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边君臣两个一问一答煞有介事,李贤不禁在心里。要知道,他那位母后看人看得可不是普通得紧,平常可谓是跟着李治形影不离。再加上他这位老爹身体不好,很少会干什么微服私访的事,今儿个究竟是怎么溜出来的?
思量着这个问题,他竟是没注意裴炎都和李治说了些什么,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刻意压低的嘀咕时,他方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殿下,怪不得坊间都说你看人极准,看这样子,裴炎只怕是深得圣心。”
不用回头,李贤也知道可能在后头说话的只有一个刘仁愿。见前头的李治压根没注意自己这边,他便轻轻耸了耸肩,却没有答话。看人极准要不是多了一点见识,他可没有那么大本事。再说了,这看人之外,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否则哪里能够逮到程伯虎屈突仲翔这样的人?
“贤儿!”
咳,老爹终于想起他这个儿子了!李贤慌忙笑吟吟地上得前去,见裴炎蹑手蹑脚地退避开了,顿时暗赞这家伙知情识趣。偷眼觑看李治的脸色,他发觉上头似乎有一点说不出的疲惫,当下连忙建议去旁边歇着。见老爹没有异议,他便亲自扶着人到那边的躺椅坐下,结果李治这么一躺,面上的神情就不同了。
“裴炎还说你不是专好奇器淫巧,朕看你实在是走火入魔了!”狠狠地瞪了李贤一眼,李治随即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笑容,词锋也随之一转“不过,你这脑袋里想出来的东西古怪归古怪,却无一不是享受之物。这东西到时候也给朕做上一张。”
李贤起初还诚惶诚恐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他差点没有当场翻白眼。这老爹既然确实喜欢,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地教训他么?咳,算了,一张躺椅没多大价值,只不过既然是敬上的,少不得要动些脑筋好好巴结一下,再说,他还得拿去卖呢!
见刘仁愿也在旁边,李治便把人叫过来劝慰了几句。言下之意相当明确,海东局势多变,临阵换将多有不妥,不日之内便要派刘仁愿回去,对于驻军更是多有封赏。吃了这么一个定心丸,刘仁愿顿时大喜过望拜谢不提。至于李贤则是和裴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没说的,这下子当初赌约的输赢就很明确,裴炎输了。
眼见无事,刘仁愿和裴炎便告退离去。直到人走了,李治方才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贤看了许久。在这种炯炯有神意味难明的目光下,李贤只觉得头皮发麻,幸亏往日没少受武后的目光审视,他在面上依旧是气定神闲。
“六郎,李义府的事情你应当知道了。如今李绩监审刘祥道主审,你认为最终结果如何?”
咳,这个问题不拿去问李绩或者刘祥道,拿来问他这个不管事的家伙干嘛!
李贤心里打了个突,暗自埋怨李敬业等人到现在还不出现。但老爹问出来的问题不能不答,他暗自盘算了一阵,索性直截了当地道:“父皇,空穴来风必有因,若是李义府无过,别人怎会无缘无故弹劾他?再说了,先前那次”他猛地止住了话头,露出了一种极其尴尬的表情“总而言之,司刑自有太常伯,父皇只需静待佳音即可。”
“李义府,李义府”
李治喃喃自语念着这个名字,而一旁的李贤暗自打量着那脸色,却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上次的事情换成任何一个皇帝,必定都是心头怒极,而他这老爹也绝对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主,好容易掉下来的机会,会这么轻易放过?唯一可虑的大概就只有武后的反应了。只不过,这回李义府可是牵扯到了长孙家,就是他母后,应该也不至于念旧情到连大局都不顾了。
“你母后也说,若是罪证确凿,李义府便罪无可恕。朕不便在外头听小民百姓说什么,下头人转达上来的也不免弄虚作假,你既然喜欢在外头厮混,不妨多多留心,明白么?”
“儿臣明白!”
这么清楚的明示,李贤如果再听不懂,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当下自然是满口答应。这边说完,他方才瞥见不远处匆匆而来的李敬业等人,不禁翻了个白眼——拖拖拉拉到这个时候来,要是他指望他们帮忙解围,黄花菜都凉了,可不是马后炮?
“拜见陛下!”
见四人齐齐上前拜见,李治微微点了点头,用娴熟的公式化口气教训了一番。无非是什么不能全靠祖上恩荫,需得自己努力上进之类的套话。而因为这是在李宅,少不得又问了几句李家上下的状况,而正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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