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意油然而生。
这几年许知言变化颇大,兄弟间背后议论时,都归结于他那个年纪轻轻却背景深厚极有手腕的王妃。但这一刻,许知澜忽然觉得,许知言本身也是极可怕的。
只要他愿意,这个看似沉静文弱与世无争的男子,随时能化作一柄出鞘的利剑,倚天横立,气吞山河。
他怔忡之时,许知言却已走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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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宫中陆续有消息传来,果然是许安仁下令毁的圣旨。
许安仁本就病得厉害,夜间睡得不好。谁知这晚更糟糕,他居然梦到了庄懿皇后。
没有人知道梦境里的庄懿皇后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侍寝的吉淑妃一早看到皇帝赤着脚追出门,差点没吓死。
好容易和心腹内侍们一起把他扶抱进来,那皇
帝居然跟个孩子似的趴在床上失声大哭,指着门外催随侍快去请庄懿皇后回来。
如果这时候章皇后得到消息,进来劝导两句或许还可能挽回局面,可她正忙着安排筵席,教导年少的儿子接到册封圣旨后应持的态度,听闻皇帝在宫里发疯,还在暗自庆幸,幸亏前一日便预备好了圣旨,不然真的神智不清了,临时请旨又不容易了。
许安仁的确已经有些疯了。
他挣扎多少年,好容易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还心心念念牵挂着年纪轻轻便因自己被人逼死的李弄晴,又为不能立许知言为太子而耿耿于怀,早就存了心病。
谁知昨夜他又梦到李弄晴对他哭诉,叙起当年被人迫。害至死的前后因由,却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可见怨念之深。又说她记挂他们父子始终不肯投胎转世,说章皇后等早已预备等他龙驭宾天后立刻除掉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求他无论如何收回成命,不然她在九泉之下苦苦捱了十七年,依然落个亡魂不安,不如就此别去,生死不复相见
听着这些话,许安仁想不疯都难。
等许安仁哭闹完了,恢复点力气,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先把立太子之事延后。——能不能立锦王可以回头再说,反正暂时绝不能立豫王令庄懿皇后不快。
于是,册豫王为太子之事就此作罢。
下午任凭章皇后怎么委屈哭闹,许安仁只是不理。逼得急了,便令人请她出去,横竖是再不肯颁那册太子的诏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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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闹得翻天覆地,万卷楼却一如既往的清寂。
欢颜魂不守舍地趴在窗棂上,看着乳娘带着小世子在楼下玩耍。
从前这楼下也热闹,大黄狗和小白猿在一起,很少有安分的时候。可这会儿它们都在萧府。
她不在时,它们该想她了吧?
身后,有人轻声问道:“欢颜,想什么呢?”
欢颜一惊,忙回过头来,说道:“二殿下,没没想什么。只想着小白这些年从没离开我,我这许久没回去,只怕会记挂着我了!”
许知言看着窗外如画秋光,说道:“许久吗?也才一天一夜而已!”
欢颜怔了怔“哦为什么我感觉过了好久呢?对了,二殿下,宫中怎样了?”
“亏得你出了那主意,暂时还不妨。未来么”许知言皱了皱眉,忽展颜向她一笑,转开了话头“便是分别得久了,也不用跟我这样生分。依然和从前那般,唤我知言便行。”
欢颜垂头,捏着自己的手指道:“生分吗?我从小到大,都唤着你二公子,二殿下,并没有觉得生分。”
许知言轻笑“不和我生分便好。我一直怕我们再没有机会见面;又怕见了面,你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欢颜忙道:“怎么会呢?我一向知道,这世上就数你对我最好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嗯,还有乳娘,阿寻对我都好。”
许知言苦笑“哦,阿寻”
唤着他二殿下,却唤另一个男子阿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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