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方法,仅仅靠我们的兵力想接近他们都难,更何况我们的坦克刚刚被炸毁了,失去了唯一的重火力。我的建议是暂且撤退,和国际纵队汇合,这样我们起码还能有人数上的优势。”
“撤回去吗?”叶甫盖尼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沉思片刻,又看了看身后不断呕吐的士兵,心里做出来决定:“休息一会,等天黑之后撤回去,为了将来的胜利,不能把仅有的战力白白的损失在这。”
很快,撤退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连队,这让基层指挥官大大的松了口气,对面防线的情况只要不知道瞎子都看的出来,强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队伍里战斗减员严重,很多都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候硬打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夜色渐渐降临,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每到夜晚十分,周围一下子就变得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原本饱受伤病困扰的伤员也闭上了嘴巴,没有了哀嚎声。
防线上探照灯不断地在街道上扫射,街垒内的士兵抽着烟聊着天,余光不断地跟随着探照灯的光柱扫视。
叶甫盖尼见时机成熟,下令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这一集中,叶甫盖尼发现了问题:“人都哪去了?”叶甫盖尼望着眼前少了一小片的士兵,惊讶质问着身边的军士长:“别跟我说他们却厕所了,二十多个人一起去上厕所?这鬼地方哪有能同时蹲下二十个人的空间?”
军士长满脸的羞愧,低下头闷闷的回答道:“都死了,他们就坐在墙角一直说头疼,谁都没在意,然后一到晚上就死了。”
叶甫盖尼张了张嘴,很想反驳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紧握着双拳,狠狠地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带上他们,尽我们所能带他们回家,再不济也要和烈士们葬在一起。”
瓦西里沉默的扛起一具尸体,默默地跟在队伍中,他的心里懊悔,要是自己记得秦恩教的东西这种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要是自己之前学习的时候在努力一点,是不是就能及时抢回他们的生命。
一行人借着夜色,躲避着探照灯,不断地在废墟中穿梭,到后来就变成了刚从一个弹坑爬上了就又要顺着另一个弹坑滑下去。
一路上的艰辛自然不必多说,但士兵们并无怨言,带阵亡的兄弟回家,本就是自己作为战友的责任,这样等某次战斗自己死了也会有战友把自己带回去。
叶甫盖尼的内心有些忐忑,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下了一个不是很‘正确’的命令,作为教导连竟然未战先退,这在那些不懂打仗的‘政客’眼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未战先退就是绝对的错误,自己回去肩膀上的军衔被扒都是次要的,能不能保住命才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
万一给自己扣上个弗朗哥间谍的帽子,到时候可不止是自己被枪毙那么简单了,所有跟自己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接受审查,严重的更是会沦为阶下囚。
叶甫盖尼不想自己的余生就这么度过,但自己的部队战损严重需要补充修整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得想个办法不让上头知道自己撤退,又能寻求到足够的支援将那个路口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