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金陵的官道上,宋礼、陈瑄骑着两匹快马,一路飞奔,扬起漫天的尘土。
几名锦衣卫把宋礼、陈瑄拦在城门外,不让他们进京。
宋礼气得撕下官袍里面的白色深衣,咬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交给锦衣卫,请他们转呈给皇上,要求再派医官去运河工地,给河工们治病。
锦衣卫们却不接血书,指指城门楼上,说道:“太医院的医官们就在城门楼上看着你们呢,他们怕你们进城,传染给了京师的百姓!”
宋礼心痛不已:“他们不去给河工治病,我们来报告皇上,也不允许,是何道理?”
锦衣卫按着腰刀,不耐烦的呵斥:“别啰嗦,快走吧,否则,我们也将不客气了!”
陈瑄一下子恼了,拔出剑来,大喊一声:“陈某和宋大人去给圣上递送奏章,谁敢阻拦?”
他挥剑就砍,一路打杀,吓得士兵们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陈瑄拉着宋礼,一路来到皇宫门外,把书信交给中官太监,请他转交圣上。
不久,太监从里面出来了,对宋礼说:“宋礼接旨——”
宋礼跪下。太监打开圣旨,读道:“朕爱民如子,运河河工岂能相忘,朕命宋礼带一批医官到工地为河工们治病,务必加快工程进度为要。钦此。”
宋礼说:“臣领旨谢恩!”
太监又说:“平江伯陈瑄接旨——”
陈瑄下跪,太监打开圣旨,读道:“陈瑄抗旨不遵,本该斩首,念其迎降有功,割掉总兵官之职,罚到淮安督造漕运平底大船。不得延误!”
陈瑄叩头说:“臣领旨!”
运河工地上,李掌柜、白秀兰、宋大牛一起给大家煮药水喝,大家相互喷撒石灰水,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过去了,工地上没再死一个人。
宋礼和太医们一起来到了运河工地,看到工地上的做法,也都十分赞许,连称奇迹。
运河旁的柳树上,知了开始嘶嘶长鸣。
李掌柜说,夏天来了,天气渐热,疫情可以解除了!
河工们抱在一起,相互看着,高兴地说,我们大难不死,真是命大啊!
运河岸边的柳树,绿了,又黄了,黄了,又绿了。
在人们劳作的背影里,春夏秋冬不断地轮回着。
广育堂药店门口,一个小男孩大约有七八岁的模样,瘦骨嶙峋的,女主人的怀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在喂奶。她呵斥着大一点的孩子,让他干这干那。
李掌柜批评女人说:“是咱大儿子来到咱家以后,你才怀上的孩子,别整天对那孩子恶声恶气的,这是忠良的后代。”
女人骂道:“哼,什么忠良后代,说不定啊,还是大姑娘偷汉子生下来的呢!”
李掌柜埋怨道:“他娘啊,你就积点儿口德吧!”
女人生气地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我就看那孩子不顺眼,怎么着啦?你有本事招他来,再有本事,把他送走啊!”李掌柜说:“唉,他毕竟是个孩子啊,你给他较什么劲儿啊?”
夏天来了,南京乾清宫里,朱棣在批阅奏折,两位宫女在轻轻地给皇帝打扇子。朱棣仍然热得不行,他擦擦眉头上的汗,大发雷霆:“来人啊,你们问了没有啊,这会通河什么时候能通水啊?会通河不通,北京城也没办法开建,朕就得永远在金陵这座火炉里烤着啊!”一名中官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跪下禀告:“启禀圣上,小人刚刚从山东会通河上回来,宋礼说,会通河正在加紧施工,很快就可以通水了。”
朱棣气呼呼地说:“哼,很快是多快?还要猴年马月啊!拟一道诏书传下去,一月再完不了工,宋礼、周长、潘叔正等一干人员一律革职,交都察院审查。”
姚广孝走进来,看到皇帝对宋礼发脾气,一阵窃喜:“阿弥陀佛,一条会通河,修了有六七年了,竟然没有修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一位身穿蓝衫的七品给事中进来,跪在朱棣的脚下,禀告道:“圣上,催办会通河的诏书不能下!”
朱棣坐在龙椅上,气愤地说:“这运河都修了几年了,还没有弄好,是不是宋礼他们故意怠工啊?”
太监说:“圣上,诏书已经下去了,那快马估计都走到半路上了!”
给事中说:“请圣上一定追回来,运河工程是我大明王朝的长远大计、百年工程,不能偷工减料,也不能压缩工期啊!”另一位太监进来,禀告说:“圣上,您要平江伯陈瑄在淮安修造的平底运粮船,已经造了两千条了,随时可以调用了!”
朱棣生气地说:“看来,朕是不能再等了,这大船也造好了,今年秋天朕就要开建北京城,这运河通也要通,不通也要通!也不用交给都察院审查了,朕记得和宋礼、潘叔正他们有言在先,修不好会通河,我要杀他们全家!”
两名太监骑着快马,来到运河工地。宋礼等人走过来迎接。
太监下来马,说:“宋礼、周长、潘叔正听旨——”
宋礼等人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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