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天气微凉,唐玄伊静坐于案前研读带来的《易》书。
牢门的锁再一次的响起了,唐玄伊略微划过视线,长长的眸轻轻浅浅地眯了一下。
来者只有一人,其人亲手关上了牢门,这才踏着稳而缓的步子朝里走来。
唐玄伊依旧翻着书页,那双黑靴却已侵入到他的余光之内。
那人从将手中字条放在唐玄伊面前的案几上,指尖从上到下滑过将其贴牢。
“唐大理,御史台守卫森严,何况膳食并不外送。如此将字条贴在盘子下,可是谁也看不到的。”
唐玄伊唇角微动,却并没放下书,用着闲聊般的语气说道:“既是谁也看不到,可石中丞不还是来了?”
石温正面对唐玄伊而站,视线划过字条,又看向唐玄伊:“光凭这一点,石某便可上申御史大夫。”
“那么,石中丞,你的决定如何?”
石温正沉默了半晌,终于将定在口中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说道:“自是意在初衷,否则,也不会因大理的字条而赶来。”
唐玄伊翻动书页的手停下了,转过头看向石温正。
窗子外的微风吹入,扫动书页嗦嗦作响,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真的可以吗?”唐玄伊问道,“初衷。”
石温正有些迟疑,但还是沉重地点头。
唐玄伊将书合上,回望石温正,唇角终是勾了一丝笑。
这,是他入御史台的第一赌!
三年前,他……亲手送入御史台的大理寺人——石温正!
正如这长安上上下下所有的机构一样,相互挟持,相互提防。
大理寺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但唯独石温正,他从来不用,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一旦启用,便说明大理寺因御史台陷入危机。
但是之所以说是在赌,是因为他深刻的明白一件事:送出去的人,一半在大理寺,一半则在御史台。
唐玄伊从不是个逼人的人,所以当决定要启用这个人的时候,他也做好另一番准备。
他会让他来抉择。是跟,还是弃。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尽量,不会让你做为难之事。承蒙你之前送来的那封信,让我得知沈将军之案是子清派人送来的证据。此事是唐某欠了温正一个人情,往后必是会还。而现在……”唐玄伊转身端坐于石温正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唯有石中丞可以做到。”
“大理但说无妨。”石温正回道。
“我要找一样东西。”唐玄伊答,“此物正在御史台。”
“御史台……?什么东西会在御史台?”
唐玄伊抬眸对上石温正的那双眼睛,在考量,在判断,似乎是在面临另一次重大的赌注。
半晌,一字一句地说了两个字。
石温正猛地将头抬起,一脸错愕地望着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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