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显真也饮了一口酒,眨巴眨巴舌头笑道:“你这么一问,我倒不知该如何说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同样一件事,或许咱就能成功,换了人却并不一定。”
沈世奇只以为对方藏宝,拱手道:“贤弟何必谦虚,若能习得真传,必有重谢。”杜显真想了想道:“既然沈兄执意如此,我便随口说说,成不成功,那还得看你造化。”沈世奇道:“愿闻其详。”
杜显真道:“若是只空讲道理,只怕沈兄不明其理,我便给你讲讲一个事例,不瞒兄弟你说,我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那老的少的,胖的瘦的,只要体貌端正,良家女子,我都有心上手,不过这么多年来,遇到一个实难上手,差点在她身上栽了跟头。”说着,便夹了一口菜,嘴嚼着娓娓道来。
原来杜显真常去山庙烧香,倒不是为拜菩萨,按本朝风俗,那些小姐、贵妇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在深闺里养着,外男根本遇不到,唯有菩萨生日,庙会节庆,那些虔诚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上香,要么求子,要么寻如意郎君,都倾巢而出,杜显真这样的花间浪子自然是绝不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那大户人家的贵妇小姐多带丫鬟嬷嬷,走一步跟一步,团团围着委实不好下手,小户人家贫寒一些,接近虽然方便,可终年劳作肤色不佳,相貌亦落了下乘,唯有那等家境略有殷实的中等人家奴仆不多,容貌也好,下手要容易些,杜显真多寻此类妇人勾搭。
那一年元宵佳节,正是庙会大开,杜显真却破例想勾搭一个豪门少妇,只因那媳妇生的十分端庄,穿着六幅锦裙襕,头上翠云翘,乌云鬓,顾盼之间自有一段撩人风情,恍然若妃子下凡。
杜显真阅女无数,现在却罕见地失了魂魄,先是上前搭话,叙问年庚,那少妇却不答一言,只满心向佛。
又嫌他缠的厌烦,还严令家奴将他一顿驱赶。杜显真自问仪容不俗,多有女人为他倾倒,再不济也会聊上几句,从未如此吃亏,虽然他别的事会退却,偷情却从来都是不会善罢甘休。反而稳住心神,细细筹谋。
每逢庙会,必定守在路口,骑着马不远不近跟着那少妇的香车,一言也不发,那少妇先还命人驱逐。
后来见他并无别的举动,也就不再多言,任由他跟着。间或有浪子过来骚扰,杜显真还负责驱赶,如此这般许多次之后,已过半年。
那少妇已逐渐习惯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看他的眼神不再如先前那般防备,不过这半年时间里,杜显真并不只是一味地等待少妇。
他常出入庙中,捐献许多香火钱,连主持方丈都混了个脸熟,尤其与那花和尚觉缘聊的颇为投缘,常请觉缘逛酒楼,甚而嫖赌,伺候的那和尚十分舒服,一日酒后,杜显真便将那少妇的事与他说了。
那觉缘叹道:“杜施主何必执迷到如此地步?要是别家女子,贫僧或许能帮上一忙,但你说的那妇人却最好不要碰。
他那丈夫端的厉害,本县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你又何必自寻苦楚?”杜显真道:“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杜某自问寻花问柳那么多年,这般美艳之人确属平生罕见,若不试他一试,肏上一肏,这辈子只怕都不甘心,老法师若能相助与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毕拿出一沓银票来道:“这是今年杜某的供奉的香油钱,请老法师收下。事成之后,更有重谢。”那觉缘拿着粗略看了一下,足有百两银子,喜得他连忙道:“既然杜施主决心如此之大,贫僧必定鼎力相助。
不过佛家向来讲求缘法。若是你与那妇人无缘,也莫要怪贫僧调停失当。”杜显真笑道:“这是自然,只要老法师肯助我一臂之力,成与不成,杜某都认了。”原来那杜显真并非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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