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众人的怒气,两帮军人各自退了开去,分据街道两边对峙,游行的青年们也退到一旁,但手里的武器却没扔,双方的伤员也被抬了下去
一个中年军官从北洋军里走了出来,在那青年军官面前站定,也没敬礼,只是打量了对方一眼,问道:“这位兄弟哪里高就?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吧?快快带领他们退去,我部正奉命弹压暴民,与暴民联手对抗政府,这个罪名诸位可是担待不起的。”
青年军官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本证件,递了过去,不卑不亢的说道:“鄙人熊成基,现任南征建**副总司令。至于阁下所说的‘暴民’,鄙人倒是没看见,只看见一群爱国青年在街上发表他们的见解,现在共和已立究言论自由,他们上街散发传单未劫财,又未打人,怎能称之为‘暴民’?”
北洋军官看了看证件,冷哼道:“高呼打倒袁大总统,仅此一条便罪不可赦非要等他们到总统府放火打人才算得暴民么?熊长官南征辛苦,既然归乡,就不必管这闲事了吧。”
“鄙人不是归乡人是奉命公干,途经贵地,见有军人内斗,自然要管而且,这本就不是闲事。”
熊成基指了指那些受伤的青年,说道:“你们殴打这些学生,可有上峰手令?若无手令,便是违反军纪,现在建**尚未解散依然是建**副总司令,你们北洋军也在建**编制之内只是一小小队官,我可算得你的上司在我命令你部立即收队归营!”
那北洋军官闻一愣,熊成基这话虽然有些取巧还真找不到反驳的依据,现在中国的南北武装力量统一编入建**序列,最高指挥官是大总统袁世凯,赵北、黄兴等人是仅次于袁世凯的高级军官,按照下级服从上级的军队铁律,熊成基确实有资格向他下达命令,只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管辖方式,到底服不服从这个命令,倒是让人颇为踌躇。
想了想后,这名稳重的北军官还是决定不拿自己的前程冒险,况且殴打这些青年本就是上司的口头命令,哪里有什么手令?所以,他决定从这个台阶上走下去。
北洋军官敬个礼,将熊成基的证件递回,说道:“既然长官愿意担保这些暴民,鄙人也就放他们一马,不过以后若是再敢捣乱,破坏大总统的威望,我北洋军全体将士必不答应!”
熊成基回了礼,目送北洋军收队,那些南方革命军的士兵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将熊成基围了起来,继续诉苦。
“大家都不要说了,你们难处我都知道,此次被裁的不仅有你们福建、浙江的新军,广东、湖南的新军也在被裁之列,你们也不要骂黄兴,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南方各省财政极为困难,南征建**已有两月没发全饷,裁军也是不得已为之,你们以为我们革命者愿意解散革命军队么?”
熊成基示意众人,苦口婆心的解释一番,但从心里讲,他也是很反感这次裁军的,对于袁世凯这种旧式人物,他毫无信心。
熊成基是数日前离开广西前线的,兴奉命北上述职,但乘船走到上海时得知袁世凯政府打算裁军,为此向各方征求意见,于是熊成基与黄兴就在上海逗留下来,拍电报向革命党方面请示,接到光复会的指令后熊成基离开上海,带着一封陶成章的电报赶赴武汉,去拜会共和军总司令赵北,但走到南京时轮船被北洋军征用,行程耽搁下来。
在裁军的问题上,赵北的利益和光复会的利益是基本一致的,此次袁世凯打着整顿军制的幌子裁军,湖北的革命军队也在被裁之列,在裁军计划中,袁世凯政府只给了共和军两个师的编制,也就是说,如果共和军同意裁军,那么,赵北的麾下就只剩下两万多人的嫡系部队了。
为了逼迫南方革命军政府裁军,袁世凯已明令各军政府,停止扩充军队,而且要求各地厘金局和海关停止向南方军队拨付经费。南方各省革命军队不得不自行筹集经费,这一举动又导致与地方缙绅集团的利益发生冲突,有些地方的君宪派利用这种矛盾浑水摸鱼,排挤了革命党人,掌握了地方政权,南方的局面有些失控。
如果联合共和军共同施压,或许可以逼袁世凯拨下军饷,解决南方革命军队的燃眉之急,如果有了足够的军饷,裁军根本不是问题,养兵、裁军,说到底还是一个财政问题,共和军坐拥湖北、四川,又有川盐厚利,军饷问题不大,对于袁世凯的命令可以阳奉阴违,但光复会和同盟会就没有那种底气了,袁世凯说要裁他们的兵,他们连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更让人气愤的是,此次裁军,袁世凯只裁南方军队,而北洋军却不在被裁之列,这简直就是厚此薄彼嘛,虽然袁世凯的借口是南方革命军多是乌合之众,但是在革命党人看来,袁世凯此举就是在削弱革命党的力量。
联合共和军共同抵制袁世凯这种厚此薄彼的裁军行动,这就是熊成基此次武汉之行的主要目的。(,请登陆m,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