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辰眼见墨纪这样儿,是又心疼又无语,正要说话间,墨纪已经见着她,当即上前一步言语:“夜凰?你怎么来了?”
夜凰感觉到手儿被抓,没好气的抽了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我?也不知你遇着什么要紧的政务,发了神的这般想算,竟是两天两夜的不归家!你不知道家人会担心的吗?”
墨纪顿了下回头看向门子:“两天两夜?我有思量那么久?”
门子怎敢言语,只点了点头,就缩去了一边,墨纪当下伸手拍了脑门:“哎呀呀,我还真不知道想了这么久!”他说着意向夜凰讨好,但此处是署办,身边还有门子,他一个官家若这般讨好,倒是有些丢人,可要是不讨好的冷上一句,什么官家办事女人不懂之类的话,他又担心这个已经生气的夜凰会给他翻脸,便是瞧着她眼珠子一转,就伸手捂上了颈子:“哎呀,哎呀……”
他一叫的,吓坏了门子也惊了夜凰,齐齐上前相扶:“大人!”“墨墨!”
墨纪一副痛苦之色:“我颈子痛,头也痛……”
“两天两夜不睡!不痛才怪!”夜凰恨恨地念了一句,却把墨纪搀扶了上:“真是服了你了,身体可是你的本钱,有这么糟践的嘛!”
墨纪胡乱的嗯着,装着一份劳累不堪的样子,眼扫到夜凰另一只手里提的食盒,立刻伸手捂上肚子:“哎呦,腹中空空,手脚无力也……”
夜凰也顾不上和他置气,赶紧的叫着门子同他把人扶进了堂内。
一进堂内就问着一丝丝烟熏之味,夜凰没在意这些,只赶紧把吃食给端了出来:“快吃点吧!”
墨纪想了这一夜的,早就肚子空了,吃食在前,香气入鼻,味蕾一缩,这口水满溢,抓着筷子就不客气的开动了,而夜凰叹了口气眼扫桌案,十分好奇他到底处置什么政务,这般恼火,却不想桌案上整齐摆放看文书卷宗的,一点也没了之前那种堆积满案的感觉,而更奇特的是那条案下放着一个铜盆,其内竟是许多黑白片灰,显然是烧了不少的纸张物品。
此间正直夏初,竟有铜盆烧物,实在叫夜凰诧异,眼愁着那铜盆里厚厚的烧灰,她开了口:“怎么烧了许多的纸张?难不成你这两天两夜的盘算记录,都化了灰?”
她是见着过,他想到什么就记录的样子,而眼下,条案上只有卷宗与文书,显然那些记录的纸张都成了烧物。
墨纪闻言抬头扫她一眼,将口中食物咽下后,伸手指了指脑袋:“两天两夜得出的东西,都在这里!”
夜凰白他一眼:“那可是你辛苦盘算的东西何必烧了呢……”
“无物可强记,这叫不留后路!”墨纪笑着言语,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下,夜凰当即自喃:“得,还有为难自己的!”
墨纪笑了笑:“录下之物留下作何?难道与他人享之?利益这种东西,我可不喜欢和人分羹!”他说着放了碗筷取帕擦嘴,夜凰却是无奈:“怪不得想的这么专注,原来是利益之事,那不知您结果满意否?”
她其实是明知故问,毕竟墨纪出来时的神色就已经表明了答案。
墨纪冲她笑了笑:“若无满意的答案,只怕我此刻还在谋算中!”说着他起了身,一边活动下胳膊一边说到:“哎,有些酸痛……”
夜凰笑了下,伸手去收碗筷:“行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还酸痛,你现在的眼睛可比兔子的红!”
墨纪没言语什么,瞧着夜凰收拾好东西后,才对门子交代了,便牵着夜凰的手回墨府。
清晨的和煦之风拂面,晨日之阳也十分明媚,墨纪牵着夜凰走了几步回头看她一眼,迎着夜凰那关注的目光,笑了一下轻轻将她的手儿一扯,将人拉的近前了些,那手就去了夜凰的腰杆上一拦。
“喂!这可是大街上!”尽管周围没什么路人,但前方衙门立着衙差,后方署办立着门卫,还是叫夜凰有些意外,毕竟她学过的礼数里,这位文人名士的可是很注重在外的礼仪的,哪怕她是他的妻子,也断没在光天化日之下亲近的道理。
因而当下夜凰抬胳膊杵了墨纪一下,以求拉开点距离,而墨纪却嗓子里轻轻的唤了声哎呦之后,便把夜凰紧紧的一搂说到:“为夫的累了,借夫人之身为柱,夫人却要推搡于我,叫我情何以堪?哎!”
夜凰闻言脸上一红,也不好在去搡他,只低头看了眼腰杆上的手咬着牙地说到:“既问情何以堪了,怎还搂的这么紧?”
“无法,此时我力疲身乏啊!”墨纪说着轻轻的往夜凰身上靠了下,在夜凰就要与之贫嘴时,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夜凰的额侧,当夜凰一顿时,他的唇已经快速离开,好似无意碰到一般。
夜凰立刻看向他,墨纪却冲她一笑,便搂为牵拉着夜凰快步向前,转瞬就从衙门前走过了,而衙门内墨念正在同一个衙差说着什么,觉得眼前晃了下,人就快步到了衙门前探身而看,就看到墨纪同夜凰手牵手的背影,当下眼眯缝了一下,阴着脸的缩回了衙门内。
“二爷,您回来了?”杜管家瞧见了墨纪当即上前相迎,墨纪答应了两句,牵着夜凰入府,直接往谭氏的院落去。
毕竟是两天未归,怎么也是先去母亲跟前问安告罪的,可等墨纪牵着夜凰进了院,谭氏却已经华服穿戴的走到了院门前。
瞧见儿子归来,谭氏自是心疼他满眼血色,不等墨纪告罪两句便是急急地言语到:“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政务忙,可瞧瞧,这脸色,这血气,啧啧,得,快回去歇着吧,哎,你这样子,可真是糟践身子!”
墨纪不好意思的告罪了两句,便要告辞,夜凰瞧着谭氏如此盛装就开口问了句:“婆母这是要去哪儿啊?”
谭氏抬了头一手扶髻的言到:“这不是黛娘的亲事要定下嘛,我去丽娘的府上问问,她男人比较清楚厉害,询个主意!”
墨纪听到说黛娘的亲事,当下告罪起来,毕竟他把这事给耽搁了,而谭氏此刻也不急,只冲墨纪言到:“行了,没你不还有念儿嘛,他已经去操心了!倒是那几人的生辰八字,晚上了要给我送还过来!”
墨纪应了声,谭氏便带着陆妈妈出了门,当下的墨纪也就牵着夜凰回院。
回到院里,墨纪洗了个澡出来,只坐了片刻,这眼皮子就往一处黏糊。夜凰扶了他去床上歇息,帮着脱鞋呢,墨纪迷迷糊糊的言语到:“娘上次给的那几个生辰八字的帖子全在书房左下的柜里,稍后你给取出来吧!万一娘回来早了喊着要,你就帮我给送去!我需得好好休息休息,没什么大事就由着我睡吧!饭食也不必了!”
他说话的中间,就接连的打了三个哈欠,夜凰知他累,一一应了,就帮着给他盖被放帐,待把衣服收了,翻了干净的出来放在床边时,墨纪竟打着呼噜睡得沉了!
夜凰摇着脑袋轻叹,伸手摸上了他的面颊,因着碰触,墨纪的呼噜声骤停,人却嘴巴咕哝了下,翻身睡去,当下的夜凰笑着缩手放账,人就退出了屋去,径直去了书房。
按照墨纪所言的从书桌下的柜里取了那几张帖子出来,她随意的翻看了下,帖子上有住址,有姓氏,也有八字,但却没有家境出身,夜凰也不知他们谁是谁,悻悻的才拿捏着出来准备叫艾辰给送去太太院落放着,却不想院门“啪”的一声响,黛娘好无形象的提裙冲了进来:“二哥!二哥!”
夜凰赶紧上前比划:“嘘!别叫!别吵着他!”说话的功夫人到了她跟前,拉着黛娘就往边上去,那动作俨然紧护,就差捂嘴了。
黛娘娇宠惯了的,怎会体谅他人?急急的冲着夜凰就喊:“二嫂子,我找我二哥!”
夜凰再次把手在唇边比划了下:“嘘!你就不能小声点啊!你二哥两天两夜没睡了,将才睡下,你何必要吵他?什么事不能等他醒了再说?大呼小叫的吵醒他,合适吗?你就不能心疼下你二哥?”
黛娘立刻撇嘴:“我心疼他谁心疼我啊!”说着脸有欲哭之色:“娘都被大哥捣鼓着有意姓钟的了,我再不求着人帮我去说说,我不就要嫁给那个丑八怪?”
黛娘这么一说,夜凰想起昨夜她来说过的话,当即冲她轻言:“没那么严重吧?我将才遇上太太,她说去丽娘的府上问个主意,丽娘同她夫婿都是明眼人,定能替你选个合适的……”
“我才不信呢!”黛娘摇着脑袋:“阿姐再疼我,到底已不是姓墨,那个姐夫又是老头子,还是个官家,只会和大哥一样把我往里推!”
夜凰瞧着她那样子诧异的挑了眉:“官家不好吗?高人一等,总比商贾的强,莫非你还想做个老板娘,或是地主婆?”
黛娘撅了嘴:“老板娘也好,地主婆也好,横竖自在,官家的人一套套的规矩可压人!再说了,我也不是说官家不好,只是那个姓钟的,我瞧不上!我一想到他的样子,我就倒胃口,今早我饭都少吃了半碗!说真的,如果嫁给那种人,我宁可不嫁!”
夜凰有些无语,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劝接受吧,有迫害的感觉,可劝不接受吧,那又是惹事上身!她实在不想和黛娘这个惹是生非的主贴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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