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
硝酸钾粉末1盎司
铅丹二分之一盎司
阿拉伯树脂粉二分之一盎司
磷少许
香红花
硬纸板
…
制作方法:
把阿拉伯胶溶解在适量的热水中形成不太厚的胶状物;然后加入磷,使之溶解其中,再把硝酸钾溶进去;最后加足够多的红铅使混合物变成红色。
当布朗医生一丝不苟地进行这些步骤时,蒂塔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医生的小实验室在他房子后面的天井背后。蒂塔此刻就在实验室的窗户旁。阳光透过窗子照到她的肩上,有一点淡淡的,不易觉察的暖意。她总是感到寒冷,虽然裹着厚厚的羊毛床罩也无济于事。每晚继续编织这条床罩是她最大的嗜好,用的纱线总是约翰买给她的。
这个小实验室是整幢房子里他们俩最喜欢的地方。蒂塔来到布朗医生家的头一个星期就发现了这个好地方。约翰真是好人。他没有按妈妈艾莲娜的吩咐把蒂塔送到疯人院里去,而把她带到了自己家。蒂塔对此永远感激不尽。要是关到疯人院里她可能真的会发疯。但在这儿,约翰对她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她一天一天感觉好多了。过去的日子真像是一场噩梦。她再也不愿意记起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在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她只记得医生给她接鼻梁骨时那种钻心的疼痛。
后来,约翰的大手温柔地脱去了她的衣服,耐心地给她洗澡,仔细地把她身上沾的鸽粪洗干净,又还给她一个洁白、芬芳的女儿身。最后,他轻轻地梳理她的秀发,把她放上清爽的床单,替她盖上暖和的棉被。
是那充满爱的手救她脱离了恐惧,她永远、永远都会记得。
等到有一天,到她愿意开口说话了,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约翰;但现在,她还是宁愿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脑子里有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整理,她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离开农庄以后的感觉。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最初几天她甚至不愿意离开她的房间,她的一日三餐都是凯蒂给她送来的。凯蒂来自北美洲,已经七十岁了,掌管着厨房,还附带照顾医生的小孩阿兰克斯。阿兰克斯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就难产死了。蒂塔有时听到阿兰克斯在天井里玩耍,"咯咯"笑着东奔西跑,但她就是打不起精神去见见他。
有时蒂塔对于那些平淡无味的食物根本一口也不尝,她老是一连几个小时盯着她的手指出神。她把它们看作是小婴儿,而它们竟属于她自己,这真是不可思议:她喜欢让它们怎么动都可以,只是除了编织以外,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还可以干什么。以前她可没空停下手中的活来想这些事情。在妈妈艾莲娜的农庄,她双手的自由受到严格的限制,它们只能服从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得起床、穿衣、生炉子、做早饭、喂牲口、洗碗、铺床、做午饭、洗碗、熨衣服、做晚饭、洗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根本没有空休息,甚至没有空思考这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现在,看到自己的双手从此脱离了母亲的掌握,从此自由了,她反而不知道该让它们做什么了。它们可以做任何事情,或者变成任何东西。它们可以变成小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它们可以把她带走,带得越远越好。她走到面向天井的窗户边,把双手伸向了天空;她想要脱离自己的肉体,再也不用做任何选择,再也甭开口讲话。她不想一张嘴,就因自己的苦难而尖叫。
她全身心地希望她的双手能像小鸟一样飞翔,把灵魂带到没有痛苦的天堂。她就这样举着手,仰望着指尖湛蓝的天空,当她看到她的手指化成了天际一片薄薄的云,她以为奇迹终于发生了。她预备着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引领上天空,但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失望之余,她发现那片薄薄的烟云不是她的手指。
那是天井顶端的一个小房间的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炊烟。那炊烟这么好闻,这么亲切,她一下子敞开了窗户,深深地呼吸着熟悉的气味。她闭上了眼睛,看见自己与娜嘉在一起做玉米饼;她看见一只锅上正炖着最美味的菜肴,旁边一只锅里豆子刚刚煮熟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就跑过去看谁在那儿做菜。绝对不可能是凯蒂,能制造出这么诱人的香味来的人肯定真正懂得烹调的诀窍。蒂塔从未见到过这个人,但她觉得不管这个人是谁,自己一定认识。
蒂塔穿过天井,推开了小屋的门;她看见的是一个八十岁左右,和蔼可亲的妇人。她长得真像娜嘉。她的头上盘着粗粗的发辫,她正撩起围裙擦拭额头上淌下来的汗。从长相判断,她一定是印第安人。她正在一个陶罐里沏茶。
她抬起头,很友好地微笑着,邀请蒂塔跟她一起坐下来。
蒂塔坐了下来,那位妇人立即捧上一杯清香无比的茶。
蒂塔慢慢地呷了一口,从熟悉而神秘的茶叶芳香中品尝到了无比的快乐。这滚烫的热茶味道多好啊!
她与这位妇人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但这时说话已显得多余了。从一开始蒂塔与她就建立了一种不需任何言谈的交流。
从那天起,蒂塔天天去小屋坐一会儿。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老妇人不见了,代替她的是布朗医生。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时,蒂塔非常惊讶——她没有料到会在那个房间里碰到他,也不习惯房间陈设的改变。
现在房间里多了那么多科学仪器,试管啦,台灯啦,温度计啦,等等,等等小炉子不再占据房间中央的位置,而被降格到一个小角落里。她心里觉得把炉子移到那里去是不对的,但她既然懒得发出任何声音,也就把这个意见保留了起来,连同关于这个神秘妇人的身分、下落的种种疑问。除此之外,她也承认她其实也很喜欢与约翰待在一起。只有一个区别:他的工作不是烹饪,而是做实验,而且他总是一边工作一边跟她说话。
他对实验的兴趣来自祖母的遗传。他的祖母是一个基卡普印第安人,被她的祖父俘虏后带回到这里,远离自己的部落。他们结了婚,但祖母的合法身分从未得到祖父自视甚高的美国血统的家庭承认。所以约翰的祖父在房子背后为她造了这么一个房间,她每天花很多时间干她最感兴趣的事,研究各种植物的药用价值。
这个房间也是她躲避祖父家里人冷嘲热讽的避难所。他们中一个人为了打击她,不称呼她的姓名"晨曦",而给她起了个绰号"基卡普"。对于布朗家族来说,"基卡普"这个词代表了世界上一切最卑贱的东西,但对晨曦来说正好相反。基卡普永远是她骄傲的源泉。
有一个小小的例子可以说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在思想观念上的巨大差异,这差异简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布朗一家人不愿意也不可能跨越这鸿沟去了解晨曦的风俗和传统。好些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对"基卡普"的文化一无所知。有一次,约翰的曾祖父彼得患了非常严重的肺病。他总是一阵接一阵地咳嗽,脸色因呼吸困难而变成了紫色。她妻子玛丽因她父亲是医生的缘故懂得一点医术;她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因为病人体内的红血球太多造成的,所以有一个可取的办法是给病人放点血,以求恢复平衡,防止因红血球过量而造成血管梗塞或形成血栓(这两种情况有时可能导致病人死亡)。
于是,约翰的曾祖母玛丽就准备了一些水蛭来吸丈夫的血。她感到很骄傲,因为她掌握了最先进的科学知识,可以用最现代的方法来保障全家的身体健康——比"基卡普"和她的草药可先进多了!
把水蛭放在盛有半指高的水的杯子中,放一个小时。预备放水蛭的身体部位要用温盐水洗净。然后,用干净手帕包住水蛭,放在刚才洗净的部位,用手帕按紧,让它们刺透皮肤,这样它们就不会蹦到其他地方去了。水蛭拿开以后如果还要继续放血,可以用温开水按摩皮肤。若要伤口愈合,可敷一些和着牛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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