫,还是走卒,不论是少年,还是老者,她都搔首弄姿地靠上去,拉住不放。
这个女人就是张巧云,她生活无着,又吃不了苦,只好当起了暗门子。在她那间租来的旧房子里,她会向各色人等讲起往日济宁州上层生活的故事,引得人们的鄙夷和讪笑。
颜开从监狱里逃出来,回到了诺大的颜府,却发现家里已是一片狼藉,满院的家丁仆役已经作鸟兽散,争奇斗艳的五房妻妾一个也找不到了!
繁华散尽,风流被雨打风吹去。颜开还是和几年前来济宁州闯荡的时候一样,又成了光杆将军一个,只好一个人隐名埋姓,远走高飞。
济宁州衙,从金陵来了一位贵客,是一位姓郭的给事中,济宁知州杜晓言对其阿谀逢迎,大献殷勤,请郭大人到济宁内府酒楼吃运河全鱼宴,郭给事中查来查去,发现一个关键的人物——州里经办此事的颜开已经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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