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初春。
塞外犹是荒烟衰草,乱鸦斜日里有孤鹰高高掠于天际,声唳长空。
一匹枣红马自远方草原的儿的儿地奔来,步履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慢。忽见前方有一小道溪泉自山间流出,顿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要把背上的人甩下。
鞍上之人暗自叫苦,却知这马儿驮着两个人重量奔得太久,委实受不住了,只得自马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稳住身形。
他怀中尚抱着一人,此时叹道:“太子,你的马技不行嘛!”
那人放开她,看着奔去喝水的马儿无奈道:“明明是你这马儿太不敬业,怎么又扯上我了?”
他眉目俊秀,英姿洒脱,即便给人追逐得满身血渍,一头灰尘,依然有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卓异气度,正是蜀国国主萧旷的长子、如今的蜀国太子萧寻。
和他共乘一马的,却是素来不离他左右的女将夏轻凰。此时她挣扎着想站却站不起来,身体一晃又坐到地间,埋头检查腿上的刀伤。
萧寻蹲身撕开她的裤角,已看到那尚在流血的深深伤口,啧啧道:“幸好还没伤到骨头,不然我只能把你扔在这里喂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急急抱起她走到溪水边,为她清洗伤口。
夏轻凰抱怨道:“都怪你。明知闵西这些狄人里已有不少人和闵东狄王暗通款曲,你还亲自赶过来安抚,需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你已是一国太子”
萧寻掏出药为她敷着,笑道:“哦?现在你晓得这样说了?当初庆王请命过来时,你为何又说太子来更合适?”
“那你就来了?我就是怕庆王趁机联合闵人,又闹出事来。你不能趁机推个武将出行啊?也不至于这样给人算计!”
萧寻不答,从自己衣角下摆撕出一根长布条,仔细为她包扎。
夏轻凰哼了一声道:“还是冲着闵东这里出现的什么美貌女医来的吧?我真服了你和锦王这两人了。四年了,杳无音讯,居然还在找。一个找去南疆,一个跑来北漠,都找到什么了?那个五六年前就出现在这里的美貌女医,是你的欢颜吗?啊”她忽然痛叫起来。
萧寻将手中布条猛地一收,打了个结,嘻嘻笑道:“夏大小姐,包扎完毕!”
夏轻凰痛得直哆嗦,怒道:“你故意的!”
萧寻不答,走到泉水边洗自己满是血渍的手。
清澈的水倒映着他的容颜,俊朗的眉宇间闪过疲惫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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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又历了多少个惊心动魄的日子,萧寻始终都觉得那一夜是个噩梦,一个至今没能醒过来的噩梦。
许知言不支倒地,被强送回凝香小榭休养。
据说,东阳郡主暗示太医用药让他昏睡过去,却见他昏睡时犹自蹙眉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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